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激動?大哥,你好好聞一聞這間屋子的味道再說,行嗎?”
南宮瓔炙仍舊沒什麼好臉兒,即使端木瑢珂的態度很是溫和。
南宮瓔炙手舞足蹈地指着這個房間,一通嫌棄。最後,這才指向了那個糟糕味道的來源——夢羽趴着的瓷缸。
“不就是有魔氣嗎?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其實,一進這間屋子,端木瑢珂就聞到了一股並不純正的魔氣味道。但光顧着不要讓南宮瓔炙傷害夢羽了,卻沒有仔細地感知過。
然而,細細感知之下,端木瑢珂心中隱隱滑過一絲瞭然,複雜和疼痛。
不過,端木瑢珂覺得,有些事還是不要讓南宮瓔炙知道太多了好。
畢竟,南宮瓔炙是個直性子,不會迂迴婉轉,名利場上虛與委蛇的手段也不精通,性情較爲單純。很多時候,這般性子在家裡倒沒什麼。若是到了外面,怕是會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尤其是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的情況下。
因此,端木瑢珂只是溫和地笑笑,無所謂道。
畢竟,夢羽會接觸魔修者,其實是情有可原的。而且,這也是一個很好的藉口,讓南宮瓔炙深信不疑的藉口。
“大哥,你就別再爲這傢伙兒開脫了!今天,我非得揍死他不可!”
見得自家大哥居然還包庇那個臭小子,南宮瓔炙心中的火苗又升了上來。
“瓔炙,就算你要懲戒小羽,你好歹也讓我知道你爲何要懲戒於他啊!”
看着南宮瓔炙又有要生氣的苗頭,端木瑢珂趕緊安撫道。
並且,此事到現在,端木瑢珂都還不知道出現這種情況是爲何,也是惱人。而且,端木瑢珂也希望知道來龍去脈,這般纔好防患於未然。
“既然大哥想知道,那我也索性不隱瞞了。但我覺得,大哥聽了,肯定會和我一樣生氣!”
聽得端木瑢珂的話也算在理,南宮瓔炙倒是還算清明。
不過,提起夢羽,南宮瓔炙就是異常地篤定,端木瑢珂會和自己站在同一戰線上。
“你先說說吧!”
看見南宮瓔炙那般肯定的樣子,端木瑢珂面上雖是笑着拍了拍南宮瓔炙的肩,示意他不要着急,把話說清楚。
但在端木瑢珂的心中,卻升起一絲緊張,祈禱着千萬不要出現最糟糕的情況。
“今日,小羽的‘血滴子項鍊’上鑲嵌的‘赤瑰珀’變成了黑色。這‘赤瑰珀’變成了黑色,是什麼意思,大哥不會不知道吧?現在大哥能夠允許我懲戒這個小傢伙兒了吧?幸得父親在龍王那兒參加宴席,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否則這事兒要是拿給父親知道,這個小祖宗怕是小命不保!”
南宮瓔炙繪聲繪色道。
“呵~”
看得南宮瓔炙這般想要揍人,卻暗地裡不自覺地還留意着夢羽會被父親狂虐這件事,端木瑢珂心下一下子就放鬆了。
如此這般,倒是不用那麼麻煩了。
這個傲嬌的二弟啊~
端木瑢珂掩面而笑。
“大哥這是何意?”
南宮瓔炙被端木瑢珂給整糊塗了。
明明就是一件能夠把人給氣死的事情,怎的還笑了起來?很好笑嗎?笑點在哪兒啊?
“瓔炙,你是急糊塗了吧?”
端木瑢珂仍舊帶着淺淺溫柔的笑意不減。
“我急糊塗了?恐怕是被氣糊塗了還差不多!你說這死小子,怎麼就那麼能夠惹事兒呢?前不久才因爲琴心的事被父親懲戒過,怎麼就偏偏不長記性呢?真夠欠揍的!”
然南宮瓔炙纔不這樣覺得呢!頗具男子氣概地叉着腰,跨列站立,沒好氣地叫罵道。
“瓔炙,你我都是看着小羽一路走來的人,你難道不知道爲何會是現在這樣一種境況嗎?”
見得自己二弟這般彆扭的樣子,端木瑢珂在心底暗笑不已。
明明就是害怕夢羽會被父親怪罪,這般才心急火燎地追下人界,卻要裝作一副氣得不行,隨時開揍的樣子。這般的二弟,真真是彆扭得很。
端木瑢珂知道,方纔是南宮瓔炙有些激動,被衝昏了頭腦。
現在,已經冷靜了大半的他,應該能夠聽進自己的話了,遂溫柔地捏了捏南宮瓔炙的肩頭,帶了幾分深意道。
“...”
被端木瑢珂暗示了某些陳年舊事,南宮瓔炙是徹底沒了氣焰。
畢竟...
“看樣子,你是急糊塗了。”
端木瑢珂輕笑道。
“...我沒有!”
但即使回憶起了往事,可南宮瓔炙還是在嘴硬。
“好了!瓔炙,別生氣了!我們一起幫幫小羽吧!他也很辛苦!”
端木瑢珂可不想繼續浪費時間,讓夢羽難受了,遂溫和相邀道。
“誰要幫他?讓他被魔氣給浸染死好了!”
然而,此時的南宮瓔炙卻傲嬌起來了。
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癟嘴道。
“瓔炙~看着小羽被魔氣折磨,你就不心疼嗎?再者說了,這事兒就算父親知道,也不會怪罪小羽的。”
哎...
