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尨!”
勾連猛然一聲爆喝,一雙眼睛死死盯着霍尨,緩緩到:“你不要以爲師母可以一直護着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哦?”霍尨卻古怪一笑:“扯上師傅幹什麼?怎麼,你這是怕賭輸了嗎?”
“我沒興趣和你賭。”勾連冷冷一笑:“她只是我的弟子,不是私人物品,我還沒有權利將她隨意送人。”
“是嗎?”霍尨臉上笑意不減:“我可不管你敢不敢興趣,反正賭注我下了,到時候贏了自然要收到應得的東西。”
勾連眼中殺機瀰漫,似乎有一股血色從裡面侵染而出,緩緩的道:“你敢!”
霍尨依然輕笑着,眼睛一眯到:“你覺得我有什麼不敢嗎?”
兩人冷冷的對望半晌,勾連的嘴角不由輕輕抖動,眸子中的殺機越來越重,看樣子真的便要忍不住出手了。就在這時候,那位闕鸞冷聲喝了句:“師兄,師弟,你們太過分了!”
兩人都沒有理他,不過勾連的眼睛一眯後卻將目光漸漸移開,他長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氣勢收回,出人意料的看着周軒說到:“九目,從今天開始,你與嫣兒結爲道侶,彼此相攜共進,你可願意?”
周軒一愣,不只是他,場間大部分人都愣了一愣,勾連這話的跳躍也有點忒大了,一時間衆人有些悶不過彎來。周軒發愣當然還包含着其他原因,看勾連在嫣兒身上做的手腳,他怎麼也不會將這個有着特殊體質的丫頭隨便送出去啊!即便因爲霍尨這也有點不太現實。
而見他發愣後勾連暫時也不與他多說,擡手對嫣兒招了招,到:“嫣兒,你過來。”
嫣兒聞言邁着小碎步走到了周軒旁邊,勾連問她:“嫣兒,我讓你與九目師兄結爲道侶,你可願意嗎?”
嫣兒低下頭來,臉龐上本以消散大半的紅潮重新涌了上來,聲如蚊蠅的回了句:“我……嫣然全憑師尊吩咐。”
“嗯。”勾連點頭,轉而又問周軒:“九目,你呢?”
周軒看着勾連,這時候他已經大概猜到了對方的心思,如果不是他最近猛地變成了一個純美純善的大好人的話,那麼這舉動就是再找掩飾與擋箭牌了。不過這倒正和周軒心意,他也不介意這麼被勾連利用一下,於是便點了點頭到:“弟子願意。”
“很好!”勾連一笑:“那麼從此以後你們就結爲道侶了,在座諸位都是見證,倒也不用在麻煩一次了。”
“呵……”那邊霍尨卻嗤笑一聲,看着勾連道:“沒用的,我只是想讓她做我的侍妾而已,她做沒做過別人的道侶,我並不在乎。”
勾連淡淡的看他一眼,繼續對周軒與嫣兒到:“現在便行禮吧,今晚九目就搬去和嫣兒一塊住。”
“是。”周軒與嫣兒一同應了一聲,便拜過天地、道祖與彼此,然後各自說上一句:
“我,九目,在此與嫣兒師妹結爲道侶,從此後不管修道路上如何艱難險阻,彼此定當相攜共進,不離不棄,永不相負。”
“我,紫嫣,在此與九目師兄結爲道侶,從此後不管修道路上如何艱難險阻,彼此定當相攜共進,不離不棄,永不相負。”
兩人行過禮後,勾連道:“好了,如今諸禮已畢,感謝諸位前來見證觀禮,如果有別的事就各自去忙吧,沒事的話便跟老道去喝杯喜酒。”
“是。”下面的弟子輕聲應着,卻沒有人直接離去,因爲接下里還有件事情要做呢上禮。
即便修道者總也免不了要禮尚往來,特別是做長輩的,本來周軒入門就該給些見面禮,這下好,還要加上一份喜禮,若是平常的弟子入門或者結成道侶,大家也就隨便送點不太值錢的丹藥符籙之類的意思一下,而兩項一下加在一塊,可不是送上兩份就好的了,你最好把禮物的檔次提上那麼一提。
這時候當然要從長輩開始,這裡除了勾連外輩分最大的便是勾賤,只見他閉着眼睛在自己儲物囊裡面掏摸了半晌,最後拿出一對玉佩出來,對周軒與嫣兒到:
“今天九目師侄入門,又是你們兩個大喜的日子,我這個做師叔的怎麼也要意思一下,這對龍鳳幻靈饒體護佩是我在紫府境時用來護身的東西,如今便送給你們當做賀禮了,拿着吧。”說着含笑將那玉佩拋了過來,周軒與嫣兒分別接住,稽首行禮道:“多謝勾賤師叔。”
“不用不用,應該的。”勾賤一臉笑意,但其實卻心疼的不得了,剛纔拿出來時還不覺得,這一送出去以後立時便有些覺得自己衝動了,後悔的不得了。而有他開了這個頭以後,後面的闕鸞也不好太過寒酸,便拿出了一副翠綠色的一元寒水煙波浩淼手鐲拋了過來,兩人謝過之後,周軒便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
他望着蒲團上老神在在的霍尨,開口說了句:“霍尨師叔今日眼見我與嫣兒師妹結成道侶,不知道我能不能向師叔討點喜錢?”
