第二天一大早,孫氏還想着讓顧念多休息一會兒,可是起來的時候,顧念就已經在院子裡做起了肉餡兒。雖然他們家現在生意好了不少,但是顧念還是每天堅持自己做肉餡兒,就怕累到了孫氏,也不願意偷工減料。
“娘,起來啦!”顧念看到孫氏起牀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飯我已經下鍋了,一會兒就能熟。吃完飯之後你開門,我去送寧兒上學。”
聽到顧念充滿了活力的聲音,孫氏這纔算是鬆了口氣,連連點頭之後,轉身去洗漱了。
吃完早飯,顧念把許寧送去學院之後,回來就開始琢磨着要做什麼東西。
想了半天之後,還是沒有頭緒,胡之睿等人來的時候,就看到顧念坐在院子裡,對着一堆乾草發愣。
“師父,您這是怎麼了?”黎書傑話最多,不等胡之睿開口,他就搶先問了。
“我在發愁呢。”顧念說着,嘆了口氣:“我昨天去找沈易安,我想開一家草編工藝品店,想讓他投資。但是他拒絕了,說是難登大雅之堂,賺不到錢。”
“誰說的,”胡之睿冷笑:“恐怕那沈知府沒有領略過師父的手藝,覺得只是小打小鬧,不值一提罷了!”
聽了這話,顧念眼前一亮,頓時有了主意!
既然沈易安覺得草編難登大雅之堂,那她就用草編一頂小巧利落的手心馬車,只要撥動了上面的機關,馬就會自己跑,車子也會跟着往前走!
想到這裡,顧念頓時覺得不那麼心煩了,伸手拍了胡之睿一把:“還是我徒兒會想!”
說幹就幹,顧念立刻開始着手做起了手心馬車。胡之睿等人給顧念打下手,順便學着顧念的手藝。
因爲手心馬車是小巧的物件兒,所以顧念手裡的乾草都不能用。胡之睿等人幫她找了好幾天的小細草,終於找到了粗細差不多的。但是韌度不夠,顧念嘗試着脫了水,最後卻發現碎作一團,當時就有些泄氣了。
最後,顧念把蘆葦草用鐵片兒梳成細條,雖然也很脆,但是好幾條細條搓成一股之後,粗細合適,韌度也足夠,而這個時候,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
最後,顧念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做好了手心馬車。看着手裡精緻小巧的物件兒,顧念別提多高興了。她相信,這個手心馬車一定會打動沈易安,讓他看清楚草編的市場潛力,從而答應她投資的!
這麼想着,顧念打發走了胡之睿三人之後,就興沖沖的跑去了沈府。
說起來,顧念這一個月都沒有到過沈府來看顧星,偶爾碰到東塵的時候,顧念只能問問顧星的情況。據說顧星的身世比較複雜,所以重新立戶籍也有點麻煩,才拖了這麼長的時間。
顧念打算今天把手心馬車給了沈易安之後,催一下顧星的事情。
可是沈易安不在沈府。
顧念又去了衙門,在戶籍處看到了沈易安的背影,正準備打招呼的時候,卻莫名的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索性躲在一旁,仔細的聽了起來。
“西山匪寇不能再留了,”沈易安說着,聲音有些冷:“今夜上山,一舉殲滅!”
“可是主子,要是沒了西山那些土匪的話,你……”是南漠的聲音。
“無妨,”沈易安說着,嘆了口氣:“既然都追到了這裡,那也就沒必要再躲躲藏藏了,否則,倒是顯得我怕他了。我可以裝成碌碌無爲的樣子,但是卻不能丟了該有的顏面。”
“是!”南漠最後只能無奈的應了一聲。
聽了這話,顧念沒有心思再去送這個手心馬車,一心只想着沈易安要剿匪了,她徒弟們可就危險了。
這麼想着,她幾乎是想都不想,轉身就離開了衙門,從馬市裡租了一匹馬,趁着天色還早,出了城,朝西山奔去。
而在顧念走後不久,沈易安看着她離開的方向,撿起了她丟下的那個手心馬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雖然不能丟了該有的顏面,但是最後還是要丟的。”
之前胡之睿跟顧念說過上山的路怎麼走,所以雖然顧念沒有去過,但是憑藉着她強大的記憶裡,顧念還是七拐八彎的到了寨子附近。
正好胡之睿等人打獵回來,看到顧念,倒是嚇了一跳:“師父,這是怎麼了?”
“你們……”顧念翻身下馬,氣喘吁吁:“趕緊換山頭,今天晚上官府要來剿匪!”
聽了這話,胡之睿和黎書傑等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神色之間,殺氣畢現:“師父是怎麼知道的?”
“我今天去送手心馬車的時候,不小心聽到的!”顧念說着,長長的舒了口氣:“趕緊走,不然就來不及了!”
說完,顧念翻身上馬:“我不能走太久,得先回去了,你們趕緊換山頭!”
“郝江,黎書傑,你們先回去,把我們的人帶着走,至於別的人,不用理會!”
“是!”
聽了這話,顧念有點茫然:“你不回去換山頭嗎?”
“我送您下山。”說着,胡之睿吹了個口哨,一匹馬不知道從哪裡奔了出來。胡之睿乾脆利落的翻身上馬,回頭看着顧念:“師父,走吧!”
“哦!”顧念點點頭,拍了一把馬屁股,跟着胡之睿身後,朝山下奔去。
上山容易下山難,顧念上山只用了半個時辰,這下山的時候,都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他們纔到山腰上。
“救命啊……救命啊……”一個女生稚脆的聲音傳來,顧念當即就勒住了馬。
“怎麼了?”胡之睿顯然也聽到了呼救聲,但是卻一臉的嚴謹:“不能停!”
“胡之睿!”顧念忍不住開口,有些生氣:“現在你聽到的是一個女孩兒的求救聲,你知道嗎?你們軍人除了保家衛國,難道不應該見義勇爲嗎?”說着,顧念跳下馬,把自己纏在腰間用來擦手的布摘下來,裹在臉上之後,撿了一根比較粗的木棍,朝着呼救聲傳來的方向跑去了。
胡之睿見狀,嘆了口氣,只能下了馬,蒙着臉,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