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商笑手裡把玩着杯子,揚起甜甜的笑容,懶懶地回道:“誤會?沒有。”怎麼會是誤會,前兩天她太想念舒清姐姐,到軍營裡看看她,結果就是這個瘟神,若不是他,她早就神不知鬼不覺地見了舒清姐姐,也不會被哥狼狽地救回來,扭傷她的手就不說了,還害她被罰禁足陵園,現在再看到他,還不有冤報冤!
原來她笑起來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裴徹再接再厲地問道:“那爲何小姐對在下如此不善?”
商笑斂下笑意,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一邊搖頭,一邊嘆道:“沒辦法,有些人一看就讓人討厭!”
想不到她會這麼回答,一桌子的人愣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尤其是裴徹,哭笑不得地站着也不是,坐下來也不是。軒轅逸幸災樂禍地勾起嘴角,終於有人和他見解一致了。李鳴則始終低着頭,他也很想笑,可是卻不敢在裴徹面前太過放肆,只得辛苦地忍着。
慕容舒清卻是不想忍,開心地輕笑出聲,原來這隻狐狸也有吃癟的時候。
這樣的場面實在是讓裴徹下不了臺,雖然商君也覺得很有趣,不過作爲主人,他還是意思意思地對商笑喝道:“笑兒!”
算準了大哥不會怪她,商笑撇撇嘴,懶得再看裴徹一眼,夾了一塊排骨放在慕容舒清碗裡,興奮地說道:“舒清姐姐吃這個。”
慕容舒清勉強斂下笑意,嚐了一口,本來只是爲了岔開話題,緩和這尷尬的氣氛,可是就這一口,卻讓慕容舒清一怔,點頭說道:“很好吃。”這個味道,是久別的酸甜排骨的味道。
商笑一臉得意地說道:“那當然了,這是我哥上次聽了你所說的酸甜排骨,特意爲你做的。”中午聽說舒清姐姐要來,哥可是準備了一個下午呢。
果然是酸甜排骨嗎?慕容舒清再認真地嚐了一塊,酸甜適中,香滑酥軟,她好像只和他說過一次吧。慕容舒清笑道:“味道還不錯,君,你很有天分。”
商君淡笑着回道:“你喜歡就好。”
那淡淡的帶着寵溺的話,讓軒轅逸握筷子的手緊了一下,隨即才又放開。
商君不時地和慕容舒清、秦修之閒聊,好似他們並不存在一般。李鳴心生不悅,他們來這裡是談正事的,不是來陪着吃飯喝酒的,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在戰場上殺敵。李鳴放下筷子,直截了當地對商君說道:“商莊主,我們這次來是有事相求。”
商君放下酒杯,儒雅地問道:“不知商某有什麼可以做的?”
他願意接這個話茬,這麼說,還是有希望的,或許李鳴的誤打誤撞,也能成事,裴徹和軒轅逸對看一眼,都不語,讓李鳴和商君周旋。
李鳴要抓緊機會,連忙說道:“蒼月布了一個什麼陣勢,邪門得很,我軍想請莊主幫忙破陣。”
商君搖了搖頭,笑道:“商某隻是一介平民,我看將軍是找錯人了。”
“商莊主你別謙虛了,山莊周圍擺的陣勢非常厲害,您要是願意破陣,那還不是手到擒來?”雖然李鳴也覺得這個商君沒什麼本事,但是軍師說他行,就姑且先給他灌點迷湯,看他答應不答應。
商君卻不吃他這一套,仍是謙虛地笑道:“將軍謬讚了,那些只不過是護莊的小把式,難登大雅之堂。”
“可是——”
商君這雖是自貶,實則已經明白地拒絕他們的提議,若是識趣之人,此時就應該寒暄幾句,帶過這一話題,可是這次他們來的目的就是要破陣之法,一定要說服他。怕李鳴言語間得罪商君,裴徹拉了一下李鳴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裴徹起身,手執酒杯,一飲而盡杯中之酒,才侃侃道來,“商莊主,相信東隅蒼月之戰,您也有耳聞,我軍出戰,完全是自衛,並沒有要奪城掠國的野心,若是讓蒼月獲勝,必會戰事不斷。那麼受戰火之苦的會是兩國人民,對貴莊的生意也會大有影響。若是莊主肯出手相助,提早結束這場戰爭,那將是百姓之福。”傳聞縹緲山莊時常送糧送衣給貧苦人家,希望百姓能打動他。
商君一直微笑的臉漸漸陰沉了下來,用百姓來威脅他嗎?他又不是聖人,以爲自己可以兼濟天下。商君也拿起酒杯,只是沒有一飲而盡,而是細品美酒,直至杯中酒空,才擲地有聲地回道:“縹緲山莊立於兩國交界,只管做生意,不問政治。再說,這保家衛國、戰場殺敵之事該是將軍們的責任吧!”
