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衆人都讚歎地看着這珠子,易芸心好奇地接過,握在手裡感覺到它居然略有餘溫,溫潤無比。珠體表面還閃爍着忽明忽暗的星光,易芸心對它愛不釋手,忙問道:“好漂亮哦,我也喜歡!還有沒有?”
“芸心不得胡鬧,這夜明珠哪是隨便就可得到的。”易耘書頭痛不已,茴芳夜明珠說它價值連城也絕不誇張。今天若是收了,欠下慕容舒清一個天大的人情不說,以後的麻煩事只怕會更多,易耘書當即推託,“慕容小姐,你這禮物實在太貴重了,我們不敢當!”
慕容舒清看着被拒收的禮物,不惱,但也不接過,仍是悠閒愜意地笑道:“易公子不必客氣,這是我送與夫人的小小禮物,你也不必太過在意,一件小擺設而已。”
當着衆賓客的面,再推託下去怕是也不會有結果,看來這禮是非收不可了。無奈之下,易耘書與餘倩對視一眼後,收回錦盒,回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謝慕容小姐了!”
禮送了,道賀之詞也說得差不多了,接下來不外乎吃吃喝喝。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裴徹和軒轅逸同新郎官拼酒去了,各家商鋪當家主子紛紛上前敬酒攀談。慕容舒清不勝其擾,把這些人丟給綠倚應付,自己走出了這紛擾的大廳。
易家的庭院雖不大,院子裡卻種滿了淡粉色的杜鵑花。輕撫花瓣,慕容舒清暗笑,想不到陽剛威武的鏢局,內庭花園裡居然種着這麼嬌柔多情的杜鵑,不知是爲討新娘歡心新植的,還是易耘書真有這樣的閒情逸致?
隨意地躺在花間的石板上,鵝黃色的身影似要被這粉蕊嬌花所淹沒。想起兒時也曾藏身花海,躲避着哥哥們的尋找,只是何時才能再見他們呢?
閉上眼睛,和着花香,慕容舒清低喃道:“故鄉何處是,忘了除非醉……”
良久,不遠處的花叢間傳來縹緲的聲音,“好句。”
溫潤卻又略帶清冷的聲音,和他的人感覺很像,慕容舒清微微一笑,“公子認爲好在哪裡?”
“故土難歸。”
好個故土難歸。緩緩坐起,輕拍發絲上沾染的花瓣,笑看斜倚在不遠處的墨綠身影,慕容舒清語帶調侃地問道:“原來公子和我一般,也喜歡醉臥花陰?”
“確是件雅事。”對於這樣的調侃,男子不以爲意,也緩緩坐直身子,與慕容舒清對視而笑。
“公子是要問我夜明珠之事吧?”綠倚打開錦盒的那一刻,這雙清冽的眼眸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她踏出大廳時他便跟了出來。他看的不是夜明珠而是她,想來他更在意的是這夜明珠的出處。
“是。”秦修之失笑,他表現得真的有這麼明顯嗎?不過,若她只似一般女子,他也無須再問。
“那是我半年前從海域得到的一批夜明珠。”
“你去過海域?”男子忽然傾身向前,語氣略爲激動,看得出他的心情很急切。
原來清朗如雲的男子,也會有這麼激動的時候,他在意的果然是海域。慕容舒清搖頭,坦然回道:“不,聽去過的人提過,是個很……特別的國度。”
“你知道如何去嗎?”雖然有些失望,男子仍不放棄。
“略知一二。”
“可否告知在下?!”
“每年中秋,東海上會出現半個時辰的海水逆潮,你若能把握住這段時間,隨水漂流便有機會進去海域,但這半個時辰內,海水流向不定,礁石、巨浪頗多,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跟着逆流的方向便可到達海域國領域,再向東行十日,靠岸便是海域國。”
“多謝姑娘,在下秦修之。”男子傲然起身,帶起了一片花雨。
修之,好名字。慕容舒清依舊坐於花間,淡笑回道:“慕容舒清。”
“就此別過。”
“等等。”也許是那抹蕭索的身影,也許是說中她心思的默契,又或者是兩人同樣清冷的性子,總之慕容舒清想要助他一臂之力。慕容舒清叫住了他,取下一直別於腰際的一枚翡翠菡萏玉佩,放入他手中,“曾去過海域的那人就在臨風關,你若想去海域,帶着這玉佩去找他,他會助你。”
“多謝!”秦修之深深地看了慕容舒清一眼,揚起那依舊清朗淡然的笑容,踏出花團錦簇的庭院。
繼續躺回花間的慕容舒清,還沒有來得及欣賞這獨臥花陰、夜下繁星的美景,一個黑影已籠罩在她身上,“他是誰?”
