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信的眉頭微微皺起,他發現只有他一個人通過了殺陣,不應該的,蒼妒兵、程祭鄰等人都是凝氣境的修士,實力要比他更爲強大,怎麼可能被那種殺陣攔住?
只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多想了,雖然距離很遠,但他能看到湖泊中心散發出璀璨的華光,程祭鄰說過,斷劍宗的氣象非凡,恐怕會有難得的寶物問世,他必須及時趕過去。
葉信反手提刀,接着馭動無界天狼,無界天狼縱身而起,從山崖上躍下,向着湖泊的方向疾馳而去。
在這同時,蕭魔指輕輕放下那女子的屍體,緩步走到巨大的水晶球旁,那塊心形的玉塊出現在他掌心中,接着他把手探向水晶球。
水晶球剛纔還顯得堅不可摧,現在卻好似變成了虛幻的存在,蕭魔指的手竟然一點點探入到水晶球內部,而水晶球散發出的光澤開始一點點變得暗淡了。
片刻,葉信已接近了湖泊,衝上木橋,湖泊中心處那二十多個修士已經發現了葉信,發出一陣喧譁聲,接着有幾個修士迎上木橋,準備阻攔葉信。
距離越來越近了,葉信能清晰的看到那一張張扭曲的、驚疑不定的臉,斷劍宗的修士安享太平時光的日子太久了,多少年來,從沒有誰能衝開殺陣的阻擋,進入斷劍宗的宗門,給他們造成困擾,他們無法理解,葉信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葉信的雙手握緊殺神刀,他是修士,不過,他又是一個從沙場上走出來的修士,骨子裡已被深深烙上了鐵與血的色彩,不止是他,薛白騎、月虎等人也一樣,一旦認定了對手,就會變得沒有猶豫、沒有憐憫,不管前面是什麼,都將倒在他們的鐵蹄之下。
“站住!什麼人敢擅闖我斷劍宗?!”
“再近前一步,殺無赦!”
對面的修士發出怒吼聲,葉信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對一支鐵的軍隊而言,殺無赦絕不是用來恐嚇對手的,僅僅是一種行事的標準而已。
葉信繼續向前衝刺,那幾個修士見勢不對,立即抽出自己的長劍,斷劍宗的修士所用武器都差不多,一柄斷劍,然後用某種特殊的法門震盪元力,形成猶如實質的劍氣,這種劍氣固然刁鑽犀利,但有明顯的致命弱點,就是沒辦法保護自己。
刀劍不止要用來殺敵,到了關鍵時刻,還要用來擋住敵人的攻擊,可那種劍氣的防禦能力接近於零,上一次在大羽國,葉信已經發現了這個破綻,所以他纔不等蒼妒兵等人破陣,選擇了單騎出擊。
葉信的速度驟然又加快了一倍以上,那幾個修士剛剛舉起斷劍,葉信已經象閃電般從他們身邊掠過,刀光落處,血花一蓬蓬綻放。
“混賬!”小島正中心的幾個老者勃然大怒,其中一個擡起雙手,平靜的湖面突然蕩起了漣漪,接着一道道浪花從兩側向葉信捲來,浪花在空中翻騰,旋即化作白色的冰花,探起的浪尖猶如一支支利箭,以極快的速度射向葉信。
轟……那老者的腦袋毫無徵兆的化作一片血霧,無頭的屍身向後跌倒,而射向葉信的冰箭失去了控制,威力大減。
“怎麼回事?!”幾個老者大驚失色,立即向外散開,緊張的掃視着周圍,但他們什麼都沒發現。
不止是蕭魔指可以越階擊殺修士,墨衍也可以,而且比蕭魔指做得更好更可怕。
墨衍的妖眼可以鎖定極遠處的目標,他的箭速度之快,已超過了肉眼的極限。
過了兩息的時間,一股強橫的元力波動,從盆地的遠方傳來,那是墨衍彎弓開箭引發的元力震盪。
不過,葉信此刻已然躍過了木橋,那幾個老者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再顧不上去探究同伴被狙殺的原因了,從各個方向掠向葉信。
葉信眼神微微一凝,接着他突然翻身從無界天狼上滾了下來,而無界天狼立即改變方向,避開了圍上來的修士。
所有的修士都亮出了自己的斷劍,劍尖吞吐着閃爍不定的劍芒,短的有數尺,長的達到了十餘米,面對這樣的武器,葉信就不敢強行衝陣了,有無界天狼在,速度固然會提升幾個檔次,但靈活性要大幅降低。
幾道劍光已向葉信斬落,葉信反手揮刀,釋放出倒卷山河,在刀光掠起的瞬間,他又釋放出雲龍變,身形陡然躍過幾十米的距離,撲近一個老者,而倒卷山河的刀光正把那老者的身形籠罩在其中。
