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真沒有想到這一層,幸好幸好。”
聽到這麼個危害無窮的結果,嚇得琴江都有些緊張了。
畢竟,若是事情真的如此發展,恐怕倒黴的不止一人。
到了那時,豈不是才讓那些亂臣賊子稱了心如了意?
此時的琴江,只覺心有餘悸,幸好自己身邊有那麼多幫襯着自己的人,讓事情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
“有時間,主人還是抄寫一些祈福的經文給風曉桃吧!要不是她,或許主人還不知道自己身邊有這麼野心勃勃的人呢!”
提到那個妖嬈卻頗有手段的女子,夢羽嘴角牽起淡淡的笑意。
這也算是陰差陽錯,讓琴江因禍得福了。
“嗯,也許還真得感謝她。對了,你說你是請教了甄狄才猜到的,你請教了他什麼?”
琴江對此似是還有些心有餘悸,僅僅只是不置可否。
可繞了這麼一圈兒,琴江還是不知這些事情之間有何關聯。
“他是管經閣的嘛,自然最清楚門規那些了,問他就對了呀!”
夢羽綻出盈盈笑意,一副“主人,你是不是傻了?反應這麼慢!”的樣子,看着琴江。
“哦~”
琴江似是還沒回過神來,僅是無意識地應了一聲。
“主人,你放心!只要小羽在一天,沒有人可以和你搶掌門人這個位置!”
瞧着某隻還沒有回過神來的萌樣,夢羽不由牽起琴江的手,握了握,眼眸中帶着認真道。
當然,這也是夢羽的一個諾言。
對於好幾個人的諾言,不僅僅是他自己。
“...你真的願意?”
聽到夢羽這麼說,琴江差點不知該如何回話,頓了半響,纔回了一句,琴江自己都覺得是廢話的話。
當然,琴江之所以不知該如何回話,自然是因爲某些千迴百轉的原因。但琴江不願讓夢羽知曉,就讓夢羽這麼誤會下去吧!
“主人想做的事,就是小羽想要做的事!”
夢羽眼中盛滿足足的誠摯。
“謝謝你的理解和支持!”
琴江頓時覺得,得夢羽如此,夫復何求?
站起身來,橫跨一步,抱貓咪入懷。
“當然了,世界上還有人會比我更加了解主人嗎?主人心裡在想什麼,小羽都是知道的哦!”
貓咪乖巧地窩在琴江懷中,瑩潤的指尖隔着裡衣在琴江的心口划着圈圈,語氣裡是滿滿的傲嬌和俏皮。
“有你在真好!”
琴江執起那隻調皮的貓爪子,吻了一記,相當的欣慰。
“所以,主人可要好好待小羽啊!要是哪天小羽不高興了,主人可就倒黴咯!”
貓咪俏皮地在琴江肩頭蹭了蹭,嬉言道。
“好,我一定好好待你!說到做到!”
琴江似是賭咒發誓一般地說道。
其實,夢羽不說,琴江也會這般做。
不僅僅是因爲琴江知道他沒有這個本事鬥過這隻小狐狸,更是因爲此刻琴江已然全然接納了這隻走進了自己生命中的小貓咪。
隔天,這無所事事的主僕倆,來到東苑的花園遊廊中賞花。一人倚着軟榻,一人靠着倚着軟榻的人。
“主人,我建議你這一次和小珏開誠佈公地談一談,然後把你們之間的心結打開。”
夢羽窩在琴江的懷裡,把玩着琴江的烏絲,帶着些試探意味地開口道。
畢竟,在這件事上,他也不太確定琴江是個什麼態度。畢竟,那日聽聞簫鶴將拜師儀式之前的事情抖落給琴珏之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呢!
“這個...你讓我考慮考慮。”
果不其然,這樣一句話,立刻收穫了琴江變得遲疑的語氣,和有些不太穩定的心緒。
“既然機會已經來了,主人何不抓住?”
但夢羽卻覺得,有些事,過了這個村兒,未必有這個地兒了。
此時,應當算是一個比較合適的時機。並且,真要算起來,離他們要離開幽篁軒的時間也快了。此時可要和琴江商量好一個口徑才行,否則到了熙澄別院的時候,若是兩人口徑不一,倒是不好處理了。尤其是對琴珏那個敏感的小孩兒。
而且,琴江始終不願直面這個問題,這可是個很大的問題。雙方之間,誰都避之而不及,那可就遭了。
總歸要有一個起主導作用的人才行。
而這個人非琴江莫屬。
心思幾轉之後,夢羽打算先遊說試試。
“你是說現在趁着小珏知道了這件事的機會,趁機把話說開?”