慕容舒清輕嘆,果然是兩種人,展現出來的也是兩樣風情。如果說秦修之是風雅不俗,隨性灑脫,那麼軒轅逸便是桀驁不馴,傲氣逼人。同樣是這樣隨意地橫臥花叢,秦修之做來便是唯美柔和,與這嬌花靈木似乎交融在一起;軒轅逸做來,便是霸氣凜然,花木難掩其鋒芒。
不在意俯視着她的軒轅逸,慕容舒清擡頭仰視羣星,說道:“不認識!”
忽然,慕容舒清覺得脖子上輕微地疼痛,軒轅逸已經輕拽下她一直佩於胸前的墨玉竹葉項鍊於手中把玩,他俯下身,貼着慕容舒清耳邊,低聲說道:“你這麼喜歡送人東西?”
鼻尖傳來淡淡的酒氣,和着軒轅逸炙熱的氣息,耳邊低沉沙啞、惑人霸道的話語,讓慕容舒清的心跳陡然加快。感覺到自己的氣息也漸漸有些不穩,慕容舒清皺眉暗歎,月色太美,果然也是一種錯。
無由來地,慕容舒清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原來旖旎曖昧的氣氛也在她輕笑出聲時破壞殆盡,她微微向旁邊移出一點距離,笑道:“有沒有人說你很霸道?”
看着向一旁移動的慕容舒清,軒轅逸也沒再爲難她,而是順勢躺下,如慕容舒清一般平躺着欣賞月夜下明朗的繁星,嘴裡懶懶地答道:“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靜靜地欣賞着夏夜裡的景緻,花香交和蟬鳴,清風常伴明月。
“小姐,小姐。”略帶急促的女聲在庭院間緩緩傳來。
起身看着匆匆走來的綠倚,慕容舒清輕拍羅裙上的花瓣,問道:“綠倚,發生什麼事了?”
看到慕容舒清,綠倚覺得心裡安定了許多,幫她拿掉髮絲上的花瓣,說道:“剛纔家丁來報,宛如小姐下午割腕自盡,還好雲夫人發現得早,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
割腕?想起那個滿身傷痕、面色蒼白、總是低頭輕顫的女子,慕容舒清嘆道:“走吧,回去看看。”
出雲閣裡只有雲佩華、小嬋陪着慕容宛如,房中點着三盞燈卻也不見明亮,慕容舒清進入房中,朝她們揮揮手,“你們都出去吧!”
兩人擔憂地看了一眼自下午割腕後便沒有再說話,目光完全沒有焦距的慕容宛如,想說些什麼,又似乎無從說起,只好慢慢退出出雲閣。身後的綠倚悄悄掩上門,也退了出去。
慕容舒清走進內室,並沒有看牀上的慕容宛如,徑直走到窗前輕推開窗,瞬間,如水般瑩潤的月華灑滿一室。
“多少人求生,你爲什麼求死?”慕容舒清淡淡的嗓音,在這月夜裡顯得空靈而悠遠。
久久,牀上幾個時辰也沒有動過的人輕輕動了一下,那雙美麗卻失去神采的眼專注地注視着窗前對月輕嘆的女子。月華如水,爲一身清冷的她纏上了朦朧的絲帶,那麼不真實。
慕容宛如收回視線,看了眼手上包紮好的傷口,還有那斑駁的舊傷,悲悽地說道:“我已經厭倦了這樣的日子,活着對我來說只是受罪,也許死是一種解脫。”
慕容舒清轉身,拿起桌前有些冷的茶爲自己和慕容宛如各倒了一杯,來到牀前,遞到她手中,自己斜靠在牀邊的躺椅上,問道:“你知道,這龍誕茶爲什麼特別香醇嗎?”
慕容宛如看着塞到自己手中的茶,不知如何回答,最後只好說:“不知道!”
“你見過冰封萬里、銀裝素裹的景色嗎?”
“沒有。”
“你聽過驚濤拍岸、如萬馬奔騰般的海浪聲嗎?”
