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皺眉,覺得這些姑子真是比上元宗的人還要可怕,但他對面前的小尼姑有着莫名的信任感,沉默片刻後到:“我想知道,爲什麼不問下去了?”
“很簡單,你應該看到藍掌教有恃無恐的樣子,因爲那件窗紙是絕不能捅破的,一旦捅破,便事關上元宗的名聲,到時候上元宗爲了維護聲譽會做些什麼,你應該能夠想到這是師父的原話。”
周軒默然,被她的話一點終於明白過來!形式比人強,在上元宗的強勢面前,其他一切都是虛的,這次他們之所以會用這種不光彩的手段,就是因爲愛護聲譽,但這不能阻止他們得到想要的東西,一旦這事兒被說出來,上元宗便會趴下自己的僞善外衣,以強勢的姿態碾壓一切,到時候的後果比現在嚴重了不知道多少倍!
實力啊!實力!
周軒心中嘆了口氣,到:“你爲何還要專門來給我說這些,怕我會說出去嗎?”
“有那麼一點原因。”清慧毫不作僞,聲音平和:“不過最主要的是我感到你對上元宗或者合明宗的惡意,所以想來勸勸你,不管因爲什麼原因,你這樣潛藏在自己敵人身邊總是十分危險的!”
聞言周軒不由笑了笑:“這就是佛家的慈悲嗎?在爲我的安全着想?我很好奇,你憑什麼說我對自己宗門懷有敵意呢?”
清慧不以爲意,微微一笑,猶如青蓮綻放,清冽好聽聲音一如既往的平和到:“因爲小尼有幸頓悟“他心通”雖然不能完全知道你心中所想,但是你對人、事的態度我卻一眼可知。”
“是嗎?”周軒一笑:“那你覺得此時我對你的態度是怎麼樣的?”
清慧沉默起來,因爲周軒在心中把對她的好感無限放大起來,一雙眼睛在她身上不斷的找着一個又一個優點,漸漸的把這種情緒推動到喜歡,很喜歡,愛,非常愛,想要,特別想要的地步。
這小尼姑本來就長得漂亮至極,氣質又是如此乾淨純澈,想在她身上找到幾個讓自己“愛”的點實在太簡單了,不一會這種情緒已經不用周軒推動,自然而然的就越來越強烈起來,強烈到周軒都懷疑自己真的愛上這個小尼姑了!
第一次,清慧的聲音開始不再那麼平靜:“……燕……燕道友,我……是出家人,請不要。”
“我也是出家人!”周軒笑着稽首。
“燕道友,佛家……戒……戒色。”這小尼姑越來越不淡定,眼神有些慌亂的閃躲起來,周軒卻越看她越可愛起來,又說了句:“佛家戒色,但沒說戒情愛啊,不是有大歡喜禪嗎?”
清慧終於崩潰了,合十到:“燕道友既然不想談,那……那小妮就告辭了。”她說着,轉身就要落荒而逃。
“喂,別走!”周軒那會讓她走掉,當即上前把她拉住。
清慧看着他扯着自己衣袖的手,心中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周軒卻不在和她開玩笑,放開她道:“好了,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的他心通有時候也沒那麼管用,我對宗門沒什麼敵意,只是對他們的做法有些不敢苟同而已!”
“……是這樣嗎?”小尼姑被他搞得一時之間對自己的他心通不自信起來。
“當然!”
周軒十分篤定的點頭:“這位師……嗯……師姐,請問法慧師太口中說的那處與上元宗共有之地在哪裡?”
“共有之地?我也不知道,只聽說好像是一個叫天風嶺的地方,你問這個幹什麼?”
周軒腦中念頭一轉,眨眨眼皮到:“實不相瞞,那位旒萱道友的孩子其實安然無恙,他託我轉交一個東西給旒萱道友,讓我幫忙向她報個平安,可是……我如今不知如何才能找到她。”
“這樣啊!”清慧漂亮的眼皮也眨了眨:“那你把東西給我吧,我讓師傅轉交給她,天風嶺是不會讓他宗弟子進入的。”
“如此多謝清慧師姐了!”周軒心中大喜,伸手陶出了一枚令牌來遞給了清慧,口中到:“只要將這枚令牌交給她,告訴她周軒與她的家人都無事,讓她安心就好了。”
清慧伸手接過令牌,笑着道:“放心吧,我會轉到旒萱師姐手上的,相信她見了以後會安心不少,燕道友卻是個有慈悲之心的人呢。”
“師姐?你叫她師姐嗎?”周軒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在乎起了這種事。
“對啊,我們的師尊平輩輪交,以前我還見過旒萱師姐兩面,旒萱師姐是個很好的人,沒想到現在,唉。”小尼姑罕見的情緒流露出來,輕輕的嘆了口氣。
提到這個周軒心中壓抑的殺機不知覺的就再次上涌,本來帶着些笑意的臉龐重新緊繃了起來,連與清慧說話的心情也沒了,不置可否點點頭到:“是嗎,那這件事拜託給你真算是找對人了,我帶周軒謝謝清慧師姐。”
“我做這些是應該的,倒是燕道友你才真是讓人意料不到呢。”
