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麼沒有查清楚了?舍妹胸口滿是鮮血的倒在地上,你的女兒手裡還拿着滴血的匕首,穆將軍,這麼明顯的事情難道還需要查嗎?”
秦如風眼神沉痛中又糾結着深刻的憤怒,毫不客氣的反脣相譏,憤怒得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目光惡狠狠的落在穆流蘇的身上,“我即刻進宮請求太后解除婚約,穆小姐,丞相府裝不下您這尊大佛!”
穆流蘇嘴角噙着冷冷的笑容,清冷的打斷了秦如風咄咄逼人的話語,“不用你操心了,太后昨夜就已經下了懿旨,我們的婚約早就解除了!”
她精緻絕美的臉上冷若冰霜,利索的抖開明黃色的絲帛,聲聲清冽,字字冰冷,“秦如風,是我不要你了,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名貴的絲帛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黑色的字跡清清楚楚。
所有的人都被急轉直下的形勢撞擊得腦子懵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丞相府俊美如玉的二公子休了將軍府的呆傻小姐,而是呆傻小姐不要風姿綽約的俊美公子。所有的人都風中凌亂了,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就連秦如風,看到懿旨的一霎那,腦子裡也一陣陣眩暈,宛若在做夢一般,怎麼可能,傻子不是一直都愛慕他,心心念唸的想要嫁給他的嗎?
現在竟然是她先提出解除婚約了,不可能的!
穆流蘇冷冷的勾着脣角,明澈如水的眸子裡閃過譏誚的暗芒,倨傲的挺直了小小的脊樑,直勾勾的瞪着秦如風。
她原先並不想做得那麼絕情,將太后的懿旨隨身攜帶也只是爲了以防萬一。可是秦如風實在是欺人太甚,竟然用如此毒辣的手段來對付她,那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了。
秦如風短暫的怔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俊美如玉的臉上涌上了幾分惱怒,邪魅的桃花眼裡有着絲絲的難堪,死死的盯着穆流蘇,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了。
她竟然用這麼狠的手段對付她,很好,穆流蘇,這筆賬他記下了。
既然她敢在這麼多賓客面前給他難堪,他也沒有必要手下留情,穆流蘇,去死吧。
想到這裡,秦如風不由得捏緊了拳頭,指節處捏得根根泛白,手背的青筋清晰可見,那雅人深致的臉上因爲怒極反而笑了起來,“既然穆小姐已經和太后娘娘求得了解除婚約的懿旨,我也就沒有必要再進宮去請求一次了。同樣的,我也不想和穆小姐再有什麼糾葛,從今以後我們各自橋歸橋,路歸路。”
穆流蘇那雙眸子比天上最亮的星辰還要璀璨,絕美的臉上浮現着溫柔恬靜的笑容,維持着優雅的姿勢,等待着秦如風接下來的話語,她知道,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聽的話。
果然,她的預感一向都很正確,下一刻,秦如風義憤填膺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但是,舍妹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穆小姐,你傷了可臻,還是乖乖到衙門自首吧,否則,丞相府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秦如風眼神凜冽,帶着森然的殺意,陰測測的落在流蘇的身上,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穆流蘇依舊笑得溫柔甜美,語氣鎮定如常,“我爲什麼要自首?又不是我傷了你妹妹,你這樣血口噴人,我才應該告你誣陷!秦公子若是真的關心你妹妹,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應該讓人去大夫來看看她的傷勢嗎,爲何要對我咄咄逼人發難呢?這樣的反應真的不像是一個關心妹妹的兄長應該有的反應呢。難道,秦公子恨不得秦小姐快點死去?”
不輕不重的話音落下,衆人驚疑的目光落在秦如風的身上,染上了幾分複雜的味道。
秦如風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死死的盯着穆流蘇,惱怒的說道,“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了,可臻是我妹妹,我自然是關心她的,穆小姐,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竟然舌燦如花,能將白的說成黑的,活的說成死的,原先真是我小看你了。不過就算你說得再天花亂墜,我還是要扭着你去送官!”
他就不信這個惹人礙眼的傻子,還能活得下來?
“來人啊,快將小姐扶回去,請大夫來爲小姐治傷,小姐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們好看!”
秦如風的眸中一片通紅,沉痛的抱着秦可臻,忍着滿心的難過厲聲說道。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若語喘着粗氣跑了過來,身後跟着一個女大夫。
“快將秦小姐扶到屋子裡去,讓大夫醫治!”
穆煜雄急切的吩咐道,丞相家的小姐在將軍府裡遇刺,要是追究起來,他也難逃其咎,還是不要弄出人命的好。
他的話音落下,立刻有將軍府的丫鬟上來扶着昏死過去的秦可臻往怡風園最近的屋子裡擡去,她們身後亦步亦趨的跟着丞相府的好些丫鬟。
門咚的一聲重重的落上了,隔斷了兩個世界。
賓客們都沒有離去,看好戲般的等着接下來的事情。
秦如風和穆流蘇解除婚約了,這個消息無疑像一個重磅型的炸彈,炸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響。
更何況現在丞相府的千金秦可臻又被穆流蘇刺得昏迷不醒,這件事情一定會成爲近段時間最熱門的話題。
“穆小姐,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別以爲請了大夫來就能夠抹殺掉你傷害舍妹的罪孽了,證據確鑿,這麼多賓客親眼目睹,你想要抵賴也抵賴不掉!”
秦如風眼神依舊銳利,瞪着穆流蘇,怒火中燒,不依不饒的說道。
穆煜雄看不得他咄咄逼人的樣子,胸腔裡也陡的升起了幾分怒火,正想和他爭辯,卻被穆流蘇一個眼神制止了。
“賓客們看到什麼了?看到我親眼往你妹妹的胸口上刺了一刀嗎?秦如風,你早上沒漱口嗎?嘴巴那麼臭,亂噴什麼?”
穆流蘇冷笑了起來,毫不客氣的反脣相譏。
“就憑我手上滴着血的匕首還有我滿身是血嗎?不可能!”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眼神寒澈澈的,渾身籠罩着一層高傲的氣勢,“你不是想要給你妹妹討回公道嗎?我會還給你公道,不過你誣陷我謀害你妹妹的事情,我也絕對不會這麼算了!”
“若蘭,將她帶上來!”
穆流蘇的聲音愈加寒冷,好像在寒冰中浸泡過了一般,讓人心頭冷意陣陣的竄過,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