這一句責任說得裴徹瞬間無語,李鳴卻忍不住叫道:“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有良心!”
李鳴的叫囂,讓商君本來就不好的臉色更顯得陰霾,而他明顯的拒絕,顯然也讓軒轅逸他們下不來臺,一時間,飯桌上的氣氛由剛纔的其樂融融變得有些壓抑緊張起來。
“啊!”慕容舒清的一聲輕呼,瞬間打破了這低迷緊張的氣壓,衆人紛紛往她這邊看過來,只見一個婢女緊張地站在一旁,手中端着一碗湯。
剛纔忽然變得緊張的氣氛讓婢女手上也是一僵,可是她記得她只是輕輕地碰到舒清小姐,應該沒有燙傷或者撞傷吧?婢女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也知道舒清小姐是莊主的貴客,連忙道歉道:“對不起,舒清小姐。”
商笑也緊張地問道:“舒清姐姐,你沒事吧。”
舒清捂住受傷的左肩,輕皺着眉頭,看起來很痛苦,實則,剛纔那樣的氣氛,再談下去也是無意義,正巧婢女不小心撞到她的肩膀,她也就順勢裝着舊傷發作了。
商君馬上走到慕容舒清身邊,問道:“上次聽說你受傷了,還沒好嗎?”按照秦修之所說的時間,已經快半個月了,難道傷勢還是沒有好轉
?
秦修之也擔心地說道:“舒清,要不要請大夫給你看看?”只有他知道,當時那一箭是多麼兇險。
慕容舒清笑着搖搖頭,回道:“沒事。”今天坐了一個時辰馬車,肩膀上確實有點疼,但是也沒有那麼嚴重,她只是不想讓他們吵起來才叫出聲來。
“笑兒,扶清到清心閣。”商君卻不理會這些,對着衆人一拱手,說道,“各位慢用,商某先告辭了。”便扶着慕容舒清進了後院。
難道她的傷口又裂開了?軒轅逸站起來,想要跟過去,衣袖卻被裴徹拉住,裴徹對他無聲地搖搖頭,現在的形勢,他最好不要跟過去。軒轅逸停了一下,才坐了下來,狠狠地灌了一大杯酒,臉色陰沉得嚇人。
另一個傷神的人則是秦修之,一種鬱悶的情緒讓他堵得慌,可是他在鬱悶什麼呢?是因爲守護在舒清身邊的是商君,還是商君眼中只有舒清呢
?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扶着慕容舒清進了清心閣,小心地扶她坐在軟榻上,商君雖也看出了她的用意,所以順勢離席,但是她受傷也是事實,握着慕容舒清的手,商君嘆了一口氣,說道:“怎麼樣,還是找大夫看看吧。”
“沒事。”慕容舒清舒服地靠在軟榻上,軟軟的長絨狐毛讓她捨不得起來,她只是覺得有點累,傷口已經不怎麼疼了。
“笑兒,去廚房盛一碗湯過來,清晚上都沒吃什麼。”商君好笑地搖搖頭,她蜷着身體躺着,跟貓似的。
商笑看看慕容舒清,再看看商君,猜到他們一定有事情要談,於是乖乖地點頭回道:“好,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