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回 軻比能的無奈

昨天晚上,軻比能帶着手下大帥小帥狼主牙將商議軍情,這兩天漢軍動靜很大,看意思好像要有大動作了,軻比能命手下各族的人馬加強戒備,以防漢軍偷襲,馬超的軍隊打仗陰損毒辣的招無所不用其極,要多加提防,一直到天快亮了才各自散去。

軻比能心中有事睡不着,早早的就起來了,他正在營中四處溜達呢,就聽到外面喊殺震天,金鼓動地,他急急忙忙登上山頭,正好聽到了下面漢軍的叫罵,軻比能聽完了當時只氣的兩太陽冒火七竅生煙,不由氣炸連肝肺銼碎口中牙,他強忍怒火仔細往外看了看,漢軍的步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是身上穿了半身甲護住上半身,手裡的刀槍盾牌比別人的好點,除此以外還真看不出有什麼出奇之處。

聽着外面叫罵的越來越不象話,軻比能反倒是冷靜下來了,這支步卒敢如此大膽,步軍敢來挑戰騎兵,其中必有所峙,還是小心些爲好!外面黃忠見軻比能不上當,微微一笑,把手一揮,一個軍卒點頭跑上前去了。

涼州軍有個軍事學院,那裡面以盧植爲首的一幫人整天吃飽了沒事幹就研究各種陰毒的戰法,對於討敵罵陣也深有研究,小軍跑上前去,手裡託着一個包袱,他把包袱打開,裡面是一套女人的衣衫,小軍把包袱鋪開了,衝着山上喊:“對面軻比能在不在,把你耳朵裡的驢毛掏乾淨了聽真,我家將軍言道,念在軻比能無名鼠輩不敢出來應戰,情有可原,所以就不爲難你了,但是,你太給我們男人丟臉了,跟本就不配做個男人,特送上涼州特製淨身鋼刀一把,鮮卑女服一套,請軻比能將軍受用!”

黃忠手下出來十幾個作行軍主簿打扮的人,手裡提着簿子高聲高喝:“初平二年春正月,大漢威翼將軍黃戰於鮮卑,鮮卑軻比能不敢應戰龜縮不出,所作所爲不如婦人,送其鋼刀一把,女服一套!軻比能欣然收下!行軍主簿錄其事於彈汗山前,以流後世!”連喊三遍以後黃忠大笑三聲高喝一聲:“勇士們,收兵回營!”

山上的軻比能氣的直哆嗦,這回他再也忍不住了,真要讓他把這事記入史冊那自己丟的就不是自己的臉了,丟的是鮮卑全族的臉,此時明知道這是黃忠的陽謀也只是往套裡鑽了,軻比能提足了氣吼道:“黃忠老兒休走,看你家軻比能爺爺取爾項上狗頭!”喊完了點一萬鐵騎出山對陣交鋒,鮮卑人心裡全都憋着一口氣呢,剛纔和涼州軍對罵,結果他們這些業餘的沒有罵過涼州那些經過專業培訓的,被人家從祖宗八代一直罵到自己後面第十六代子孫,心裡的火都快能□□了。

一萬人殺出山口到了山外軻比能手下的親兵吹起牛角號,各路小帥高聲喊喝,很快鮮卑騎兵就列好了陣式,軻比能提刀縱馬在陣前縱橫奔馳,就見對面的漢人步軍列方形之陣,槍兵在前,弓兵在後,盾兵護在兩翼,這個陣式讓軻比能很不理解,一般的像步軍對付騎兵,當會盾兵護着弓兵在前,等到一輪速射之後抽身後退,槍兵上前交戰,然後逃走,因爲從總體戰力上來講,步軍遠遠不如馬軍,特別是在這種平原地形做戰。

可是今天黃忠的這個陣勢很奇怪,讓軻比能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而最讓軻比能奇怪的就是身爲主將的黃忠不但不在軍前反而躲在軍後,看罷多時軻比能有點兒頭暈,對面的黃忠見軻比能出來了,心裡高興,此時見軻比能看着自己的龜甲方陣犯暈心中得意,提氣喊道:“軻比能,可敢於本將軍大戰三百合!”

軻比能對於涼州軍早有研究,馬超手下趙、王、典、黃都有萬夫不擋之勇,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一般,自己和他們任何一個單挑都是找着被強姦,所以軻比能聽了冷哼一聲:“你們漢人的兵書上說大將軍鬥智不鬥力,主將上陣打來打去,智者不爲,你不是想用步軍對我的騎軍嗎,那就讓兒郎們拼上一拼吧!”

