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被那光芒耀的閉上眼睛,只覺周圍一陣震盪,待在睜開眼來,已經到了另外一處所在。這依然是一個傳送法陣裡面,不過四周的景色已經改變,不禁腳下法陣更大,四周相比合明宗的傳送大殿也更加大氣寬廣,執勤弟子也多了不少。周軒沒有時間仔細打量,便有一個葛衣道人在下面說道:“青瞿師弟回來了,還有勾連前輩,歡迎歡迎,在下逢掌教之命前來相迎。”
“師兄。”青瞿稽首到,勾連也忙打個稽首到:“青逾道友客氣,在下是帶着門下弟子前來謝罪的。”說話之間周軒以隨着他們已走下臺階,那青逾揮手到:
“勾連道友說笑了,此次讓貴派弟子過來是爲了應付大慈靜心庵的惱人尼姑。你也知道那青雲門不知和她們有些什麼關係,竟讓這幫姑子摻合了進來,這大慈靜心庵可不比青雲門,是附近數一數二的大派,更是這一區域佛門一脈隱隱的領袖,咱們畢竟只是一個分部駐地,不得不在意她們的態度。這不,這些姑子現在還沒走,非要問問咱們派出去的弟子究竟是什麼情況,那青雲門下的女弟子還被拖着沒有發落呢!”
還沒有發落呢!
青逾的話在周軒的腦海中一遍遍的迴盪,海嘯一般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思緒狂潮,讓他一時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所謂“青雲門的女弟子”不用說正是自己的母親了!還沒有發落,那也就是說自己的母親現在安然無恙,甚至……甚至一切都還有挽回的可能!聽到這話周軒怎麼可能不激動!那個什麼大慈靜心庵,不管她們是幹什麼的,反正周軒現在對她們是感激不盡!
他的臉上不自禁的就要扯出一抹笑容,幸好這個時候勾連出聲說話讓他又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還在糾纏嗎,這些尼姑可真是難纏啊,哼,也罷,便讓十一與他們見見面,看他們能怎麼樣。”
“就是如此,道友,咱們請吧,掌教與那些姑子都等着呢!”青逾笑着說道。
“那就有勞道友帶路了。”勾連笑到。
青逾作勢說了個請字,帶頭向前行去,一行人也不架劍,便這樣快步行了出去。一路上,可見此處雲霧飄渺,宮殿巍峨,景色秀麗,處處流溪飛泉,空中掛水,多有靈獸奇禽,比起合明宗來更多了那麼一絲味道。周軒心中壓着事情,這一切不過匆匆掃過,並不掛在心上,但一股讚歎之情卻自然而然的涌上心頭。
幾人都是修道之人,修爲最低的就是周軒,走起路來自不像凡夫俗子那般,個個一步三丈,卻依然悠然愜意,只有周軒顯得有些力不從心,行走之間煙火氣甚重,頗有些大煞風景,不過他卻不會抱怨衆人不照顧他,巴不得在走的快些呢!
這般奔行不過片刻,衆人進入一座院落之中,與幾個侍立在門口的弟子打過招呼,走進殿堂之內。
這裡面有不少人,上首做着的是個穿着藍色道袍,面目方正,眼睛卻有些三角形狀凸顯的他有些陰曆的男子,右手邊坐了一排穿着素色僧袍,還未束髮的女尼,爲首的是個穿葛色僧袍着帶着束帽的秀麗尼姑,左手邊則是幾位穿着各式道袍的男修士。見幾人進來,所有人的目光不由都集中了過來。
青逾帶着幾人到場間站定,稽首道:“見過掌教,合明宗的勾連前輩應要求帶着門下弟子來向諸位前輩解釋。”
“嗯。”那藍衣道人點點頭,笑着伸手道:“勾連道友,快快請坐。”
勾連打個稽首:“多謝藍真人。”便領着周軒來到末尾坐下。
之後那藍衣道人又到:“青瞿奔波辛苦,青逾你先陪着他下去歇歇吧!”
