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陳奕明搖搖頭,說他知道那人背後的勢力,卻不知道具體是誰來執行的。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問我,覺得L縣城的治安如何。
這個真不能否認,雖然這幾天發生了一連串詭異的事情,可是平時這個縣城真的是治安非常好,現在外面氾濫的黃賭毒,在這裡幾乎完全看不到。
陳奕明告訴我,他當初殺了人,本來是必死無疑的,可是全縣的鄉親聯名保下了他,他的命,從那一天,就不再是自己的了,而是整個縣城所有人的。
他出獄之後,本來去省城投奔一個獄友,在那裡做了一年多之後,他聽到消息,夜狼幫要在L縣城開設一個分部。
聽到夜狼幫這三個字,我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不過詢問了一下他,才知道是夜狼幫不是野狼幫。
我沉吟不語,陳奕明繼續往下說,他在省城呆了一年多,做的也是見不得光的事情,所以他非常瞭解夜狼幫。
這個幫派,總部就在省城,控制了省城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娛樂場所,勢力非常龐大。
最重要的是,他們做事完全沒有底線,比如誘騙女學生吸毒,然後利用毒品控制她們去賣,還有販賣人體器官等等,總之是惡事做絕了。
聽到這個消息,陳奕明擔心自己的家鄉被夜狼幫搞的烏煙瘴氣,所以毅然向獄友辭職,帶着積蓄回到了家鄉。
他一回來,就買下了縣城最大的酒店作爲基地,然後聯合縣城所有的混混開了一個會。
他做事雷厲風行,告訴這些混混,如果願意和自己一起幹的,就留下,不願意的,請馬上離開縣城。
他這麼強勢,肯定有人不樂意了,不過在武力方面,沒人能和他抗衡。拳頭大就是硬道理,一些人被迫背井離鄉,陳奕明就這樣統一了L縣城的地下勢力。
夜狼幫進入縣城的時候,被他弄垮了。這其中經歷了怎樣的血雨腥風,他並沒有說,不過我也猜得出來。
想想也真是挺佩服他的,這個縣城的混混,應該都只是烏合之衆,夜狼幫的入侵,應該是他憑着一己之力擺平的。
如果他沒有說謊的話,這個人真是挺讓人敬佩的。我看他的面相,也偏向於相信他。
夜狼幫只入侵了一次,被他制止之後,就再沒來過。
開始的時候,陳奕明也搞不明白。不過後來他省城的獄友傳來消息,說夜狼幫好像是和省城另外一個幫派扛上了,兩方面的實力都不弱,暫時沒時間理會他這邊。
然後這幾天,L縣城一連發生了幾件詭異的事情,陳奕明暗暗調查,感覺有可能是夜狼幫做的,目的就是爲了重回L縣城。
他那個省城的獄友也明確的告訴他,夜狼幫已經佔據了上風,對手的幫派在節節敗退,估計他安穩的日子不會太多了。
聽陳奕明這麼一說,我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想拉攏我一起對抗夜狼幫。
我想了想,說道:“我自己的身上,發生過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來這個縣城,是想尋找一樣東西。我不可能在這裡停留太久,不過如果我在這裡的期間,遇到事情,我不會袖手旁觀。但是我要經常的進山,只怕有時候會無法顧及到縣城的。”
陳奕明灑然說道:“沒事,你並不是這裡的人,你理解不了我
對這片土地的感情。你幫忙,歡迎,不幫,情理之中。只希望,我們不要成爲敵人!”
我點頭笑了笑,心底卻閃過一抹酸楚。陳奕明英姿颯爽的樣子,讓我想起了皇夜奇。
當初,我們也算是朋友吧!
往事如潮水涌來,讓我有點失神,陳奕明向我告辭的時候,我都顯得有點心不在焉。
陳奕明離開後,我回到了店鋪,問了問把守這裡的臧老三,得知一切平安,這才放下心來。
我剛纔和那些鬼影子惡戰了一場,其實也有點累了。胡亂洗漱了一下,就在店裡面用幾張椅子支了張牀,倒頭就睡。
我早上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我打着哈欠,過去拉開門,就見到一臉凝重的達叔。
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說讓我跟他走。昨天晚上,發生了好多盜竊案,讓我去看看監控。
我不滿的甩開他,說我還沒洗漱吃早點,等會再說。
達叔氣的直跺腳,不過我沒理會他,自己慢悠悠的洗臉刷牙去了。
主要是我覺得挺可笑的,盜竊案和我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不過到了警局,看到監控,我才明白過來,達叔爲什麼要找我。
監控錄像畫面中,一個黑色的人影,來到一個小區的院子裡,鑽進一個三輪車裡面,畫面就看不到了,不一會,三輪開動起來,跑出了小區。
畫面就這樣終止了。
從正常人的角度來看,這應該是一樁很普通的盜竊案件,可是像我這樣的人,立刻就能看出其中的詭異之處。
這個偷車賊,是沒有影子的!
