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賭你就賭,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北堂熙沉的聲音裡多了幾分怒氣,冷冰冰的說道。
穆流蘇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身子搖搖欲墜,嘴裡無聲的喃喃着,完了,這一回真的完了。
“這位公子,王爺叫你賭呢,快點吧。”
色子手看到她這個樣子,自信心又膨脹了起來,連帶着看流蘇的目光都多了幾分輕蔑,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將剛纔輸掉的連本帶利的贏回來,一雪前恥。
“我真的不會,爺,反正也翻本了,要不我們回去吧,明天再來。小的求你了,我真的不會擲色子!”
穆流蘇明亮的眼底一片無助,驚恐得像受驚的道,“擲色子我覺得我一定會輸的,不賭了好不好?”
周圍的賭徒不樂意了,起鬨似的叫了起來,“賭吧,現在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這位小公子快點賭吧,贏個盆滿鉢滿回來!”
色子手終於如釋重負的扯着脣角笑了,只要再賭一局,他就有翻盤的可能,若不然,哪怕就是讓他做牛做馬一輩子,都還不清身上的債了。
“開賭!”
響亮的聲音響了起來,色子手笑着看向了北堂熙沉,恭敬的說道,“王爺下注吧!”
“既然要賭,我們就賭大一點!我的賭注是兩處睿親王府別院的地契!”
北堂熙沉的話語出來,所有的賭徒都譁然了,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
那色子手也驚了起來,眼中閃過不可置信,“王爺,你可想想清楚了,下了賭注可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對方畢竟是當朝最寵愛的貴妃的兒子,他可不想落個誘騙王爺的罪名。
“我想清楚了,輸了,別院的地契給你們!贏了,我要整個如意賭坊,包括所有的銀兩,還有地契!賭不賭?”
白紙黑字的地契輕飄飄的落在賭桌上,像輕盈的鵝毛,卻承載着千斤的重量。
北堂熙沉站得筆直,渾身上下充斥着高貴傲然的氣息,讓人不敢逼視。
“這,小的做不了主,請容小的請教一下掌櫃。”
那色子手心慌意亂,冷汗涔涔落下,一下子賭那麼大,他怎麼敢。
雖然心中有了九成九的把握,可是有些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色子手飛快的派人跑到二樓最金貴的房間裡請教主人去了,不一會兒,再次噔噔的跑了下來。
人羣中的穆流蘇感到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麼的凜冽,充滿了探究,也充滿了殺氣,不由得微微翹起了脣角。
那樣冰冷陰毒的目光,她至死都不會忘記,那是屬於秦如風的。
“啓稟王爺,了,這把賭局他願意賭,但是要讓賭聖神手來擲色子!”
那色子手道。
“可以嗎?”
北堂熙沉好看迷人的雙眼閃過了溫和的笑意,側頭問穆流蘇。
穆流蘇咬着脣,依舊是一副害怕的樣子,驚恐而害怕的點了點頭。
“好,那就賭,若是王爺輸了,兩處別院的地契就歸瞭如意賭坊,若是莊家輸了,如意賭坊的所有一切都歸王爺所有!”
賭注下定之後,賭聖神手從人羣后面緩緩的走到賭桌最前方,陰森寒冷的視線惡狠狠的掃了穆流蘇一眼,衣袖無風自動,指節分明的手緩緩的抓起裝着塞子的竹筒,凝神朝着周圍的賭徒淡淡一笑,在衆人沒有反應的時候,手腕忽然飛快的轉動,千變萬化的姿勢在空中揮動,噼裡啪啦的搖了起來。
空氣中浮動着冰冷的氣息,黑影交疊,好像有千萬隻手揮動着那竹筒,將裡面的色子搖得叮叮噹噹的響,衆人都被賭聖神手詭異的手法震懾了,睜大了眼睛的瞪着,屏住了呼吸。
“砰——”
竹筒重重的落在賭桌上,穆流蘇甚至感覺到了地板強烈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