聽到夢羽說機會二字,琴江靈敏地反應過來。
“嗯。我會從旁協助,先把話題引出來,然後主人再適時地加入進來。主要是主人和小珏談,我只是在旁邊緩和你們之間的氣氛就好,促成你們師徒關係迴歸正軌。”
感覺到琴江的語氣似乎也不是很排斥這件事,夢羽壯着膽子繼續道。
“嗯,就按你說的做。”
對此,琴江只是表示自己會配合,但多餘的話一句沒說。
其實,琴江心裡很清楚,夢羽爲了他們之間這般彆扭的師徒關係究竟付出了多少。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情。難道還要強馬飲水嗎?這自然是荒謬的。
但琴江也是心疼夢羽的。畢竟,這許多事都是因自己而起,而夢羽這般做,也是爲了自己以後能夠在掌門之位上高枕無憂。既然如此,爲了夢羽,也稍稍忍受忍受吧!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我想要提醒主人。”
聽着琴江似是一副聽之任之的語氣,夢羽知道,得換個法子來勸說才行。否則,就依着琴江這般態度,事情怕是要出問題。
想到此處,夢羽刻意提高了些聲音,提醒道。
“你說吧~”
琴江本也不想破壞心情,但都已經話趕話到這個地步了,只得繼續下去了。
琴江合眸,懶洋洋道。
“主人,你在對待小珏的時候,得采取寬嚴相濟的法子,千萬不要採取以前對待甄狄他們那種鐵腕手段。這一套在小珏身上,或許會適得其反。”
瞧着琴江這副姿態,夢羽就知琴江是在抗拒討論這個話題。但夢羽覺得,就像是幽篁軒一樣,有些事不是你逃避,他就會不存在的。
於是,夢羽仍舊是堅定自己的意念,把自己的意見說了出來。
“你這麼說,肯定有你這麼說的原因。那你能告訴我是爲什麼嗎?”
聽着夢羽的說法,琴江暗道琴珏這個小子還真是麻煩得很吶!
琴江仍舊是閉目養神,語氣幽幽,似是無所掛心。
“主人,你們四個人應該都不是一出生就到了景廷派吧?”
爲了引起琴江的興趣,抑或重視,夢羽提起了一個與之相關的話頭。
“沒有啊!”
琴江暫時也鬧不清楚這隻小貓咪提起這事兒幹嘛,遂只是想都沒想地應和道。
“可是,小珏是啊!雖然當時的他,還不是景廷派的弟子。”
夢羽略含悲憫地說道。
“這個我知道,聽師父他們說,當時撿到小珏的時候,小珏還沒有斷奶,應該也就三四個月大。”
提到這事兒,琴江怎會忘記?
“說得白一點,小珏是個棄嬰。”
爲了勾起琴江那幾乎是少得可憐的惻隱之心,夢羽直接道破琴珏的悲慘。
“......嗯。”
或許是棄嬰這個詞,紮了琴江一下。
琴江的態度似是有些軟了。
畢竟...
“於主人而言,一定把景廷派當做是自己的家吧?”
琴江的遲疑,這就說明了琴江的態度有所轉化。
夢羽暗道此事應該有門兒,遂繼續順着自己的思路,引誘道。
“我不知道門派裡的其他弟子是不是,但是對於我們四個義結金蘭的兄弟,肯定是的。”
對於這個家的說法,琴江感到異常的肯定。
也正是因爲對於這一點感到異常肯定,琴江還睜開了雙眼,目帶清明。
“小珏,他是個棄嬰。當他的父母把他扔掉的時候,他就被整個世界給拋棄了。幸得有道英真人的收養,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但是,我想,這種拋棄一定是深深刻進了他的生命裡,時時纏繞着他。或許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但我覺得在他的腦海裡,一定覺得自己就像是浮萍一樣,隨波逐流,居無定所。他是一個安全感很差的人。否則,他也不會喜歡撒嬌,就爲了能夠得到來自長輩的寵愛。”
夢羽說得有些心酸。
“你是說...他撒嬌是爲了...這個?”
聽聞夢羽的說法,琴江有些不可置信般的睜大了眼。
居然原因是這個?
那照夢羽這種說法,那琴珏愛哭,豈不是在打滾兒撒嬌求抱抱咯?
琴江着實是有些沒法接受這樣一種說法,或者說這樣一種解釋。
畢竟,民間有句話叫做,養兒方知父母恩。
但對於琴江這麼個孤家寡人來說,要理解那般爲人父母的心態,還真是有些難了。
“正是因爲害怕再次被拋棄,所以纔要讓別人喜歡上自己才行。”
夢羽倒是沒有預計到琴江會是這般反應,遂輕輕握住了琴江的手,安撫安撫琴江的情緒,接着才總結道。但語氣裡,也是無一例外的心酸。
“......原來是這樣。”
聽到夢羽這麼心酸的語氣,琴江有幾分動容。
“小珏喜歡讓別人拿主意,是吧?”
爲了讓琴江更加明白自己所言,夢羽舉了個例子。
“...嗯。”
琴江點頭,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