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莫小茜拉着俞峰站到一旁，低聲問他：“你們現在在處理哪個案子，爲什麼會和催眠扯上關係？”
俞峰說：“就是你去機場前，被人搶錢包的案子。搶你錢包的人叫金百萬，他自殺了。”
莫小茜有些錯愕：“所以你懷疑他被人催眠了？”
俞峰點點頭，余光中發現夜川似乎對他們的話題很感興趣，一直在專注地傾聽。
“對了，他是怎麼避過2個專業便衣跑出國的？”俞峰指的是夜川。
莫小茜搖頭，“不清楚。”
俞峰無奈地笑了，“這是疑點啊，小茜。我想你不是沒有意識到，而是故意忽略了吧。”
莫小茜的腦海中忽然閃現出那個場景，在哈佛大學的小路上，夜川站在她面前，低聲說：“茜茜，對不起。我也希望對你毫無隱瞞、毫無保留，但是現在還沒有到那個時候。雖然我暫時不能把所有的秘密告訴你，但是並不代表我不信任你。相反，在這個世界上，我只相信你，只有你值得我信任。”
於是，莫小茜看着俞峰，篤定地說：“我相信他不是壞人。”
夜川聽到這句話時，脣角淡淡地勾起。
可是俞峰就沒那麼開心了，他凝視着莫小茜很久，內斂的眸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他有種感覺，這短短的幾天，莫小茜和夜川的關係更好了，好到讓俞峰爲她擔心。
俞峰盯着莫小茜的眼睛：“小茜，還是那句話。你可以不走向我，但是不能走向危險。夜川太危險。”
莫小茜拍拍俞峰，“你想多了。”
忽然，莫小茜看見夜川的身影移動了，她立刻用眼神和俞峰短暫告別，迅速跟在夜川的身後。
夜川起初是快步走，然後不動聲色地穿過深色正裝的人羣后，忽然開始加速跑。
莫小茜緊追不捨，有些激動，難道夜川看見了Lewis？
夜川在墓園的轉角處抓到某人的胳膊，那人怔住，不反抗也不掙扎，只是靜靜地看着夜川。
莫小茜跑的幾乎岔氣了，才勉強跑到夜川身旁。
她看着夜川這兩條大長腿，不禁感嘆，難怪殺手都捉不到他。夜川真是太矯健了，跑起來像豹子一樣！
莫小茜喘息着，擡頭看見被夜川遮住的某人。
“May？”莫小茜有些激動，也有些失落。
夜川鬆開握着May的手，俯視着這個金髮女孩，問她：“你和翁教授什麼關係？爲什麼來參加她的葬禮？”
May凝視着夜川銳利的眼神，有些慌亂，像是想遮掩心中的秘密。
“說。”
夜川的聲音有種魅惑地意味，May驚訝地看着而夜川，滿臉寫滿了疑惑。
但是May選擇了沉默。
“好吧，換個話題。你和Lewis是什麼關係？”夜川問。
提到Lewis，May的眼眶微微溼潤了，她垂下頭。
夜川皺眉，他對女人沒什麼耐性，May已經連續避過他的兩個問題，這讓夜川有點窩火，語氣也顯得有些嚴肅，甚至帶了點篤定的意味：“你喜歡Lewis？”
May的身子微微顫抖，莫小茜連忙扶住她，然後責怪地看向夜川。
這個男人，憑什麼對女生那麼兇！
哪個女孩子願意被人逼問是不是喜歡別人啊。
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啊！
莫小茜安撫着她：“May，不要怕，我們沒有惡意。
我們就是想知道，你怎麼會認識Lewis。”
“可是你明明就知道。”May看着莫小茜，好像氣她明知故問。
“我不知道啊，知道就不問你了。”莫小茜好笑地看着她。
May的臉上有種恍然大悟的神情，看了一眼莫小茜，又看了看夜川，“要是我也不記得，就好了。遺忘讓人快樂，記得讓人痛苦。”
“什麼意思？你和Lewis是什麼關係？”莫小茜拉住May，有些不解。
夜川冷冷地看着May，眉頭皺的更深。
May搖頭，鬆開莫小茜的手，眼中劃過羨慕和淒涼，也隱藏着別的讓人看不懂的情愫：“既然放下了，就應該好好享受放下的快樂。”
莫小茜眸光閃動，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有些生疼。
May轉身要走，卻被夜川一把拉住。
夜川沉着臉：“把話講清楚再走。不要誤導茜茜，讓她晚上睡不着覺。”
May凝視着夜川，嘆氣，面對這張和Lewis相似的臉，她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好吧，我告訴你。我是Lewis的病人，他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男人。”May輕聲說。
“然後？”夜川睨着May。
“自從他2010年離開美國，我就再也沒有見到他。”
可能是收到May的悲傷情緒影響，夜川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你知道Lewis是翁教授的學生。你來這裡參加葬禮，是爲了見Lewis？”
