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行醫執照。”夜川彎着脣角,漫不經心地說着,欣賞着莫小茜幾乎跳腳的樣子。
莫小茜無語地說,“這和濫用職權是一樣的可惡行爲,以後不要這樣了!”
“以後?”夜川敏感的捕捉到這兩個字,臉上笑意更濃,“這麼說,我家茜茜決定放我一馬,不打算告發我咯?”
莫小茜抿着嘴,眼睛看向別處。
她的原則性不比何珊珊弱,心中掙扎得不行,過了一會兒,才故作鎮定地說:“我又沒有證據,還能怎樣。”
夜川好笑地握住她的手,忍不住想看看她又羞又惱的樣子,“我催眠你的那次呢,你也決定放過我了?”
莫小茜咬牙,“看在你坦白從寬的份上,既往不咎。”
夜川低笑,他可一點沒有坦白,都是莫小茜自己猜出來的好不好。
看來,在莫小茜心裡,夜川還是要比她的原則更重要的。
想到這一點,夜川覺得很感動。
不過,莫小茜還是猜漏了一次,就是夜川催眠她讓她忘記對夜川的感情的那一次。
夜川決定先不提起,倒不是爲了瞞着莫小茜,因爲他知道,過不了多久,莫小茜肯定會猜到的。
淡淡地笑着,夜川用拇指摩挲着莫小茜的手背,“你還沒說,我如果犯了罪,你會怎麼做呢?”
莫小茜橫眼瞪着夜川,“你要是不想我失望,就不要做,也不要問我這樣的問題。”
莫小茜覺得,夜川爲了保命或者救人,被逼無奈才用了催眠,只要沒危害到對方的安危和利益,並不算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她勉強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內心卻會因爲自己偏私而自責。
但是要是真有這一天,涉及到犯罪層面,她絕對不會姑息,也不會袒護夜川!
看到莫小茜真的生氣了,夜川心裡一軟,抱着她哄道:“我就是隨口一說。我答應你,絕對不會主動做違法的事情,還不行麼。”
莫小茜看了他一眼,想到他言出必行,也就點點頭,“好。”
不料,卻聽見夜川說:“你這麼回答,我就放心了。”
“什麼意思?”莫小茜狐疑地看着夜川。
夜川擡手撥弄着她的頭髮,淡淡的說:“本來我是想問,如果有一天,你的好朋友做了違法的事情,你會不會放他一馬?不過現在我知道了。我家茜茜會大義滅親,自然也不會讓好朋友逍遙法外。”
莫小茜聽出話裡有話,擡眸看向夜川:“你是懷疑俞峰和冷浩是同黨?”
夜川點頭,和聰明女人說話就是不用繞彎子。
“除了腳印,還有其他證據麼?”莫小茜緊張地問。
“沒有證據。”夜川緩緩搖頭,但是眼眸裡流光閃爍:“雖然只是直覺,但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莫小茜沉默了,她真的很想一口否定夜川。
但是,直覺卻告訴莫小茜,除了Lewis的事情,俞峰肯定還有別的事瞞着她。
莫小茜皺着眉頭,問夜川:
“那你覺得,那個想要坑害你、會催眠的幕後黑手,也是冷浩麼?”
如果是他,莫小茜決定去探探究竟,她不能容忍任何人傷害夜川。
“不知道。”夜川伸手撫平莫小茜的眉頭,看着她沉思的樣子,不想她擔心,“管他呢,反正他們一直沒得逞不是麼。”
……
警局裡,陳樂拿着記事本,向何珊珊彙報情況。
上次他查到連環殺人案的這些死者都多少和強姦案有關,被何珊珊說線索匱乏,今天他有了新的發現,不過是另一起案子。
陳樂說:“師父,之前在海里打撈上來的死者身份確定了。他叫周舟,45歲,生前是珍珠號的船長。2012年9月30日周舟和妻子、兒子一起駕船出海,然後船沉了,全家都墜海失蹤了。”
“珍珠號?”何珊珊愣了一下,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他失蹤時也是駕着珍珠號麼?”
陳樂翻了翻記錄,回答說:“不是。珍珠號是遊輪,2012年9月19日發生海難沉船了,周舟在海難中活了下來,他失蹤時開的是小型快艇。”
“那場海難我有印象!”紅玉說:“那是珍珠號首次出海,結果駛到公海,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沉船了。當時好像是救生圈和小艇不夠,只救上來了一百多人,死了三百多人。想不到那個船長竟然沒死,真是命大。”
一般遇到海難的時候,船長和大副都會負責指揮現場人員救援。如果救生設備不足,他們都會把救生設備讓給乘客。
何珊珊沉默地思索了片刻,覺得很奇怪,“自己開的船發生沉船事故以後,不到半個月,這個船長竟然沒有心理陰影,還能帶着全家出海?”