說完了不等黃忠答話,把手裡的刀一舉,嘴裡打了個響亮的呼哨,鮮卑騎兵嘍嘍怪叫提着彎刀衝上來,軻比能提馬歸隊,一萬騎軍催馬向着漢軍壓過來,馬蹄震地,鮮卑騎兵很快就到了黃忠陣前不到五百步遠了,此時黃忠把手一揮,手下的號兵滴滴嗒的吹響了軍號,一萬人的步軍齊齊喝了一聲:“嘿!”殺氣陡然間崩發出來。

軻比能提馬前奔,呼哨連連,提醒手下騎兵注意敵人的弓箭,鮮卑騎兵加着十分小心衝向敵陣,眼看着進了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一直進到了五十步射程之內了,也不見對面的步軍開弓放箭,軻比能一見心中大喜,心說你這是找倒黴,等到我的騎兵衝進你的步軍跟前了,你就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就在軻比能的騎兵到了黃忠軍前不到五十步的時侯,後面軍號聲穿雲裂帛滴滴響起,聽到號聲前排的槍兵大喝一聲把手裡的長槍舉起來與肩頭齊平,槍尖森然的寒光對着鮮卑騎軍,軻比能心中冷笑,就算你的槍利,難道不知道馬的衝擊力有多大嗎?想着手下的騎兵撞上了步軍方陣,心中冷笑一聲,就聽漢軍大喝一聲:“殺——!”

結果絕對出乎他的意料,軻比能兩眼瞪的如同牛卵相仿,入目的景象讓他這輩子都望不了了,自己想像中的步軍槍兵被一衝而潰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反而是自己手下的騎兵慘叫連連紛紛跌落馬下,而漢軍步兵一步也沒有後退,這怪異的情景讓軻比能當時就死機了。

其實這不願軻比能,他沒有看仔細,馬超的步軍手中的大槍都是特製的,一般的步軍大槍都是木杆鐵頭,長有丈二,材質都是普通的松木,榆木等等,可是馬超軍中的大槍不同,他的軍中所用的大槍一部分是純鐵鑄的,從槍桿到槍頭都是鐵的,重在五六十斤,全都是給那些大力士用的,長度也比普通的槍長一倍,長達二丈四寸。

就算是普通的軍兵用的大槍也與一般的槍不同,長有一丈八尺開外,杆也是木頭的,但不是普通的木頭,而是幽州遼東一帶特產的一種叫鐵樺樹的木頭,這種木頭極爲堅硬,最好的鐵樺木甚至比厚鋼板還要結實,這種樹長在幽州一帶,高有十幾丈,最粗的幾個人抱不過來,入水既沉,馬超特意讓蹋頓運到涼州來打造兵器。

黃忠的步軍用的都是這種槍,全都是二丈左右的長槍,他們的槍後面沒有透甲錐,全都是圓形的齊頭,佈陣之時,三軍用銅號指揮,以號音傳遞命令,當鮮卑軍進了五十步之內時,一聲號響,前排的軍卒把二丈長槍的槍纂抵在後排軍兵的胸甲之上,後排軍兵前腿弓後腿蹬,弓着的腿頂在前排軍兵的後腰上,勁全都用到前排的軍兵身上了,二排的軍兵把槍從頭排軍卒身體的間隙穿出,槍身平舉,護住頭排軍卒的下三路,槍纂抵在三排身上,以此類推,整個軍團前面就是一面槍山,一萬人如同一塊鐵板一樣,撞上來的人馬全都被刺成了篩子。

很快軍前就堆起了高高的屍山,此時軍後銅號再響,前三排軍卒發一聲喊阻住騎兵的衝擊,後面的迅速後退一步,然後向兩側分散,人與人之間留出一人的空檔,支起槍林,此時前三排的軍卒後退一步從空檔退入後三排頂替他們的位置,以此類推,漢軍後退十五步,又造成了一片屍山,直到三次之後,軻比能終於看出門道來了。

他打了個呼哨,騎兵突然裂開,繞過前面襲向漢軍兩翼,不用吩咐,兩側的盾兵把手裡的盾牌插在地下,一手扶盾一手持刀全神戒備,涼州盾也與普通盾不同,涼州盾不是圓形的,而是一個橢圓形的,特別是最下端幾乎是尖的,盾面比一般的盾要大上三圈,能扎入地上節省人力。

鮮卑鐵騎從兩側這一殺過來,後面的弓箭兵開張了,手裡的弓拉的滿滿的,一時間箭如雨下,射死鮮卑騎兵無數,就是偶有漏網的衝到陣前也破不了盾兵的防禦,盾兵身後就是刀兵,手裡的斬馬頭掄起來專砍馬腳,鮮卑人丟下死屍無數,漢軍陣形一絲不亂,就在這個時候,黃忠帶着手下親兵繞到了鮮卑軍後,手裡大刀一舉可就殺開了。

黃忠跨下馬掌中刀天下能敵的一巴掌數的過來,此時衝入鮮卑軍中如入無人之境,殺的鮮卑騎兵鬼哭狼嚎,黃忠一騎就奔着軻比能去了,軻比能也不含糊,一見黃忠殺來了,催馬迎了上去,兩個打了也只有幾個照面,軻比能手裡的胡刀被黃忠一刀震飛,一見不好,他拔馬就逃,黃忠看着軻比能遠去沒有追趕,心說要不是主公要收降了你,我一箭射過去就結果了你的狗命!

主將一逃,鮮卑騎兵也往下敗退,這時就看出步兵的缺點來了,兩條腿怎麼着也跑不過四條腿的,眼看着鮮卑騎兵逃入山口他們追之不急,見軻比能跑了,黃忠把手裡的刀往空一舉,開始佯攻,現在還沒有造好攻城器械呢,再者他們是要牽制住軻比能,不是真的要和他硬拼,所以黃忠打了一陣子就收兵回營,看着黃忠退走,一陣無力感從軻比能的心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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