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晚和阿星老婆偷情的鷹鉤鼻子!
他跪在棺材的旁邊,不但眼裡沒有半滴淚水,嘴角還撇出不屑的弧度,一雙賊亮的眼睛溜溜亂轉,當他的目光和我對上之後,我看到他的身體也是一震。
我琢磨着,是不是他覺得我們已經是死人了,冷孤丁的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嚇了一跳?
再想想昨晚他的表現,我總覺得這人非常的有問題,也許解開問題的關鍵,就在他的身上。
我和他對視的時候,我看到他眼珠錯了一下,我順着他目光的方向看過去,我居然看到了阿星的老婆!
她帶着一頂草帽,遮住了大半張臉,要不是我們相面先生,專門觀察人的臉部,對於五官的記憶特別深刻的話,都不好輕易看出是她。
阿星老婆對着鷹鉤鼻子打了幾個手勢,好像是讓鷹鉤鼻子出去一下。
鷹鉤鼻子看到我注意他們兩個的交流,索性站起來,大步走到我的面前。
“你們是什麼人?”
他一衝我走,我就想好了如何回答,不慌不忙的說道:“我們是來山裡遊玩的,住在阿星家裡,我們有點事找他,所以來到這裡了!”
鷹鉤鼻上下打量了我兩眼,轉頭揚聲道:“阿星哥,有人找你!”
阿星正在和一個人說話,聽到有人叫他,他轉過他,看見我們,他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們怎麼來了?”
我正要說話,靈棚那裡忽然傳來尖叫聲。
所有的人一起轉頭,看向那邊,就見到一箇中年女人昏倒在地上,旁邊的男男女女拼命往後躲,一個個滿臉驚恐的看着棺材。
“怎麼回事?”鷹鉤鼻顧不得我們了,急忙衝過去,一把拉住一個年輕的女人:“阿彩,怎麼了?”
“棺材……棺材……”阿彩指着那口棺材,臉色煞白,嚇得上下牙打架,根本就說不清楚。
不過不用她說,我們也都聽到了,從棺材裡面,傳來了隱隱的敲擊聲。
噠噠,噠噠……
聲音不急不緩,頑固而執着的響着。
“啊……”
場中好多女人孩子的恐懼的尖叫,就連男人們,也嚇得紛紛後退,棺材的周圍,很快清出一大塊空地。
“詐屍啦……”
“是不是死的不甘心……”
村民們議論紛紛,鷹鉤鼻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片刻之後,他來到棺材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爹,你到底要幹啥?”
握草,我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鷹鉤鼻子竟然是那個老人的兒子?
我分明記得,昨晚阿星說福伯死了的時候,鷹鉤鼻子就在一邊。
雖然阿星看不到鷹鉤鼻子,但鷹鉤鼻子肯定聽到了阿星的話。難怪他又要了阿星老婆一次,還說,以後兩天可能不好出來了。
這特麼什麼畜生啊!聽到爹爹的死訊,不但無動於衷,還有心情做那種事!
“是不是……福伯還沒死啊!”有一個聲音從人羣中飄出來。
鷹鉤鼻扭頭,銳利的目光搜尋說話的人,可是卻沒找到。
“有可能啊!”朱燁眼神閃爍,挺身而出。
“不如打開看看吧!”
“你敢!”鷹鉤鼻子站了起來,雙手一捲袖子,厲聲說道:“誰特麼敢
動,我弄死他!”
朱燁做了個手勢,皇夜奇步履沉穩的走向棺材,說道:“人命關天,得罪了!”
“你特麼找死吧!”鷹鉤鼻子咬牙切齒的撲上去,一腳踢向皇夜奇的小腹。
皇夜奇當然沒把他放在眼裡,手腕一撥一帶,鷹鉤鼻子不但一腳落空,還被他牽引一下,身體平平飛起,摔在了地上。
皇夜奇走到靈棚前,順手抄起了燒紙用的火鉤子,直接就開始撬棺材。
我也沒閒着,找了一把鐵鍬上去幫忙,鷹鉤鼻子從地上爬起來,奮不顧身的向我們兩個衝過來,可是朱燁身形一晃,攔住了他。
雖然朱燁身手一般,不過那是和皇夜奇相比,跟普通人比起來,他還是蠻厲害的,
鷹鉤鼻子被朱燁摔了兩個跟頭,村子裡的人居然就在一邊看着,沒人幫手。
我覺得這可能是平時鷹鉤鼻子爲人太差造成的。
皇夜奇和我運起內氣,這棺材也不是太結實,一兩分鐘之後,吱呀的聲音響起來。棺材蓋被我們兩個翹起來。
我們之所以要開館,其實就是想認定一下里面躺着的老人,是不是我們昨晚見過的。
結果棺材蓋一撬開,那咯咯敲擊的聲音就消失了。
昨晚那個頭髮花白的老人,靜靜的躺在棺材裡面,面目很安詳,身上穿的,還是我們昨晚見到的那身衣服。
只不過,他的一隻手,是翹着的,手上面,還舉着一疊錢。
我和朱燁對視了一眼,只覺得遍體生寒。
老人舉的那疊錢,根本就是朱燁給他的!
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朱燁昨天給老人錢的時候,爲了試探他到底是人是鬼,在錢裡面夾了一張符紙。
此刻,那黃色的符紙,就在錢裡面探出了頭……
他昨晚收了我們的錢,卻指了一條死路給我們,難道她現在心中有愧,要把錢還給我們嗎?