紅玉咬着筆管,想了想:“會不會他是自殺?自己開的船沉了,羞愧不已。出了事故以後,他既無法升職,也無法再開船,沒有經濟來源,還要被乘客家屬責罵,就想以死謝罪。所以就帶着自己的妻兒,一死百了。”
“不是自殺,如果是自殺,他胸口的鷹爪傷痕又是怎麼回事?”何珊珊對陳樂說:“去調查一下海難的情況,把所有登船的人員名單都整理出來,最好連他們的保險受益人資料都找到。”
“是。”陳樂雖然答應着,但心裡卻想這真是個浩大的工程啊。
何珊珊又交代了幾句,手機忽然響了。
拿起電話接通,何珊珊低聲說:“喂,小茜,有事麼?”
莫小茜開門見山地說:“珊珊,晚上咱倆單獨聚聚呀?我有話對你說。”
何珊珊一愣,昨天不是才見過麼,莫小茜有什麼話要說?
何大警官忽然想到夜川可能會催眠,莫小茜可不要吃虧了,就連連答應:“正好,我也有話對你說。”
“嗯。那晚上見吧。”約好以後,莫小茜掛了電話。
……
下班以後,莫小茜和何珊珊在一家臺灣風味的飯館吃晚飯。
兩個人坐在桌子對面,彼此心裡都有話想對對方說,卻沒有人先開口。
何珊珊
默默吃了一會兒,奇怪地看着莫小茜:“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麼,是什麼話?”
莫小茜哦了一聲,“上次我想告訴你關於我過去發生的事情,結果被打斷了就沒說。”
“過去的事情?”何珊珊更納悶了,不會吃個飯就爲了回憶吧,“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麼?”
“珊珊,我之前失憶過。”莫小茜看着何珊珊的眼睛說。
“失憶?”何珊珊正在喝的飲料差點噴了,“不是夜川失憶了麼,怎麼你也失憶了?”
莫小茜拽了一張餐巾紙遞給何珊珊,知道接下來的話沒準更讓她吃驚,還是先做好準備比較好。
何珊珊接過紙巾,胡亂擦着嘴,看着莫小茜,等着她的下文。
“說來話長,簡單點說就是我曾經結過婚,2012年的時候,我和老公坐船發生海難,他死了。有人催眠了我,讓我忘了我曾經有老公的存在。”
“啊?這事也太蹊蹺了!”何珊珊把筷子放下,高速旋轉的大腦明顯有些跟不上這麼勁爆的消息,“又是一個會催眠的?你說這個人和催眠張萌自殺的人是不是一個人?如果不是的話,難道景城裡埋伏着一個催眠團伙,各個都是催眠高手?”
何珊珊已經完全沒有了食慾,她全部的思想都在研究這個或者這些個幕後黑手。
莫小茜笑着否定了她的判斷,也不想她太過於擔心:“不會有催眠團伙的。催眠這種技術太難學了,可以做到這麼出神入化的程度的人,屈指可數。”
下一刻,何珊珊就從女警官的身份中跳出來了,她是莫小茜的好朋友,小茜遇到了這樣悲傷的事情,她也跟着難過。
何珊珊握住莫小茜的手,安慰她說:“小茜,那些都過去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抓到幕後黑手。”
莫小茜拍拍何珊珊的手,“過去的事情,我還會繼續查。就算夜辰死了,作爲他的妻子,我也需要把和他過去的記憶找回來。否則,我根本對不起他。”
“你說你老公叫夜辰?他和夜川是什麼關係?”何珊珊忽然發現了問題所在。
莫小茜輕聲說:“按照夜凌的記憶,夜辰和夜川應該是雙胞胎。夜辰是弟弟,夜川是哥哥。之前夜川的爸媽離婚,各帶了一個孩子,夜辰和媽媽一起去了美國。”
何珊珊的手指敲着桌面,若有所思地看了莫小茜幾秒,然後說:“小茜,你有沒有想過,夜川可能會催眠?”
莫小茜心中咯噔一聲,果然瞞不過何珊珊的警察嗅覺,這麼隱秘的事情,她竟然也能纔出來。
可是爲了保護夜川,不讓夜川曾經催眠壞人的事情暴露,莫小茜摒棄自己的鐵原則,裝作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樣子,“別開玩笑了,他要是會催眠,豬都會上樹了。你怎麼有這種想法?”
何珊珊審視着莫小茜的臉,沒發現什麼破綻,猶豫地咬了咬脣,然後說:“我就是猜的,雖然沒什麼證據,但是,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如果夜川和夜辰是雙胞胎,而夜川那麼喜歡你,說不定,催眠你、讓你忘了夜辰的人就是夜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