“沒有。”
“你想看、想聽嗎?”
外面的世界她沒有見過,她的天空一直都是那很小的一塊,暗淡的星眸輕掩,慕容宛如低喃,“它們……都離我太遙遠了。”
慕容舒清緩慢而堅定地說道:“從這裡到錦州茶園,只需十日;到臨風關的雪山,只需一月;到東海,只需二十日,這些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遠,這天下,也沒有你以爲的那麼小。”
“可是我已嫁作人婦,註定逃脫不了。”
慕容舒清笑道:“你不怕被休就可以。”
“什麼?!”慕容宛如瞪大眼睛,原來蒼白木然的臉也因極度的驚訝顯得生動起來,她難以置信地看着慕容舒清。
似乎刺激過度了,也是,對一個從小接受男尊女卑、從一而終教育的女子來說,這確實是個太大膽的提議。放下手中的茶,慕容舒清輕嘆道:“你既然已經回來了,就在家住上一年半載,我讓你看遍這東隅的名山大川,到時你再來告訴我你的答案。”
“可是李家……”
“這些你就無須擔心了,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在這之前,別再做傻事了。”
“仲文他……”那畢竟是她的夫君,是共同生活了四年的人,本該是一生的良人,卻是給她傷痛最深的人。
人的一生,該有自己的經歷、視野、情感和位置,這個世界沒有給予女人這些東西,它只教會了她們服從,在愛情與家庭中更是如此。沒有了那個他,便沒有了一切。在慕容舒清看來,愛情是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但卻不該是全部,縱使是堅貞不二、至死不渝的愛,也不須生死相隨,只因那人已深植於心中,不曾離去。
“這段時間,你也可以想想你和他之間,你想要的是什麼,他能不能給你。”說完,不等她回答,慕容舒清已經轉身離去。
看着慕容舒清灑脫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朦朧的夜色裡,慕容宛如茫然了,她自己要的是什麼?嫁給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努力地做好一個妻子,是女人的義務,那麼她呢
?她想要什麼?!
手中涼透的茶,已經沒有了任何誘人醇香的氣息,有的只是苦澀難言的味道。
“清清,你快點啊,怎麼這麼慢!”一大清早,唐曉曉就在慕容舒清的竹屋前大嚷起來。
慕容舒清搖搖頭,這丫頭永遠都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宛如好點了嗎?”
紫鴛一邊爲她插上她最愛的木簪,一邊回道:“休息了幾天,恢復得差不多了。”
“你去請她一起去祈蓮節。”
“是!”
紫鴛剛要出門,差點與風風火火闖進來的唐曉曉撞個正着。
“清清,你好了沒有?快走吧,大家都等你呢!”唐曉曉看慕容舒清已經穿戴妥當,拉着她的手就匆忙地往外趕。慕容舒清被唐曉曉拖着走,只得在後面小跑跟上。老天,她可不會輕功。
終於趕到大門前,沈嘯雲、軒轅逸、裴徹、慕容星魂都已經等在那裡了。等慕容舒清好不容易順了口氣,一身淡紫羅衫的慕容宛如也翩然到來。本就大病初癒的她,配上嬌柔的身形、明麗的樣貌,更顯得我見猶憐。
唐曉曉是第一次見到慕容宛如,繞着她上下打量了幾圈,直到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唐曉曉才收回視線,在慕容舒清臉上對照半天,詫異地問:“她是你姐姐?”
