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道上只是截取了審訊記錄的一部分，但是因爲不確定資料是否屬實，所以並沒有提及筆錄員的名字。
但是，這份審訊記錄的地點正是他們工作的分局。
“啊！”陳樂忽然叫了一聲，“我想起來了，俞博士曾經說我們局裡可能有內鬼！”
“內鬼？”
辦公室裡瞬間就炸了！
“真要是有這種濫用職權的渣滓，老子一定要把他揪出來！”
“對，必須把他揪出來！”
門口忽然有人咳嗽了一聲，非常不滿地瞪着大家：“大早上胡說八道些什麼！”
衆人回頭，差點嚇掉了下巴。
原來是林局長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空氣瞬間降至冰點，衆人都聽見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的聲音！
背地裡說自林局長的管轄區域有渣滓，這不是等於罵他麼！
“林局長早……”
小警員們乖乖和老大打招呼，然後灰溜溜地縮回到自己的辦公位。
陳樂嚥了咽口水，偷偷將手伸向報紙，想要毀滅物證。
林局長眼尖地看見報紙，邁着大步走進辦公室，伸出大手：“給我。”
報紙被乖乖呈上，陳樂連腦袋都不敢擡。
陳樂心想：林局長一定會認爲，是他散佈不利於我局的言論吧，死了死了，這回轉正是沒戲了！
果然，林局長哼了一聲，將報紙摔在地上。
“簡直是無稽之談！”林局長怒氣沖天地吼着，然後看向衆人：“你們要有基本的判斷，注意自己的立場！怎麼能道聽途說、人云亦云呢！”
“是！”衆人異口同聲。
……
兩盆溫水擺放在桌子上。
莫小茜和夜川都閉着眼坐在沙發上，兩手深入溫熱的水中，痛苦地皺着眉頭。
約翰正對他們二人進行催眠。
約翰的聲音徐徐傳來：“想象手上的這份溫暖來自於你們最深的渴望，可能是親人最溫暖的懷抱，也可能是冬日的一杯暖茶。告訴我，你們感受到這份溫暖了麼？”
莫小茜和夜川點頭：“感受到了。”
“OK，莫小茜，告訴我，是什麼讓你溫暖？”約翰問。
莫小茜的眉毛輕輕舒展，她陷入最甜蜜的回憶，“是夜川的手，像是有魔力的手。握着它，就覺得有力量，很安全，很溫暖。”
約翰聽得皺眉，不過他又慶幸夜川聽不到這麼直白的表達。
把頭轉向夜川，約翰繼續問：“夜川，告訴我，什麼讓你溫暖？”
夜川的眼球迅速轉動，脣角彎起，“茜茜的信任。”
約翰翻白眼，這兩人要不要這麼濃情蜜意、肉麻兮兮的？
雖然心理又氣又堵，但是約翰還是非常盡職盡責地繼續進行心理治療。
“莫小茜，夜川，現在溫暖你們的，雖然不是你們最深的渴望，但卻是和那種溫暖一樣有力、安全的東西。輕輕滑動你們的雙手，感受它的存在。它不是你們的敵人，而是你們的朋友
。告訴我，它是什麼？”
夜川和莫小茜的手在溫水中盪漾，水流滑過他們的手背、指尖、掌心，那樣滑膩輕柔地觸感，讓他們微微皺起眉頭，面部表情也開始變得僵硬。
約翰敏感地發現了夜川和莫小茜的異樣，安慰說：“不要害怕，它是你們的朋友，它可能長得很醜陋，也很恐怖，但是它不會傷害你們。告訴我，它是什麼？”
掙扎的面容漸漸舒展，夜川和莫小茜緩緩說：“水。”
約翰滿意地點頭，“對。它是水。它沒有什麼值得讓你們害怕的地方。你們完全可以駕馭它、控制它，讓它爲你們服務、讓它幫助你們。當我數到三，你們就會醒來。一、二、三。”
“三”字落下的瞬間，莫小茜和夜川都睜開眼睛。
再次面對自己的手泡在水盆裡時，雖然依然會害怕，但他們卻忍着沒有叫出聲。
“一兩次催眠只能緩解緊張，卻不可能完全根除。我建議你們在生活中，試着有意識地爲自己創造面對積水的局面，這樣至少會有心理準備，不至於嚇個措手不及。”
約翰一邊告訴二人注意事項，一邊將兩個人剛纔的回答都記錄在病歷中，遞給他們，“另外，催眠問題的答案可以讓你們瞭解對方最深的渴望，建議你們好好研究，我相信，可以讓你們的感情更加穩固。”
夜川和莫小茜看了自己的病歷，又交換看了對方的，都瞭然一笑。
“約翰，謝謝你。”莫小茜衷心感謝他。
約翰揚起食指，帥氣地搖了搖，“No，不要和我這麼客氣。”
“謝謝。”破天荒的，夜川竟然也感謝他。