“是,弟子告退。”
“弟子告退。”
青逾青瞿兩人行禮退下。
兩人走後,藍衣道人又到:“諸位,實不相瞞,本門派去元明小凡界的外門弟子已不幸身亡,如今衆位要問話,便只有合明宗的這位小道友能夠回答了,人已經了來,諸位可以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我上元宗冤了他青雲門。”
“哼!”這個時候,坐在勾連上手的青袍道人卻哼了一聲,這道人鬢髮發白,慈眉善目的,留了一縷飄飄的三尺長鬚,當先開口到:“藍道友嚴重了,在下並不敢說貴派故意冤枉門下弟子,只是怕貴宗查證時有什麼遺漏,按旒萱的性格,此事必有些蹊蹺,貧道希望能夠一查究竟,還原了事實才知道該怎麼處置旒萱爲好。”
聽他說話,這人應該是老孃門中的前輩了,雖然這種軟弱態度讓周軒有些不喜,但他還是不免仔細打量了兩眼。
“靈鈺道友說的有道理,即便要罰,也應該查清楚再說,貧尼也曾見過旒萱師侄,她不應該會無辜屠戮凡俗的。”那位坐在當先看上去像是個二十六七歲年紀的尼姑接着靈鈺的話到。
“呵。”藍衣道人不置所謂的笑了笑,一雙三角眼輕輕一眯:“既然兩位不相信本宗,貧道也無話可說,當事人在這裡,你們問就是了。”
“阿彌陀佛,藍道友,貴宗爲天下道門領袖之一,有監察四方之責,大家怎敢不信?只是吾等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裡面想必是有些原因的,不查清楚的話貿然就處置了青雲門下弟子,可能會有些冤屈。”
那藍衣道人擺擺頭到:“好了,貧道並未阻止諸位查證。”說着擡手指着周軒到:“不要多說了,人就在這裡,想問什麼就快快問吧。”
衆人轉首向周軒望了過來,場間一時安靜了下來,勾連對周軒到:“十一,去,好好回答諸位前輩的問話。”
“是。”
周軒應着,踏步走到了場中,稽首到:“見過諸位前輩,晚輩是合明宗門下弟子燕十一,前輩們有什麼要問的,弟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好!”那位領頭的女尼慈和的笑了笑,到:“雖然看樣子你不像是個說謊的,但還是提醒你,在我們這些人面前一定要說實話,不然我佛門他心通可不是說假的。”
“弟子不敢。”
“好,那我問你,青雲門的旒萱師侄可曾屠戮凡人,你可親眼看見?”那姑子問到。
“是,弟子親眼所見。”周軒點點頭。
場間衆人對他的回答似乎毫無意外,那尼姑轉首去看旁邊一位長得清秀漂亮,透着一股極其乾淨氣息的小尼姑,那小尼姑朝她點點頭,整個大廳內頓時響起一陣輕微的議論聲。
看來就是這小尼姑會什麼他心通啊。周軒心到。
這時候那坐在上首的藍衣道人不由笑到:“怎麼樣?諸位,這下相信了吧,屠戮凡人,這可是大忌,只有魔道中人才會這麼做,爲吾輩修士所不容。”
“慢着!”青雲門靈鈺揮手打斷他的話。
“怎麼,靈鈺,難道你想說這位小道友說的是假話嗎?那大慈靜心庵的這位小師太可也說了謊不成?”藍衣道人冷笑着道。
“清慧當然不會說謊,不過貧道覺得藍檀道友說的有些嚴重了,什麼魔道中人?旒萱是我青雲門門下弟子,這般說我青雲門豈不是成了邪門歪道?”
“呵……,這可就要查一查再說了!”
藍檀皮笑肉不笑的譏諷到。
“你說什麼?”靈鈺當即就站了起來:“藍檀,你想污衊我青雲門?你以爲你上元宗能一手遮天嗎?大不了大家做過一場,青雲門雖然小門小派,卻也當不得這種污衊!”
“做過一場?呵呵……,青雲門還沒這個資格把?”
這種不屑的態度頓時沖毀靈鈺的理智,擡手指着藍檀到:“你!你!……”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好了,兩位不要激動,藍道友,即便是旒萱師侄真的殺了凡人,也應該問一問原因,弄明白她究竟是因爲什麼纔會對凡人出手。”那位尼姑開口說話,頓時把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下了。
周軒嘴角不由扯出一抹微不可見的笑容,這正是他在等的。
藍檀皺了皺眉頭,之後似乎想通什麼,眼皮一塔拉,一副睏覺的模樣緩緩的說了句:“法慧道友,那你就問問吧。”
所有人的注意力再一次集中到周軒身上,周軒連忙收斂自己的笑容,沒讓任何人看到,也不等誰在來問便說道:“稟告諸位前輩,那旒萱之所有會對凡人出手,是因爲凡俗國度中的大將軍帶兵造反,她爲了護持自己的家人不得不出手相抗。”
“嗯?”聞言,場間的所有人不由微額,有人疑惑道:“家人,難道她在凡俗之中還有家人?”
“是的,她與凡俗中的帝王相愛,並育有一子。”周軒像是自己說的那般知無不言。聽了他的話後場間衆人止不住驚愕,不由下意識的向清慧望去,等待她的證實。
清慧再次無語的點了點頭,衆人頓時一陣譁然,對老孃和“凡俗之人”的結合很是驚異。周軒心中對這些人鄙視不已,心想你們這羣傻叉知道什麼,老孃和老頭子的感情可比你們這些老怪物手中的法寶飛劍值錢多了!
這時候,法慧尼姑開口道:“按這位小道友所言,旒萱顯然不是無故屠戮凡人,而是逼不得已之下才動的手,諸位覺得呢?”場間衆人紛紛點頭稱是。
法慧又到:“那麼,即便旒萱有錯,懲罰也不宜過度,我看就讓青雲門的靈鈺道友帶回門中面壁思過去吧。”
“道友是在說笑麼?”藍檀半聳拉着眼皮,一副神遊物外的的樣子,緩緩到:“攝影術中的影像大家又不是沒看,即便她有不得不出手的原因,下手未免也太重了些吧?況且諸位不要忽略了這位小道友話中的另一件事,他說凡俗之中的將軍造反,爲何造反?自古以來,凡俗之民造反逆王莫不是因爲帝王無道,民不聊生,可見青雲門對門下所轄地域治理不善,甚至門下弟子在昏君身側助紂爲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