看她的樣子,慕容舒清就知道她要說什麼,挑眉笑道:“應該是的。”
再對照一番,唐曉曉才下結論似的說道:“一點也不像,差太多了。”
她一說完,衆人反應各異,裴徹好笑地緊盯着慕容舒清,軒轅逸也好奇她的反應,沈嘯雲暗暗上前一步,把不知死活的小妻子巧妙地帶離慕容舒清身邊,慕容宛如則尷尬又慌張地站在那裡,始終不敢擡頭看慕容舒清。綠倚站在慕容舒清身旁,微微皺眉,只有唐曉曉還陶醉在自己得出的結論上。
慕容舒清看着他們誇張的表情,不禁笑道:“我也這麼覺得。”
她一直很奇怪,慕容舒清跟慕容宛如的長相實在相差太多了,一個明豔美麗,一個頂多只能算得上清秀。據說慕容舒清的生母當年就是享譽京城的美人,她哥哥祁睿也是俊朗不凡,怎麼她就是沒有遺傳到?好在她對現在這個長相很滿意,自古美人總有其逃脫不了的命運,也要揹負這美麗帶來的麻煩,倒不如長得普通些的好。
就這樣?慕容舒清一臉坦然,衆人倒不知說什麼纔好了。女子皆重貌,她卻不以爲意。
“啊!這麼晚了,出發吧。”唐曉曉一聲驚呼,左手拉着沈嘯雲,右手拖着慕容舒清,向外走去。
因爲唐曉曉堅持不坐馬車,要一路玩過去,慕容舒清只好讓馬車跟在後面,以便大病未愈的慕容宛如累的時候可以坐。
祈蓮節是花都一年一度的盛會,也算是東隅的一個重大節日。原本就繁華的街道現在更是熱鬧非凡,甚至一些別國的商人也來趕這場盛會。街道兩邊,吃的、用的、玩的,應有盡有,各種蓮花燈、蓮形佩飾華美繽紛。
沈嘯雲陪着唐曉曉走在最前面,買了一堆有的沒的,通通丟給家丁塞到馬車裡,大有一路買下去的架勢。慕容星魂和綠倚跟在慕容舒清和軒轅逸身後,裴徹陪着體弱的慕容宛如走在最後。
慕容舒清好笑地看着沈嘯雲被拉着到處亂躥,這個江湖上有名的冷麪樓主,斂財高手,也只有在那女子面前才甘心如此吧。軒轅逸同樣看着忙着付錢的沈嘯雲,搖頭笑道:“有這樣的妻子,還真是辛苦。”
“幸福從來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看他辛苦,他卻覺得這便是他一生追求的極樂。”慕容舒清一邊和軒轅逸說話,一邊拿起沿街小鋪上一條白玉清蓮吊墜把玩。
來到她身旁,軒轅逸問道:“你喜歡?”
“很漂亮!”剔透白淨、光瑩溫潤的白玉,別具一格地雕成一朵含苞待放的新荷。
軒轅逸利落地拿過玉墜,扔出一錠銀子,抽出銀鏈爲慕容舒清戴在脖子上,然後貼在她耳後輕語,“我拿了你的竹葉吊墜,這個送你。”
慕容舒清手撫玉墜,聽着軒轅逸低沉而略帶性感的聲音,這個男人,永遠不會接受拒絕。
跑了一圈,一頭薄汗的唐曉曉走回慕容舒清旁邊,靠在她肩上,有氣無力地說:“清清,我早飯都沒吃,餓死了!”
“我以爲你不用吃飯。”慕容舒清笑着調侃她。
唐曉曉撅着嘴,連和她鬥嘴的力氣都沒有了。身後的慕容宛如也已是疲憊不堪。扶起靠在她肩上的唐曉曉,慕容舒清笑道:“好了,我們去吃午飯吧。”
一行人向迎客樓走去。正值中午,迎客樓裡早已經座無虛席。
迎客樓是花都最著名的酒樓,不僅菜色一流,整個迎客樓景緻更是一絕。尤其是祈蓮節期間,這裡的全蓮宴更是聞名天下,多少人就是衝着它來花都的。這幾天的包間早早地就被預訂光了,一樓大廳裡也已經有很多人等在一旁。
一女子可憐兮兮地看着掌櫃,“我們就是爲了全蓮宴纔來的,掌櫃,您幫幫忙!”
掌櫃也很爲難,只得一再解釋,“幾位客官,實在對不起,我們的包間早就已經預訂滿了,實在騰不出位子了。”
女子身後的年輕男子不耐地說道:“我們多出兩倍的銀子,你想想辦法吧。”
掌櫃仍是笑着拱手道:“抱歉,客官,您就是出十倍百倍的銀子,我也是騰不出位子給您的。”
慕容舒清一行剛踏入迎客樓,便看見幾人僵持在樓梯旁,掌櫃看見他們,立刻迎了上去,“小姐,您來了。”
看這幾人似乎有些眼熟,慕容舒清問道:“怎麼回事?”
