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呢？都兩天沒看見她了。”陳樂問紅玉。
紅玉用簽字筆指指旁邊的辦公室：“她正閉關呢。我看着她抱着十本卷宗進去了。”
“啊？她要找什麼呀？”陳樂有些不解。
“找連環殺人案啊。據說林局長髮飈了，賈會長被測謊的事情驚動了上面領導，正逼着師父寫檢查呢。不過師父說要查查以前的案子，說一定會找到線索的。”
何珊珊平時對陳樂和紅玉很好，陳樂也想爲她分擔些：“師父可以把卷宗分給我們，大家一起查會比較快啊！”
“你這笨腦子，”紅玉忍不住笑她，“懸案的卷宗都是絕密的，林局申請的名額，只有師父可以看。”
“哎，那就幫不上忙了。”陳樂有些惋惜，“不過師父這樣沒日沒夜地查下去，身體會吃不消吧。”
砰。
辦公室的門開了。
何珊珊閉關出來，顯得很高興，對着兩個徒弟笑得眉飛色舞。
兩天沒睡覺，何珊珊的眼窩已經深陷下去，但是眼睛卻鋥光瓦亮。
“師父，你有什麼收穫麼？”看到何珊珊激動的樣子，陳樂也跟着開心。
“當然有！”何珊珊把一卷複印稿遞給陳樂，囑咐他：“去把這些文件送給法醫科的王思博，讓他儘快看看這些案子，和咱們手上的連環殺人案有沒有共同點。”
“好咧！”陳樂剛要走，忽然停下來，捏着複印稿，有些激動地小聲問何珊珊：“師父，這些資料我能看麼？”
“當然能啊！”何珊珊作爲前輩，頗爲關愛地拍了陳樂的肩膀，“咱們是一個組的，我能知道的，你們都能知道！”
“師父，你真好！”陳樂感激地都想擁抱她了。
何珊珊瞥他一眼，“快去，別耽誤了時間。”
“遵命！”陳樂屁顛屁顛地去找王思博了。
法醫科。
陳樂敲開王思博的門，“王醫生，我師父找了幾個懸案，說讓你看看，和現在的連環殺人案有沒有相似的地方。”
王思博正伏在桌子上，研究莫小茜送給他的《醫學寶典》。
他擡頭看了一眼陳樂，又把視線縮回到書裡，言簡意賅地說，“好，拿過來吧。告訴你師父，最晚明天一早給她答覆。”
陳樂把文件放在桌上，然後看見王思博的桌上有一張電影票，是正在上映的《催眠專家》，就隨後說：“王醫生，你也對催眠感興趣啊。”
“沒興趣。”王思博仍舊讀着書，看樣子也不怎麼願意搭理陳樂。
陳樂想了想，眼巴巴地看着王思博，“那你要是沒興趣，這張電影票……”
“想看，自己買。”王思博毫不客氣地說。
陳樂雖然有些失望，但王思博這種古怪冷淡的性格在局裡並不是秘密，陳樂也沒往心裡去，就和他拜拜，“那我走了，再見。”
王思博嗯了一聲，連句客套話都沒有。
準確地說，王思博的那句嗯也帶着厭惡的情緒。
他嫌陳樂吵。
等噪聲源頭離開了，王思博才放下手中的書，拿起電影票看了看。
腦海中又浮現起今天中午的情形。
安瀾今天
排休，中午就做了飯菜給王思博送來。
“蘆筍炒飯，粉蒸牛肉南瓜，還有乾煸芸豆，都是你喜歡的。”
王思博看着滿桌子的菜，又看了安瀾一眼，“其實我中午去食堂吃就行了。”
安瀾愣了愣，“你不應該心懷感激麼？這好歹也是我忙乎了一小時的成果。”
“所以才說沒必要。你有這時間還不如多運動一下。”王思博的視線落在安瀾的腰上，太細了，若是遇到壞人，輕輕一折就掛了。
安瀾扁扁嘴，絲毫沒有理解這是王思博另類的關懷。
“不吃拉倒。我帶回去給醫院的老黃。”安瀾開始收拾飯盒。
王思博一把護住飯菜，“不許動。哪有送人東西又想拿回去的道理。”
老黃是大黃狗，王思博哪能讓安瀾辛苦忙活的成果喂狗了！
安瀾的心情這纔好了些，也不和他搶飯盒了，而是從包裡拿出一張電影票，“今晚一起看電影吧。”
“不去。”王思博一口回絕。
安瀾驚訝地問：“爲什麼啊？《催眠專家》，很好看的！”
“浪費時間。一看就是根本不瞭解催眠的編劇虛構的劇情。有這樣的時間，還不如多看看醫學理論，多研究各種兇器造成的傷口……”王思博回答地一本正經，卻忽然發現安瀾的臉色有點不好。
“瀾瀾，你怎麼了？”
“你去不去看？”安瀾瞪着眼睛，明顯已經是最後通牒了。
王思博眷戀地看了一眼《醫學寶典》，他本來計劃今天回家把這本書研究清楚的。
