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炎雨一邊擔心地看着他,一邊回道:“蒼月士兵在五行陣中已經被殲滅了一部分,其他的被引到迷心陣中了。藍衣人雖然對陣勢非常瞭解,但是我們也派出了二十個暗士逐個伏擊,他們已不能再造成影響。”
這時,從東面忽然涌出一隊人馬,領頭的是蒼素。
蒼素來到商君面前,說道:“莊主,天龍陣已破。”雖然語調很平緩,但是卻難掩好心情。
商君有些站不住地扶着一旁的岩石,聲音很輕,卻仍是堅定地說道:“很好,樊峰,你去接應襲慕。炎雨,你破壞五行陣的佈局,繼續破陣。蒼素,帶你剩下的五百士兵出陣,小心,陣外一定還有伏擊!”最後,聲音越來越弱。蒼素聽她說話的時候,就知道她不對勁,右臂扶住她的腰,正好接住她下落的身子。
“莊主!”商君忽然暈倒,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蒼素立刻扶着她靠在岩石上,爲她把脈。看着蒼素久久不語,眉頭緊皺,炎雨不放心地問道:“怎樣?”
蒼素並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這次的傷,比上次要嚴重得多,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他以爲這世上,慕容舒清就已經是一個夠奇特的女子了,想不到她結識的更奇特。一直以來,蒼素都以爲這個丰神俊朗,足智多謀的一莊之主是個男子,上次爲她治傷,才知道,她竟是女子。這樣的女子,足以令天下男兒汗顏。
蒼素喂她吃下一枚護心丹,纔對着炎雨、樊峰說道:“按剛纔莊主部署的去做,我帶她出去。”聽完,兩人利落地點頭,帶着兩隊人馬離去。
蒼素輕鬆地將暈倒的商君置於馬上,自己也翻身上馬,扯下腰帶,將她與自己捆綁在一起。如她所說,外面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他定要護她周全。拉好繮繩,蒼素對着身後的五百精兵,大聲地問道:“外面至少還有上萬伏兵,你們可懼怕?”
“不懼!”經過這一天的激戰,這些原來並不是同一編制的精兵,從互不認識,到相互欣賞認同。這一仗,打得過癮,將士紛紛上馬,蓄勢待發。
蒼素滿意地點點頭,用力踢了一下馬肚子,喝道:“好,衝出去!”說完,驅馬衝在最前面。
五百精騎喊着洪亮的“衝”聲緊跟其後。
懷着必勝的信念,蒼素一手握緊紫銀鞭,一手抓緊繮繩,讓商君靠在自己肩上。由於炎雨已經將陣法破除,蒼素一隊五百人很快地出了陣來。眼前的景象卻讓蒼素一怔,只見離出陣口三十丈開外的地方,一排排的弓箭手已經拉了滿弓,箭陣直指出陣口,而迎風飄揚的卻是寫着“東”字的火紅旗幟!
緊跟在蒼素身後的五百精騎也是勒緊繮繩,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嚴陣以待的隊伍,本來以爲,出來後要面對的是一場必死之戰,雖然無懼,心中卻是悲壯的。可是現在他們看到的,卻是自己的隊伍整齊威武地站在那裡,一瞬間,那迎風飄揚的紅色旗幟,彷彿點燃了他們的血液,這樣絕處逢生,有人與自己並肩作戰的感覺讓他們沸騰,五百精騎口中歡呼着,向大部隊涌去。
“王將軍!”蒼素駕馬來到大旗下,此次帶兵的是副將王紹,他本是留守主營的。
看到靠在蒼素肩上昏迷不醒的商君,王紹連忙問道:“莊主他怎麼樣了?”前幾日,他對陣勢的瞭解和精妙的解說,都讓人佩服不已,這樣的能人,別出了什麼事纔好。
蒼素扶正商君因爲顛簸而滑落的身子,說道:“她的傷很重,我先送她回主帳,天龍陣、五行陣已破,待迷心陣破了之後,他們應該就會陸續出來,裡邊大約還有五千蒼月士兵。”
王紹信心滿滿地說道:“這裡交給我吧,你趕快送商莊主回去。”
蒼素也不囉唆,回道:“好!駕!”她這傷若不及時救治,性命都要難保,他收緊手臂,將商君牢牢地抱在胸前,快馬加鞭地往主營趕。
申時已過,耀眼的陽光不再炙熱,太陽漸漸偏西了,慕容舒清的心卻還高高地懸着。三個時辰了,這場交鋒還沒有結束,裴徹也有些坐不住地在地形圖邊上走來走去。
“報。”響亮的男聲,讓慕容舒清的心猛地一震,每次聽到這聲通報,她的心跳都會加速,聽不到又擔心得很,矛盾的心情已經摺磨了她一個下午。
“進來。”裴徹趕緊走到正廳。
小戎小跑進來,朗聲報道:“商莊主和蒼素已經回營。”
回來了?如果陣破了,他們也應該去和軒轅逸匯合,就算不去,也該到主營,難道是——
慕容舒清臉色微白,連忙問道:“他們人在哪裡?”
“商莊主好像受傷了,蒼素送他回營帳了。”小戎話還沒有說完,慕容舒清已經跑出了帳外。裴徹也緊跟了上去,商君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商君帳外,秦修之已經站在外面,一向儒雅冷靜的他,也擔心地眉頭緊皺,來回地在帳前走着。剛纔商君面色慘白,脣邊流淌的鮮血讓他的腦子瞬間像是炸開了一樣,不想追究自己對他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情,只希望他能平安無事。
慕容舒清跑到帳外,喘着粗氣問道:“修之,怎麼樣?”
秦修之搖搖頭,回道:“蒼素說他要救治,不許人打擾。”
有蒼素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慕容舒清左右卻看不見商笑的身影,問道:“商笑呢?”一整天都沒有看到她。
“在裡面幫忙。”蒼素不讓他進去,只叫了商笑進去,雖然說是兄妹,到底男女有別,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有人計較這些了。
裴徹站在慕容舒清身後,看她不斷交握着雙手,知道她心裡擔心,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舒清,你別太擔心,我讓軍醫過來一起幫忙。”
正要叫軍醫,慕容舒清回過身,低聲說道:“不用了,商君受的大概是內傷,軍醫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有蒼素在裡面應該沒有問題,商君出來了,陣應該已經破了,後面還會有很多傷員,讓軍醫好好準備吧。”
這樣的激戰過後,軍醫確實都不夠用,既然慕容舒清都這麼說了,裴徹點頭回道:“這也好。”
轟!轟!轟!裴徹正打算回主帳安排後續的事情,忽然,幾聲連續的震天悶響由遠處傳來,位置大概是正西邊,這響聲很大,似乎地面都隨之震動。
聽到這樣不尋常的響聲,將士們都面面相覷,討論着這是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是從戰場方向發出的,這種不在預料中的情況,讓裴徹隨之警惕起來。
“打雷嗎?”將士們討論着這奇怪的聲響。慕容舒清眉頭卻是越皺越緊,本就懸着的心,被這幾聲悶響震得更加不安。這個聲音絕不是打雷。不說現在是正月的雪天,不會有這樣大的悶雷,就是有,也不應該是這種或連續或重疊的響法,這是最原始的炸藥爆炸的聲音。在現代,炸山就常常會發出這樣的響聲,可是據她在東隅這幾年的觀察,這個時代還沒有威力這麼大的炸藥,他們對火藥的瞭解最多也只是鞭炮而已。如果蒼月真的已經研製出炸藥,那這場仗就更難打了。
裴徹不想做無謂的猜測,立刻朗聲說道:“來人,速去查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