掌櫃還未來得及回話,剛纔那女子已經走到慕容舒清面前,興奮地說道:“這位姐姐,你還記得我嗎?就是上次在路邊的馬車邊見過。”
“原來是姑娘。”慕容舒清看了一眼女子身後的幾人,確實是他們。
“你記得我?我叫霍芷晴。你也來吃飯啊
?我特地來吃全蓮宴,可惜沒有位子了。”霍芷晴微撅着嘴,失望地低着頭,像只可憐的小貓。
慕容舒清暗笑,這模樣和唐曉曉沒東西吃時的樣子還真是像。不想看這小姑娘失望,慕容舒清笑道:“如果小姐不介意,可以和我們一起。”
“真的?”霍芷晴驚喜地擡頭,又小心翼翼,可憐地回頭看其中的玄衣男子,“大哥……”
看着妹妹希冀的眼光,再看看慕容舒清,霍子戚抱拳朗聲道:“那就多謝小姐了。”
一行人走進芙蓉雅筑,寬敞的廂房內擺好了巨大的圓形桌子,餐前小菜早已備好。廂房的正東方是一面及地的雕花窗戶,透過窗戶可以看見蓮心湖,這是花都最大的湖,湖面上接天蓮葉,映日荷花,怡人的淡荷芳香沁人心脾。
廂房內陳設很簡單,除大圓桌外,窗邊是一張雨後新荷的羊毛地毯,上面擺着矮茶几和一套茶具。牆上掛着一幅字畫,一般字畫都是在畫上題詩,這幅卻是在字旁勾勒一些簡單的水墨荷花,清新雅緻,別具一格,這廂房彷彿與湖面搖曳的荷花融爲一體。
言皓宇暗暗打量着吩咐掌櫃上菜的女子,不同於初見時的英姿颯爽,灑脫飛揚,今天的她着一身靛青布衣,及地長髮僅用支木簪彆着,這樣樸素的裝扮不僅沒讓她顯得平庸,反而讓她看起來更文雅飄逸,就如同……那滿池青蓮。他果然沒有看錯,第一眼看見她時就知道這女子不簡單,想不到她就是慕容舒清。
在唐曉曉的一陣催促下,以荷花入菜的點心、佳餚很快上了一桌。
唐曉曉看着端上來的一道湯,問道:“這是什麼湯啊?好漂亮!”
她這一問,大家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了。只見這道湯清澈透明,一朵荷花在湯中央盛開,如隱隱漂在水面一般。
掌櫃看了慕容舒清一眼,見她點頭,才笑着解釋,“這道湯叫微雨芙蓉,是用新鮮採摘的蓮花,會同熬製了三天三夜的雞湯慢火煨制而成。”
看到碗里美麗清潤的湯,唐曉曉和霍芷晴早就忍不住了,喝了一口,兩人齊叫道:“好好喝哦!”
看到她們誇張的表情和叫喊,言皓宇好笑地搖頭,這道湯看起來確實賣相很好,不過作爲前菜,味道應該是清淡提味的,芷晴一向偏好口味重的菜,她跟着瞎叫什麼?
喝了一口湯,言皓宇一怔,不僅是他,桌上的其他人也都面露訝色,他們都是吃過無數美味佳餚、山珍百味之人,都知道這上菜的順序都是先清淡後濃郁再到**,最後是餐後甜點,循序漸進,這樣纔不會搶了後面菜餚的味道。而這初上的湯,味道卻是鮮香濃郁,入口香甜醇厚,完全搶佔了味蕾的全部感覺,先不說這濃郁的湯汁如何做到如此的清澈,就是後面的菜該如何上都是一個大考驗。
纔剛喝完湯,一個如雪般晶瑩透白的白玉盒子就呈上來了,霍芷晴好奇地問:“這個白玉盒子又是什麼,好奇怪哦?”
“這道是蓮花雞,融合了叫化雞和鹽焗雞的做法,最外層白玉盒子是用海粗鹽用容器固定成型包裹入味,裡層是調配好的細泥,最裡層是新鮮的荷葉及蓮瓣包裹雞身。”一邊說着,掌櫃將外面的盒子打開,荷葉的清香伴着烤雞的香醇,讓人胃口大開。打開荷葉,鋪在雞身上的荷瓣居然依舊淡雅紅潤,烤雞卻已經金黃酥脆了。
這雞肉完全吸收了荷葉的清香、荷瓣的醇美,既香酥肉脆又不油膩。唐曉曉一邊嚷着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雞,一邊讓掌櫃再上一隻。霍芷晴也是吃得不亦樂乎,猛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