“受人之託而已,師姐,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行告辭了,青駒前輩該等的心焦了。”
“那咱們就此別過過,來日再見。”清慧合十到。
“來日再見。”周軒稽首,擡腳向前行去,清慧放出的那層護罩對他毫無阻礙,周軒很快便走到了青駒身邊,對他道:“前輩,咱們走吧。”兩人於旁邊那位女尼告辭,重新前行起來。
走了沒多大一會,青駒便開口問到:“那小尼姑給你說了些什麼?”周軒一副嗤笑的樣子,撇了撇嘴到:“一些大家都心知肚名的事,某些人倒是比我們還怕傳開呢。”
“哈……”聞言青駒輕聲一笑,搖搖頭不再說話,一路上便再也無事,約半刻鐘後青駒領着他返回到傳送陣,對執勤弟子交代兩聲,兩人踏入陣中,身形在一陣光芒之中消失不見。
與剛纔巍峨華麗的宮殿相比,傳送過後映入眼中的景象顯得有些寒酸破敗,這裡房屋排列的有些歪七扭八的感覺,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基本看不到幾顆樹木,倒是一些瘡疤般大大小小的坑洞陳列在視野之中,綿延不盡,就連傳送陣也只有不到十分之一大小,陣旁一塊大石之上,一個穿着青色道袍的執勤弟子在打着瞌睡神遊物外。
青駒搖了搖頭,對周軒到:
“燕道友,這裡的靈礦其實已經挖個差不多了,所以出產不高,當然對應的要求也不高,師尊所說的一年,其實不過是讓你挖足一年的量便夠了,按此處標準每天的定量是十靈沙,一年也就是三千六百五十靈沙,若是挖到靈石的話,一顆低級靈石可頂一百靈沙,中品質的靈石可頂五百靈沙,高品質靈石的話……這個還是不要想了,此地每天每人平均採出的數量其實要多出一些,根本就用不了一年之久,不過這裡規定受罰弟子每日超出的數目可以自行留下一點,最多三顆,這要看道友想不想早點出去了,以我之見,此處陰氣深重,長待與修爲無益,還是早些出去的好。”
“多謝前輩指點。”周軒稽首回到。
“這是應該的,還有一點你要注意,這裡陰氣深重,常有些鬼物陰魂出沒,採礦時千萬不要大意。我先帶你向此地主管報備吧。”青駒一副盡心指點的樣子,讓周軒感嘆上元宗之內竟然也有這樣心性良善之人,不由再次稽首到:“有勞前輩了!”
青駒帶着他來到那位在石塊上面打瞌睡的道人旁邊,開口叫道:“青濟,青濟師兄!”
青濟猛地擡了擡頭,半眯着眼睛喃喃道:“嗯……誰……怎麼?”他艱難的睜開眼來,看到青駒後似乎愣了愣神,又向前伸頭仔細打量了打量,才一副驚愕的樣子問到:“青駒?”
“是我,師兄。”
“真是青駒啊!你到這裡作甚?”
“師傅讓我帶這位道友來這裡服一年的份額。”
“誰?”
順着青駒的示意,青濟似乎這纔看到周軒,打量兩眼後到:“他嗎?”
“對,師傅說讓他服一年份額的役。”
“哦,知道了。”青濟點了點頭:“把他留在這裡,師弟請回吧。”
青駒愣了片刻,之後深深一稽到:“那師弟告退了。”
“嗯。”青濟眯着眼睛點點頭,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這裡面有故事啊!兩人的對話讓周軒看出了些許苗頭,但也僅止於此了,周軒對他們兩人可是一無所知,想胡亂揣測都沒點依據。
望着青駒的身影消失在傳送陣之中,青濟轉而望向周軒,也不說話,喏了一聲揮手拋了個東西過來,周軒伸手接住,看了看發現是一塊玉簡,在去看青濟,發現他已經又閉上了眼睛,卻擡手指着不遠處一棟房屋到:“去那裡面休息吧,記得好好看看這裡面的東西,明天好進洞採礦。”
周軒默然,這傢伙的作風還真是讓人不得不惱啊!盯着他看了半晌,這傢伙依然那副表情,這時太陽已經落下了最後一絲餘暉,周軒知道他不會在睜眼說什麼了,也看膩歪了,便按他所言走到了那棟屋子裡面,在唯一的一張牀上躺了下去。
周軒當然不是要睡覺,至中秋之後他就沒真正意義上的睡過一個覺,奪舍後更是每天夜間都是在修煉之中度過,躺在牀上望着屋頂,靜靜的放鬆片刻,努力的把身體裡那種無力沮喪的感覺排擠出去,周軒把那枚玉簡放在眉心,集中精力把靈識投入其中,閱讀起裡面的內容來。
上面主要是介紹了一下萬窟礦的情況,這裡有一條巨大的靈脈與陰脈互相交雜而成,裡面陰氣瀰漫,常有鬼物出沒,相傳是上古之時冥界入侵所致這一點明顯有點扯淡。
幾經易手,這條巨大的礦脈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開採的,開採了多長時間,反正現在裡面已經很難見到靈石了,漫長時間的混亂開採讓裡面的通道複雜到了極點,任何人下去都要迷失方向,所以進去之後要注意在沿途留下記號,免得在裡面迷失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