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惜月!你是個小賤人,別以爲仗着皇上寵你就怎麼樣?告訴你!皇上就是再寵你,你也是安定候府的小姐!你的婚事,也是捏在我母親手裡頭的!你今年已經十四了吧?按理說,也該議親了。要不要,我到母親那兒去幫你美言幾句?”
蘇惜月聽了也不見惱怒,更不見驚慌之意,反而笑的更爲柔和!
“妹妹是恨嫁了吧?妹妹今年才十二,便這麼地迫不及待了?再說了,我上面,不是還有姐姐嗎?她的婚事都還沒定,似乎是輪不到我吧!”
蘇玉一怔,沒想到拿這個來嚇唬她都沒用!往常這個蘇惜月只要是一聽到這個,就會嚇得臉色發白!今日怎麼會如此奇怪?竟然是不拿這個當回事兒了?
蘇惜月也不理會她,垂了眸子,“小綠,我要的燕窩粥呢?怎麼還不來?去看看青姑姑回來了沒?”
“是,小姐。”小綠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姐要了燕窩粥,可是聰明的她還是知道順着小姐的話去做的。
蘇玉一聽就來了氣!還燕窩粥?這個小賤人還真拿自己當什麼嫡小姐了?居然敢在自己的面前擺譜兒了?
蘇玉咬着牙,氣的是臉色白中帶紅!“燕窩粥?蘇惜月,你還真拿自己當這候府裡的主子了?你臉皮怎麼就這麼厚?父親明明就不喜歡你,就連祖父祖母也不喜歡你!你怎麼就這麼沒臉沒皮的!還真拿自己當個主子了?”
正說着,便見青姑姑掀了簾子進來!
蘇玉二話不說,直接就一手打了過去!
只聽’砰’的一聲!然後緊接着又是一道瓷器碎裂的聲音!
那青姑姑的中的托盤便掉到了地上!而托盤上的粥碗,也碎成了幾瓣!
蘇玉看着青姑姑和小綠一臉的怒氣,心底裡便覺得十分的舒暢!
笑道:“看到了沒?蘇惜月!我告訴你,我纔是這候府裡的正經小姐!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想喝粥是嗎?哼!求我呀!如果你說的本小姐高興了!我便讓膳房發發慈悲,給你做一碗燕窩粥來,如何?”
蘇玉話落,便看到原本還一幅笑意吟吟地蘇惜月,竟是紅了眼眶,聲音有些哽咽道:“妹妹這是何意?我不過就是想着進碗白粥,妹妹何需如此?難不成,我竟是連一碗白粥也是用不得了嗎?”
蘇玉稍稍一怔,覺得似乎是什麼地方有些不對?白粥?她下意識地往地上一看!可不就是普通的白粥?哪裡來的什麼燕窩粥?蘇玉意識到似乎是自己被蘇惜月給耍了。可是剛要開口,便聽到了一道怒氣沖天的聲音!
“你這個逆女!這便是你平日裡學的規矩嗎?”
蘇玉的身形一顫,臉色白了白!顫顫微微地轉了身,便看到蘇覺正一臉怒氣地瞪着她!
蘇惜月垂了頭,拿帕子掩了面!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她是在哭自己的委屈呢!其實不然!她的眼底裡滿是笑意!因爲蘇覺早在蘇玉說她纔是候府的正經小姐的時候,蘇覺就已經到了外間兒了!正好是一字不漏地將蘇玉的話給聽了個清楚!
青姑姑是當年李月的陪嫁,在大宅門兒裡邊兒也是看慣了人心險惡的!此時,看機會來了,自然也是不肯放過!便直挺挺地跪下道:“老爺!還請老爺爲小姐做主呀!小姐半個時辰前纔剛剛醒來,說是肚子有些餓了。奴婢便去膳房爲小姐準備吃的。奴婢,奴婢好不容易纔讓人做了這碗白粥。可是不想三小姐竟是?竟是連白粥也不讓二小姐喝呀!”
青姑姑這番話說的極爲巧妙!不說膳房不好!也不說曹氏苛待繼女!可是這話裡頭的意思,卻是句句指向了曹氏!這曹氏是後院兒的主母!執掌中饋的是她!這膳房裡頭的人自然也是聽她的!現在二小姐大病初癒,她這個做繼母的,不來探望也就罷了!竟然是連膳食上,也是如此地苛待於繼女!
至於這蘇玉就更不用說了!打翻了粥碗,還說了那些個大逆不道的話!這一點,可是蘇覺自己親耳所聽,心底裡對曹氏,已是多了幾分的厭惡!
“還不快像你姐姐認錯?”
蘇玉嚇了一跳,心中再不甘,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頂着父親的意思來,趕忙跪下道:“姐姐莫怪,是妹妹錯了!還請姐姐恕罪!”
蘇惜月卻是急忙讓小綠扶着下了榻,“妹妹快起來!這可不成!若是讓母親知道你如此,我可是當不起的!”
蘇惜月說完,還十分湊巧地咳了幾聲!
蘇覺連忙繞到了蘇惜月的身邊兒,“怎麼樣了?快躺下!她一個妹妹,向你賠罪是應該的!”邊說着,邊扶了蘇惜月躺下。
“來人哪,將三小姐送去祠堂,罰跪三日!三日後,再禁足於院中,將《女戒》擋滿百遍後,再來回我。”
“是!”
蘇玉聽了,便是嚇得身子一軟!跪祠堂?還要三日?她如何受得住?
下人們剛將蘇玉攙走,蘇惜月的身子便是一歪。有些無力道:“父親,女兒真的想吃些東西。”
蘇覺一見此,這心裡就百般地不是滋味兒!
這也是自己的女兒呀!可是看看現在,她哪裡像是一個候府的小姐?
蘇覺的眉心一緊,“還不快將這裡收拾了?你,再去膳房一次。讓他們儘快地爲小姐準備好午膳,我今日留在水雲閣陪月兒一起用。”
蘇覺剛剛坐定,便聽到外面的請安聲,是曹氏來了!
蘇惜月的眸子裡含笑,曹氏的消息還真是靈通,想來,這院子裡不少都是她的耳目吧!來的倒是正好!正好也讓父親知道知道,你曹氏在這候府裡,是如何的手眼通天了!
想畢,便倚着蘇覺小聲道:“父親,母親,母親會不會因爲妹妹的事,而遷怒與我?”
蘇覺的眸子一暗,“月兒放心!不會的!父親在!”話是這樣說,可是他心裡卻是難受的緊!看到自己有數月未曾見面的女兒,如今提及曹氏間是滿臉的畏懼,可見平日裡是受了她多少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