面對一個傲嬌的弟弟,有時還是挺頭疼的。
但這也挺幸福的。
端木瑢珂指了指此刻因爲身子虛乏又吐血過多的夢羽,用似是那涓涓細流一樣的聲音,以情動人道。
“但是,父親會和我一樣生氣,會和我一樣想要揍死這小祖宗!”
可南宮瓔炙認爲,他和父親纔是一條戰線上的人。
不過,南宮瓔炙說的也沒錯。
兩者都喜歡雷霆手段,確實很是相似。
“但父親絕不會像你那麼沒有輕重,而且父親知道一切緣由,又怎會責怪於小羽呢?”
雖說端木瑢珂也同意南宮瓔炙的說法,但是端木瑢珂認爲,這裡面還是有着很大的區別的。
畢竟,雖然他們的父親對付他們這些傢伙,是喜歡使用鐵腕手段。但也正是因此,家裡的家風也變得愈加嚴謹,從而造就了整個家族的既壽永昌。
雖說在不懂事的時候,的確很討厭這般嚴謹的管束。但一旦懂事了,卻又覺得父親做得很對。若是沒有父親的嚴厲管束,爲家裡營造一個嚴謹的家風,怕是家裡上了誅仙台滾去畜生道輪迴的傢伙兒不在少數。
但是,父親並不是一味的嚴而不教,反倒是以身作則,教而嚴之,嚴而教之,並非一味無理而苛。
父親是一個很會把握尺度的人,自是不會像南宮瓔炙一樣,沒什麼分寸。
當然不同。
“......”
說起這個,南宮瓔炙有些尷尬。
的確,雖然父親是很嚴,也經常都會爲他們這些不懂事的生氣,但從來沒有說會無理責罰。即使父親真的很生氣,也會等着他們先行醒悟過來,纔會施加責罰。讓他們明白,受罰不是目的,明白錯誤,知道改正纔是最終目的。
並且,父親特意爲他們編纂了家規,每一條每一款都是清晰明瞭,而且幾乎是包羅了他們能犯的所有錯誤。
每一次到老伯那裡去的時候,都會按照家規,一條一條地講明懲罰的程度,絕對是有條有理,清楚明瞭。絕不會任性妄爲,絕對有理有據,讓受罰者信服,不會有任何異議。
但就南宮瓔炙而言,則是先海扁一頓再說。
這般說來,倒是差距很大了。
“瓔炙,別鬧了!小羽這種情況,你可以幫他更多。”
見得南宮瓔炙有幾分愧疚的情態,端木瑢珂趁熱打鐵道。
“......小羽承受得了我的力道嗎?”
南宮瓔炙低着頭,小聲彆扭道。
“有‘樅梓泱芯’護住心脈,我替你護法,應該沒事。”
其實,此刻的端木瑢珂也不敢完全肯定夢羽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只得估摸道。
“哦~”
南宮瓔炙軟軟地點了點頭。
“我先替他把體內的污血給逼出來,你先等一等。”
想着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先行催吐纔是,端木瑢珂暫時安排道。
畢竟,自己再怎麼也比自己的二弟溫柔,這般在催吐的時候,纔不會失手傷了夢羽,此事還是自己來好了。而且...
“好。”
南宮瓔炙在一旁待命。
端木瑢珂來到夢羽身邊,跪坐下來,將手抵在夢羽的背心上,暗運靈力,推動夢羽體內靈力的快速運轉,以致將那污血給逼出來。
但是,纔將靈力注入夢羽體內一週,端木瑢珂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幸好沒讓南宮瓔炙動手。
而且,待會兒還得想辦法弄到“曼霞丹”。否則,小羽的身子雖不至出現大的問題,但恢復起來卻是個麻煩。
體內有了一股雖是溫和卻如洪水般有力的靈力推動,夢羽雖是還在一種昏迷狀態,但卻止不住地長大口,往外不斷地吐着黑血。
整個屋子裡,頓時惡臭熏天。
直到小半個時辰過去,夢羽才吐出鮮紅色的血液。
如此,便是將黑血吐盡了。
端木瑢珂抽出一張絲帕,給夢羽擦淨嘴角的殘血。接着,又輕手輕腳地把夢羽抱起,放到牀上,給夢羽蓋上兩牀被子。
此時的夢羽,渾身冰涼,身子虛乏,非常需要保暖。
“怎麼會有這麼一大缸啊?”
見得那有一尺半寬,一尺深的瓷缸居然快要裝滿了,南宮瓔炙頓時傻眼了。
“‘赤瑰珀’的顏色究竟如何?”
但端木瑢珂卻轉過身,面對着南宮瓔炙,蹙了蹙眉頭,有些不悅地問道。
畢竟,方纔替夢羽催吐的時候,細心的端木瑢珂就發現了不妥。
這“赤瑰珀”是一種天界用以測度神、仙、人、妖、魔、鬼的氣息的石頭,本色爲白色。除人以外,但凡在其他五界的中高層世族家的小孩,一出生就會得到一塊“赤瑰珀”,用以確定這些小孩是否出身純正。依據與之測試的物種不同,便會有不同的顏色出現。神爲玫瑰紅,仙爲桃粉色,妖爲淡粉紫色,人爲白,魔爲灰,鬼爲黑。當然,“赤瑰珀”還會出現異色。而出現異色,則爲不純的表現。並且,“赤瑰珀”還會變色。色澤改變,則意味着氣息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