尋常的修士對他而言沒什麼威脅,那幾個老者纔是重點,斷劍宗的法門有些滑稽,他們的修爲高低,在出劍的那一刻再沒辦法做任何隱藏,如果換成他葉信,會乾脆放棄這種法門,雖然有優點,但缺陷太多太多了。
事實上葉信的戰鬥技巧一直在提升,他有很高的悟性,以前的葉信,會先運轉身法,然後再發起攻擊,世間絕大多數修士也都會這麼做,符合正常的邏輯。
現在,葉信卻反過來了,攻擊在前,運轉身法在後,這樣在他的攻勢達到巔峰時,正好也接近了對手,會讓自己的攻擊速度提升那麼一點點。
強者對決,分秒必爭,葉信只是讓自己的速度提升了一點,可實際上的殺傷力卻不知道要提高多少。
在那老者眼中,只看到一道長達幾十米長的刀幕在急速逼近,卻沒辦法捕抓葉信的身影,他怪叫一聲,身形全力向後避讓。
附近幾個老者全力出劍,他們也同樣無法捕抓葉信的身影,只能用劍光去攻擊刀幕。
葉信的身形驀然一停,讓過了劍光,接着又釋放出奔雷擊,閃電般靠近那向後避讓的老者,殺神刀全力向前刺出。
葉信的心有幾分惆悵和擔憂,可以與青元宗比肩的斷劍宗,只剩下這幾個修士了麼?鬼十三在天緣城到底做了些什麼?
那老者再次發出怪叫聲,他根本顧不上去反擊葉信了,反手亮出一枚方印,擋在自己身前,與此同時,那枚方印散發出璀璨的亮光,體型也驟然增加了十數倍,就像一面盾牌,擋住了葉信的刀光。
轟……那老者手中的方印被殺神刀擊得粉碎,眼見自己的法寶被毀,那老者目眥欲裂,但他依然沒有與葉信決死的勇氣,繼續向後退去。
另外幾個老者見同伴危在旦夕,拼力向這邊趕來,劍光再起,追向葉信的背影。
葉信反手出刀,釋放出醉清風,隨後釋放出雲龍變,刀幕在天地間劃出一道弧形,竟然把那幾個老者全部裹在刀光中。
如果把葉信的速度放慢,會發現葉信不過是讓自己的身形繞了一個弧形的半圈,而那幾個老者的身形同時停止,他們每個人都認爲自己成了葉信的主攻目標,極力向後退去。
這時,闖出殺陣的蒼妒兵、程祭鄰等人都衝上了木橋,也看到了葉信的刀光,心中所萌生出的驚豔之感,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如果論修爲,葉信明明低於那幾個老者,但卻在追着對方在打,而且佔盡了優勢,他們所看到的,是力量與速度乃至身法的完美結合。
在驚天峰之巔,那個叫泥生的老者盤膝坐在冰塊上,他手中持着一面圓鏡,從圓鏡中能看到葉信的一舉一動,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最開始的時候,他是非常痛恨葉信的,是葉信讓他被迫進入了凡塵,但心中的痛恨隨着時間的流逝在一點點變淡,因爲他看到了一種希望,以前絕不認爲葉信會具備的希望。
只是一刀,便讓幾個凝氣境的修士不得不向後避讓,葉信又釋放出瞬斬,逼近他鎖定的對手,打羣架的核心理念就是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必須先放倒一個,那老者接連被他逼退,心神已亂,不管是繼續退讓還是被刺激得瘋狂了,他都能找到自己的機會。
果然,那老者發現刀幕再次向自己捲來,發出雷霆般的怒吼聲,接着甩開手中的斷劍,筆直迎向刀幕,斷劍釋放出的劍光已接近二十餘米長,葉信尚沒有襲至,他可以先一步把葉信洞穿。
葉信的身形微微一讓,本應該從他胸口刺過去的劍光,變成了從他腋窩下擦過,而瞬斬激發起的刀光,如泰山壓頂,筆直向那老者斬落。
“好刀!”在雪山之巔觀戰的泥生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後喃喃的說道:“只是喜歡這般行險……可不太妙……”
如果從葉信的左側看,會以爲葉信的身體已被刺穿,從右側看,纔會發現劍光緊貼着葉信的肋部,這種應對是一種莫大的考驗,只是反應稍稍慢一點,葉信就會先遭受重創,甚至是死亡。
那老者已發現自己刺了個空,但還沒等他變招,刀光已然斬落,那老者再次發出怪叫聲,身形向後急退。
但這一次,他退得有些遲了,瞬斬所發出的刀光從他鼻樑正中劈了進去,斬開他的嘴和下巴,切入咽喉,接着筆直向下,剖開他的胸膛,又從小腹處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