他走路的姿勢也非常怪異,是輕飄飄的,有點像宇航員在月球走路那樣。
這正是鬼魂的特徵,鬼魂都是能量體,並沒有真實的重量,所以他們走路都是飄的。
這個偷車賊走路,是努力模擬出人類走路的樣子,明明是飄,偏偏要走,這隻有一個道理可以解釋。
那就是死亡循環。
也就是說這個小偷以爲自己還活着,走路要一條腿邁出一條腿邁出那樣的走。
同理,也可能並不清楚自己已經變成鬼了,他還保留着生前的記憶,本能的去偷東西。
估計是達叔也看出這一點,所以才找我來看看的……
“像這樣的盜竊案子,昨晚發生了七起!我們拿到四段監控錄像,都是這個小子自己做的!”達叔悶聲說道……
我又看了其他幾段錄像,毫無例外,都是這個黑影在偷東西,而且他偷東西似乎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甚至有一次,他爬到人家五樓,只是爲了偷一塊掛在窗臺上的臘肉。這就是爲了偷而偷了。
放完錄像,達叔着急的問我,說有什麼看法。我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問他是不是最近經常皺眉。
達叔說別廢話了,先說案子。
我凝重的告訴達叔,他的印堂出現了褶皺,主他最近一段時間有災,這個是他自己主動形成的,可以破解。
他這幾天務必謹言慎行,同時不能再皺眉了,對了,應該去配個眼睛,有時候人的視力退化,看東西不如往日清楚,卻努力想要看清楚一點,就會皺眉,久而久之,就會在眉心形成皺紋。
達叔沒好氣的說知道
了,讓我快說案情。
我看到達叔並不重視我的話,於是隨口說了幾件事,包括他年輕時候母親去世,還有現在和兒女不合的事情。達叔聽了目瞪口呆,竟然忘記了案子的事,連聲追問我還會看相?
我謙虛的說略懂,旁邊放錄像的小警察湊過來,非得讓我看他看看。
我說無財不落卦,開始他們以爲我開玩笑,後來看我是認真的,小警察掏出一百塊錢給我,衝我豎起大拇指,說算命算到警局裡面,還能從警察手裡掏錢,我也算是牛筆了。
我湊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小警察的臉一下子紅了,我笑着問他這一百塊錢值不值,他把頭點的搗蒜似的,連連說值。
達叔問我們到底說的什麼,小警察緊張的看着我,我笑了笑,說還是說這小偷的事情吧。
我把什麼叫死亡循環,給達叔解釋了一下,達叔一拍大腿,說講通俗點,這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我接口道:“所以,我覺得調查這個案子其實挺簡單的,縣裡手腳不乾淨的人,在你們這裡應該有案底吧。你們按個查一下,看看誰死了。就算找不到也好說,這些人肯定相互都勾搭着呢,沒在你們這裡留案底的人,那些小偷裡面肯定有知道的,怎麼讓他們說實話,我覺得你肯定比我懂。”
達叔像是不認識我似的,古怪的看了我半天,說你小子到底腦袋裡面裝的都是什麼,怎麼啥都清楚啊。我兒子比你還大幾歲呢,跟你比起來,他就是個廢物了。
我苦笑,記得看過一句名言,苦難是最好的大學。剛從那個小縣城出來的時候,我確實很單純,可是後來經歷的那些殘酷的現實,足夠把我磨礪的足夠明智理智了。
我向達叔告辭,回到山貨店,看看也沒啥事,就又去找老王下棋。
結果一盤棋還沒下完,達叔開着警車就跑過來找我了。
我跟他上了警車,不滿的開玩笑,說我這都快成了編外警員了,你心裡就過意得去?
達叔瞪了我一眼,說少廢話,你不就是來這裡找東西嘛!找到你就走了,我要不趁着這段時間好好壓榨一下,都對不起我們L縣城的水土!
我納悶的看着他,我來這裡找東西這件事情,我只對一個人說過,那就是陳奕明,結果今天達叔就知道了。
他和陳奕明之間,一個官,一個匪,按說是水與火的關係纔對,怎麼聯繫竟然如此密切嗎?
達叔搞了一輩子刑偵,其實挺敏銳的,他應該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淡淡的說道:“你的事,小明打電話告訴我的!”
我好奇的問他和陳奕明什麼關係,達叔閉口不言,把車開的飛快,出了縣城,進了山裡面的一個村莊。
在這個村莊裡,我看到了只在電視上看到過的窯洞,就是那種在土崖上掏出來的建築物。
達叔告訴我,他們經過詳細的調查,把目標鎖定在一個叫山兔的傢伙身上。這個傢伙雖然沒有案底,不過據博得小偷交代,他前兩天剛剛死了,那個小偷也看過監控,說背影很像他。
說到這裡的時候,有一個站在道路上衝着警車揮手,達叔停下車子,這人上了車,原來是這人是村裡的治保主任,是專門來配合我們調查的。
在路上,他說了一下山兔的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