“不去拉倒。我帶醫院的老黃去。”安瀾嘟着嘴，把電影票賽回到包裡。
王思博挑眉看着她：“瀾瀾，你什麼意思？難道老黃是我的備胎？”
老黃是條狗啊！
安瀾雙手環胸，趾高氣昂地哼了一聲，“錯了，你們都是備胎。”安瀾纔不要承認自己喜歡王思博呢！
“好吧，”王思博伸出手，“電影票給我。”
安瀾的小伎倆得逞，偷偷笑着，然後把電影票放在王思博的手上，“晚上七點開演。之前我們可以一起吃飯。”
“吃飯就免了。浪費時間。”
安瀾瞪了一眼王思博，真不知道這個學霸哪裡好，她幹嘛這麼迷戀他！
不過成功約了王思博看電影，也算是勝利！
安瀾心情很好地離開了。
此刻，王思博收回回憶，左手捏着電影票，右手捏着案例，又看了一眼《醫學寶典》，臉色變得深沉。
“七點之前，搞定卷宗！《醫學寶典》，今晚熬夜看吧。”
王思博把案例打開，何珊珊送來的一共有2個案子。
一起是美國2006年6月的連環殺人案，死亡人數有三人，全部是胸口被利器所傷。
一起是國內2010年4月、2011年9月和2011年12月的連環殺人案，死亡人數也是三人，胸口也是被利器所傷。
王思博認真地看着死者的照片，然後和景城連環殺人案進行比對。
劍橋市，切爾頓酒店。
莫小茜和夜川面對面坐在沙發上。
“準備好了麼？”莫小
茜問他。
夜川點頭：“開始吧。”
莫小茜取出隨身帶着的懷錶，垂在夜川面前。
“視線跟着懷錶看。”
懷錶在莫小茜的手中輕輕搖擺，夜川盯着懷錶，左，右，左，右，他覺得眼皮越來越沉。
莫小茜的聲音像是一首流淌的交響詩：“我數到三，你就能看見我們第一次認識的場景。一、二、三。”
“三”字剛落，夜川就沉沉睡過去。
夜川看見自己坐在行進的地鐵裡，地鐵逆着時光前進，越開越快。
莫小茜問：“這是哪個國家的地鐵？”
夜川看向坐在自己周圍的人，有金髮碧眼的人，也有戴着鴨舌帽的黑人。有幾個人低聲講着美式英語，而夜川擡眸在地鐵內的指示牌看了一圈，回答莫小茜：“美國。劍橋市。”
忽然地鐵裡發生了騷動，緊接着充斥各種尖叫聲。
“他有槍！”
“快跑！”
人羣忽然開始奔跑，一聲槍響嚇得所有人的靈魂都顫慄了。
乘客們要麼趴在車廂連接處，要麼嚇得跪倒在地。
“都別動！”一個棕色頭髮的男人叫嚷着，他的手臂勒住了一個少女的脖子，而另一手則拿着手槍對準了少女的頭。
棕發男人瞪着雙眼，滿面猙獰，非常激動，而被他牢牢鎖住的少女卻異常平靜。
少女披着齊肩的黑髮，一雙黑眸清澈如水。
“你不要掙扎了。”少女說，“明天的報紙你肯定是頭條，所以沒有必要繼續了。”
“真的？我真的能上頭條？”男人激動地混身顫抖。
“殺人是犯法的，你若是判了死刑，就沒有機會上更多的頭條了。你不覺得，一個持槍男子幡然悔悟的後續報道會更多麼？”少女的視線看過周圍，發現大家早已經慌了神，只有一個男人依然淡定地站立着，盯着她和持槍男子。
見持槍男子有點猶豫，少女看向夜川，淡然地眼神絲毫不像是被人用槍指着頭，“你有手機麼，給這個持槍的帥哥拍張照，發到微博上吧。”
夜川驚詫地看着這兩個人，持槍男子着急地喊着，“聽見沒有！快給我拍照！”
夜川拿出手機，舉起來面向持槍男子。
出乎意料地，夜川看見少女的臉上揚起笑容。
夜川說：“一、二、三。”
三字落下，持槍男子的眼睛一直。
夜川說：“把槍放下，下一站下車，然後去自首。”
持槍男子照做，少女從他的禁錮中逃脫了出來。
“拍了照以後呢？”莫小茜問，她看不見夜川的潛意識，自然也不知道夜川用催眠化解了危機。
夜川的潛意識裡糾結了很久，正當他想要告訴莫小茜真相時，夜川看見地鐵停了。
而少女也要下車。
“等等。”夜川也跟着下車，拉住少女的胳膊。
少女停下來，看着他，微笑。
“你叫什麼名字？”夜川問她。
“Marian。”少女向他揮揮手，消失在夜川的視線中。
莫小茜急問：“你呢，你沒告訴Marian你叫什麼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