夜川知道約翰對莫小茜的心意，剛纔問題的答案，約翰作爲醫生完全可以不告訴他們，但是約翰卻還是如實相告，這讓夜川對約翰升起敬佩和感激。
“好好照顧我們心理學院的院花，不然我的拳頭可不長眼睛。”約翰握拳在夜川面前晃了晃，然後爽快地大笑。
夜川擦乾手，摟住莫小茜的肩膀，揚起脣角，一語雙關地對約翰說：“肯定不給你機會。”
……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進來。”
何珊珊推開門，站到辦公桌前面，對林局長說：“局長，您找我？”
林局長伸手示意關門，何珊珊就把辦公室的門關好，然後靜靜地看着林局長，等候他的指令。
何珊珊猜測，林局長把自己叫來，可能和警員們一同議論局裡出了腐敗分子有關。
這事讓林局長臉上無光，肯定要教訓大家的。
但同時，何珊珊也想看看，林局長到底會說什麼。
因爲，何珊珊有些懷疑，那個腐敗分子就是林局長。
但是讓何珊珊沒有想到的是，林局長竟然對腐敗分子的問題隻字未提，反而問何珊珊：“珊珊，俞博士參與辦案這麼久了，你們覺得他對破案的幫助大麼？”
何珊珊一怔，心想林局長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陳樂提起俞峰說局裡
有內鬼，使得林局長準備對俞峰下手了？
何珊珊雖然不搞什麼陰謀圈套，但是破案卻提升了她識人的水平。
她知道，若是自己對俞峰的評論有一絲不認可之處，林局長就會藉着她的口解除和俞峰的合作。
他想借刀殺人，何珊珊自然不會同意。
何珊珊如實說：“我覺得我們和俞博士的配合很融洽，俞博士提供了很多關鍵的破案方向。現在的案子越來越棘手，光靠我們的人手確實沒法在短期內破獲案件。所以，目前仍然非常需要破案顧問和我們一同辦案。”
林局長微微皺起眉毛，顯然對何珊珊的回答非常不滿。
“哦，是麼。俞博士配合破案已經2個多月了，但是成功破獲的案件又有多少呢？”
林局長點了一顆香菸，手指撥弄着打火機，一下一下的聲音，弄得何珊珊感覺到一絲不詳的預感。
林局長緩緩說：“除了田雪的自殺、賈會長強姦殺人案以外，沒有任何成績！田雪的自殺根本不需要大費周折，而賈會長的強姦殺人案證據確鑿。這麼兩個簡單的案子，完全不需要外援，我們警方自己就能完成。這就是俞峰對警方破案的貢獻？這就是你說的配合融洽？我看不是吧。”
看着林局長一副鄙視的神情，何珊珊垂下頭，攥了攥拳，儘量使得自己的聲音平穩而沒有攻擊。
“局長，您也知道，連環殺人案的破案週期都很長。尤其現在是多宗連環殺人案雜揉在一起，先要找到案件的共同點，還要判斷它們是不是同一人所爲，是合併案件，還是單獨立案，都非常需要時間。”
林局長不滿地把菸灰彈入菸灰缸裡，斜着眼睛看向何珊珊，似乎要開口說話。
何珊珊立刻搶在他之前，繼續說：“在俞博士的幫助下，我們已經對幕後黑手做出了初步畫像，我相信，再給俞博士一些時間，等我們把線索再研究的透徹一些，一定能把案子都破了。”
林局長吐了菸圈，然後把菸蒂壓在菸灰缸裡捻了捻，“沒有時間了。我已經申請解除和俞峰的合作，就等上面批覆同意了。所以，暫時不要和俞峰討論案情了。”
何珊珊驚得大睜眼睛，想不到林局長下手這麼快，都已經寫完申請了？
大大的疑問在何珊珊心中升起，林局長調走俞峰，到底是不是因爲他自己心裡有鬼？
但是林局長的下一句話，卻又讓何珊珊覺得自己的猜測站不穩了。
“你也不必擔心會影響破案的進度，我也知道這種案件，涉及到催眠知識，還是需要破案顧問的。所以，我已經申請讓莫小茜接替俞峰作爲破案顧問，如果上面批准了，就會和莫小茜進行合作洽談。”
何珊珊懵了，如果林局長真的做過壞事，怕別人查出來，應該徹底取消和心理學家的合作。但是林局長偏偏又提出了想要莫小茜的幫助，是不是自己誤會了林局長呢？
林局長繼續說：“珊珊，你和莫小茜那麼熟，可以先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如果她不同意幫忙，我真是找不到可以幫助你們破案的專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