“讓開!”鷹鉤鼻子看到這一幕,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拼命的想要突破朱燁的防禦,一個勁的大喊:“這是俺爹給我留下的錢!”
朱燁看到我們已經開了棺,也就不再阻攔鷹鉤鼻子,他閃身讓開對方,鷹鉤鼻子跌跌撞撞的跑到棺材旁邊,伸手就去拿福伯手裡的錢。
我們並沒有阻止他,這些錢對於我們來說並不算什麼,正好可以讓鷹鉤鼻子做個小白鼠,試驗一下有沒有危險。
鷹鉤鼻子攥住了錢一拉,卻沒拉動,明顯是福伯攥的太緊,鷹鉤鼻子一咬牙,抓住福伯的手使勁去掰。
咔吧,清脆的響聲中,福伯的手指不正常的扭曲着,而那疊錢,已經到了鷹鉤鼻子的手中。
我感覺有一股火氣,一下子從心裡升騰起來,燒的我眼睛都紅了!
畜生啊!爲了這點錢,把自己親爹的手指頭都掰斷了!
我兩眼噴火,大步走上去,拍了拍鷹鉤鼻子的肩膀。
鷹鉤鼻子往手指上吐了口唾沫,正在數錢,被我拍了肩膀之後,他疑惑的轉過頭,我的拳頭就狠狠的砸在他的左臉上。
“唔……”鷹鉤鼻子的慘叫,被堵在喉嚨裡,我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臉上,我的指關節很疼,心裡充滿了暴虐。
我瘋了一樣揮拳,拳拳到肉,不知道自己怎麼忽然如此的殘忍,像是身體裡面,有一股熱氣要發泄出來,不然會活
活把我燒死脹死的!
“別打了!”
“就是,哪來的小子在這裡撒野!”
村民們實在看不過去了,幾個壯年漢子走出人羣,向我逼近過來。
朱燁見狀,叫上皇夜奇一起,把我拉開。
我拼命掙扎着,心裡那股火苗還在熊熊燃燒着,我覺得自己身體裡面真的是着火了,燒得我五臟六腑都在膨脹的疼痛。
朱燁急忙取出銀針,在我胸口上刺了幾針,我感覺右眼上傳來一陣清涼,這清涼的感覺從右眼瀰漫到了我的全身,那種火烤一樣的難受感覺漸漸褪去。
這時候我才發現,鷹鉤鼻子已經被人扶了起來,他的臉,現在和豬頭差不多了。
他看我盯着他,怨毒的瞪着我,呸了一聲,吐出幾顆帶血的槽牙。
“怎麼打人啊……”
“就是就是,這是哪來的傢伙?”
有幾個人在旁邊嘟囔,不過沒人願意爲鷹鉤鼻子出頭,忽然有人喊道:“勇哥來了!”
那個村裡的治安主任阿勇,斜叼着一顆煙,從大門口走進來,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着。
“誰特麼撒野……”
他話未說完,透過人羣看到是我們三個,嚇得嘴脣一哆嗦,煙掉在了地上。
“阿勇!他們打人……”鷹鉤鼻子嘴裡漏風,說話含含糊糊的,向阿勇告狀。
阿勇尷尬的笑笑:“小事情,小事情,我給你們調解一下!”
我注意到,阿勇似乎對鷹鉤鼻子也有點忌憚,當然對於我們他也不敢放肆,就見他拼命的對我們擠眉弄眼,一臉討好的表情。
“你們……做撒子來了?”阿勇對我們說道。
朱燁走到阿勇的面前,突然揚手,一巴掌糊在阿勇的臉上,這一巴掌力氣不小,阿勇頭一歪,鼻血都飈出來了。
人羣呱噪起來,阿勇愣愣的看着他,似乎被打懵了。
講真,其實我也有點暈菜,因爲朱燁一直都是一個很穩重的傢伙,他很少有這樣衝動的時候。
朱燁瞪着阿勇,怒道:“費特麼什麼話!你不知道怎麼做嗎?”
阿勇抹了一把鼻血,又恨又怕的看着朱燁,怯怯說道:“你幹嘛……”
“有多遠,給勞資滾多遠!”朱燁瞪了阿勇一眼,大聲道:“是不是不服啊你!”
阿勇估計是想起朱燁那天用刀頂着他的情形,雖然一臉的怨毒,卻乖乖的走到了一邊。
“呸!”朱燁啐了一口,發現我和皇夜奇都一臉詫異的看着他,他不屑的撇撇嘴:“這種人,你不上他媽,他就不知道跟你叫爸爸!”
握草,我都不知道朱燁還有這麼牛叉哄哄的時候,就連皇夜奇都挺驚訝的看着他:“你沒事吧!”
朱燁意味深長的擺擺手,示意我們兩個不要多問,他自己就跟見了血的蒼蠅似的,興奮的不行,雙手叉腰,目光炯炯的瞪着所有看着他的人,很有點虎軀一震霸氣側漏的味道。
朱燁這麼囂張這麼得瑟,那些村民反倒沒人敢多看他一眼了。
大家直接就當我們幾個不存在,過來幾個人,把棺材釘死,吹吹打打的,哭喪的,放哀樂的,場面熱鬧的不行。
我們三個對視了一眼,朱燁走過去,拍了拍阿星的肩膀。
“兄弟,我們有點事情和你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