“哦!”霍尨揚眉,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意出來:“給我討喜錢?不知道你想要什麼啊?”
周軒同樣微笑迴應他:“弟子不敢亂要,也不敢多要,若是師叔能將剛纔說的那枚靈石送給我們便好了。”
霍尨不由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緩緩道:“是嗎?”
周軒臉上笑意不減:“希望師叔能夠成全。”
“好吧,既然你那麼想要,便給你了。”霍尨冷冷一笑:“不過你可要接好了,呶。”說着將那靈石拋了過來。
那靈石向着周軒緩緩飛來,看似不快,卻給予周軒一種千軍萬馬般奔騰呼嘯的感覺。靈石飛過,口氣中憑空出現一陣哧哧的聲響,周軒明白這是勾連在於霍尨較勁,他微笑着伸手去接,等到手掌離着那靈石還有寸許後卻猛地把手撇開,那靈石‘嘭‘的一聲落在地上,砸的青褐色的條石地面一陣光芒閃爍。
周軒拉着嫣兒向後退了一口,口中到:“啊呀,對不起,霍尨師叔,弟子沒想到您會用這麼大的力氣啊。”
“沒關係,東西沒有摔壞,師侄你拾起來就好了。”
“啊對對對。”周軒點頭:“對師叔來說這麼貴重的東西,確實是應該拾起來的。”說着右手對着腳下虛抓,將那靈石攝了起來。然而靈石入手之後,周軒卻身體不由晃了一晃發出了一聲悶哼。一道凜冽霸道的靈力猛地就從那靈石裡面衝出,刀子一般劈入周軒經脈之中,這靈力氣勢看似冷冽,實則炙熱無比,在周軒體內猶如火刀切牛油一般將他的經脈都劃個稀爛,一路直撞入丹田氣海,在上面捅出一塊大窟窿方纔罷休。
“師兄!”旁邊的嫣兒不由扶着他輕輕喚了一聲,周軒搖了搖頭,輕輕到:“沒事。”勾連眉頭一皺,霍尨則露出一抹愉悅的笑意來,開口到:“怎麼樣,師侄覺得這靈石的手感還好吧?”
“還好,就是上面有着一股讓人噁心的臭味,不知師叔你是怎麼保存的?”以周軒的身體狀況,這點‘小傷’自然轉眼即好,所以他的表現完全出乎了霍尨的預料。
“好,有種!”霍尨不由點了點頭:“你小子給勾連這個混賬當徒弟倒是可惜了,這一次算是小小的教訓,讓你知道什麼東西能接,什麼東西不能接,下一次,我可不會管什麼小輩不小輩的,當日你的師父可也沒在乎這些,他反倒覺得沒有反抗之力的小輩纔好擺佈呢!”
說着他站起身來,輕輕一笑道:“想要保住自己的道侶就得努力打敗我的兩個徒兒,可惜你剛纔做了一件蠢事,如今是沒有機會了,哈哈……咱們走。”他肆意的笑着,擡步向外走去。
“師叔慢走,弟子就不送了。”
“哦”霍尨沒想到他還敢招惹自己,不由停下腳步緩緩打量了他兩眼,點頭到:“好好好,小子,你記住,如果我對你的道侶做了什麼事,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師傅吧。”
周軒盯着他的眼睛,豪不掩飾自己眼中殺機,冷冷到:“那也請師叔你記住,弟子我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
“是嗎?”霍尨一笑:“這一點與我倒是挺像。”
像你馬勒戈壁啊!周軒心中暗罵,嘴上依然冷冷的到:“我可不這麼覺得。”
“這不知死活的盡頭與我越發的像了。”霍尨笑着揚了揚眉,之後不打算在與他糾纏,轉身向外走去。
一屋子人目視着他於身後的兩個弟子緩緩走出去。
霍尨走了以後,大殿內的氣氛便很微妙的輕鬆了起來,畢竟他在這裡兩位結丹期的傢伙就像是隨時會爆發的火山一樣,這讓人不自覺的就感到壓抑,他一走大家當然都不由的鬆了口氣。
對此最沒有感覺的就是勾連了,所以他也第一個從這種‘減壓狀態’回過神來,向周軒問了句:“九目,你沒事把?”
“弟子沒事。”周軒實話實說。
“下次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勾連表現出一位師傅對徒弟的關心,周軒低聲應是,勾連又轉而向勾賤與闕鸞到:“師弟,師妹,你們看到了,他越發過分了,若是那一天我真的忍不住出手,師尊與師母面前,兩位一定說句公道話。”
兩人苦笑,勾賤到:“這事情,師兄還是先知會師母一聲吧,最好師母能夠出面管管。”
“是啊,這種事情我們做師兄妹的不好插手,師兄最好還是請師母管管吧。”
勾連冷冷一笑:“我會給師傅師母傳訊的,不過他們大概也是沒時間看,這一次閉關誰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出來,到時候……嘿嘿……”他冷笑一聲後拋開了這個話題,轉而站起身來到:“今日多謝師弟師妹捧場了,一會兒你們便隨我回去,師兄哪兒還有一罈珍藏已久李散人百果酒呢,算算時間也有一百多年了,咱們師兄妹今日便將它啓開,來一番品酒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