May搖頭，凝視着夜川：“不，我是來偷偷看你。我也不確定你會不會來，所以，我只是遠遠地站在一旁。”
莫小茜聽後有些錯愕，“May，你真的那麼喜歡Lewis？”就爲了看一張和Lewis相似的臉……
“不是喜歡，是仰慕。”May看着夜川，眼底呈現出柔和的光影，彷彿看見了Lewis一樣。
夜川肅起臉色，故意冰冷地說：“很明顯，May，這只是你單方面的感想。他爲什麼離開美國了卻不聯繫你，因爲你們之間的關係不值得他繼續維繫。”
“不！不是的！那是因爲……那是因爲……”May的感情忽然失控，就像誰拉開了水庫的閥門，磅礴的淚水自她的臉頰流下。
是什麼？莫小茜和夜川靜靜地等着May的答案。
腳步聲忽然響起，莫小茜和夜川轉頭，看見俞峰走了過來。
“剛纔幾個院裡的前輩說難得碰面，想要聚一下，小茜，中午一起吃飯吧。”俞峰看了一眼淚流滿面的May，停了一下，“你們有事啊，那我不打擾你們了。”
“一會兒一起吃飯吧。”莫小茜不忍見俞峰尷尬，對他笑笑。
俞峰揮手，“那你們先忙，我去和他們聊聊。”
May的思緒被無意中到來的俞峰打斷了，她擦了擦眼淚，“不管發生什麼事，Lewis都是我見過的最棒的男人。”
“那是你見過的男人有限。May，多向周圍看看，好男人不少的。”夜川忍不住想要敲醒她。
May有點傷感，“你若是瞭解我，就不會有這種質疑。”
莫小茜遞給May一張名片，“我也是心理醫生，你若是需要幫助，可以隨時聯繫我。不過，大部分時間我都在中國。”
May接過名片看了一眼，然後遞迴給莫小茜，輕輕說了句：“謝謝。”
May並沒有收下名片。
“Lewi
s的中文名字叫什麼？”莫小茜問。
“我不知道。”May轉身，不願再多講一句，落寞地離開。
夜川開口，“等等。”
May停住，轉頭看夜川。
“我怎麼還能聯繫到你？”夜川問。
May搖頭，“你不是他。我們沒有必要再見面。”
看着May離去的背影，莫小茜嘆了口，笑着對夜川說：“若不是知道你是故意給她施壓，想逼出她和Lewis的關係，我會以爲你是嫉妒Lewis。”
“我的確是嫉妒了。”夜川直言不諱。
莫小茜微怔，就聽到夜川繼續說：“不過也確實是故意給她施壓。既然她那麼仰慕Lewis，一定沒法對Lewis說謊。”
“可惜收穫不多。”莫小茜有些失落。
“不，”夜川看着莫小茜，“已經足夠多了。”
夜川的臉上浮現出笑意，與剛纔對May的冷酷判若兩人：“茜茜，你明明不喜歡應酬，爲什麼還要答應參加什麼同學聚會？”
“因爲同學中也許有人會知道Lewis的消息。”
夜川看着她，眼底有感動的光影。
走在西林墓園的小路上，看着一塊塊整齊排列的墓碑，莫小茜的心情有些沉重。
她看着夜川，隨口問着：“May說遺忘讓人快樂，記得讓人痛苦。你現在快樂麼？”
夜川看着前方，“其實是不是忘記了都不重要，關鍵是爲什麼會忘記。還有，有沒有勇氣接受自己已經遺失了某段記憶的現實。”
莫小茜沉默了。
“茜茜，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
夜川的眼底有流光閃爍，像是夏夜璀璨的星空。
莫小茜點頭。
夜川，謝謝你。
同學聚會的地點在學校旁的一個酒吧，莫小茜和夜川趕到時，俞峰和其他兩個同學都已經落座了。
夜川認識約翰，但另一個女人是新面孔。
夜川出現時，幾道目光就射向他。
約翰看着夜川的眼神帶着隱藏的敵意，顯然對夜川說他不夠專一懷恨在心。
安娜審視地看完夜川，開始和莫小茜打招呼，“Marian，好久不見了啊。這是你的新男朋友麼？”
俞峰幫莫小茜解圍，“Marian可不像你，一個星期換七次男朋友。她還是單身女神。”
“哦，”安娜的興致斂了幾分，對於這種缺乏戀愛經驗的女人，她並不感興趣，甚至有些歧視。
莫小茜並不在意安娜的反應，而是給她介紹夜川：“這是我朋友，夜川。夜川，這位是安娜，我們一起研究過MRD項目。”
夜川淡淡地：“你好。”
“你好。你和一個帥哥長得真像。”安娜盯着夜川的臉，溫柔的快要化出水來，“既然你不是Marian的男朋友，可以考慮一下我哦。”
“免了，”莫小茜在安娜面前伸手阻攔，“夜川不喜歡美國妞。”
莫小茜的姿態和眼神就像在捍衛自己的領土主權，這讓在場的四人都有些驚訝。俞峰的臉色有些失落，約翰有些憤怒，而安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只有夜川雖然平靜似水，但心裡已經漾起漣漪。
“Marian說的對，我只喜歡中國女孩。”夜川說。
約翰的眼底閃過怨氣，夜川就像一顆明珠，一出現就這麼討女孩子喜歡，他有點不甘心，他要讓夜川出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