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轉頭,姚天華脖子上噴出一股血霧,頭軟軟的歪在了一旁。
陳奕明衝我聳肩,說你既然不想再見到他了,正好我也要爲兄弟報仇,所以就……
我目光復雜的看着地上姚天華的屍首,他一身本領還在我之上,卻終究死在陳奕明這樣一個不懂絲毫術法的人手上,這算不算多行不義必自斃呢?
若是天真的開眼見紅塵,莫北樓那個魂淡會遭到什麼樣的報應呢?
“呃,總髮呆可不是好習慣!”陳奕明微笑着向我走過來:“不管你有一千種的理由惆悵失落傷心,也必須要有一萬種的力量讓自己堅強。因爲,人,還是要靠自己!天靠不住,地靠不住!”
我嘆了口氣:“這又是愛默生說的?”
陳奕明哈哈大笑:“我說的!兄弟,你真和我胃口,所以我送你一個小禮物……”
他揚起手,手裡握着一卷發黃的古籍,上面用繁體字寫着——歸藏真解……
我狐疑的看着陳奕明,我明白,這肯定是從姚天華的屍體上搜出來的。不過我疑惑的是,以陳奕明這小子一貫的尿性,剛纔肯定是偷聽我和姚天華談話了,否則他也不可能知道這本書對我很有用處。
關鍵在於,他應該知道這本書,用價值連城來形容都可以,他真的就這樣隨隨便便的就給了我?
陳奕明輕易的讀懂了我的心思,爽朗笑道:“這書對你來說是寶貝,對我來說還不如衛生紙,那個比較軟!”
說完,他把書往我懷裡一塞:“別矯情,爽快點!”
我確實也挺想要這本書的,我知道我和莫北樓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大到了天與地的距離,我想報仇,這本書或者可以幫助我。
所以我不再推測,把書揣在懷裡,和陳奕明一起走出了別墅。
在路上,陳奕明一直臉有憂色,後來跟我說了一下,說那個姚天華確實是夜狼幫的,夜狼幫沒有入侵L縣城,和這個人也有很大關係。
他在L縣城收集孩子的生辰八字和胎毛,並不想被人打擾,所以夜狼幫遲遲沒有來縣城,就是因爲他的緣故。
現在姚天華已經死了,估計夜狼幫也該大舉入侵縣城了,畢竟這裡是一塊未曾開發過的肥肉。
雖然縣城現在的經濟並不發達,可是省政府已經通過了L縣城關於建設旅遊城市的議案,很快就要開始建設秦嶺風景旅遊區,到時候L縣城的經濟肯定會騰飛,他們更將勢在必得。
我一聽,覺得自己尋找龍脈的事情,也應該加快腳步了,到時候這裡真成了旅遊區,做什麼事情都不會太方便的。
我隨口問陳奕明有什麼打算,陳奕明嘆了口氣,說水來土掩而已,總之就算一身剮,也得護住L縣城不淪陷。
我問他是不是有點言過其實了,朗朗乾坤的,事情有那麼嚴重嗎?
陳奕明驟然停下腳步,舉起一隻手,肅然說道:“蒼天在上,若我陳奕明有一絲一毫爲自己的心思,讓我不得好死!”
我知道他誤會了,覺得我那樣說,是以爲他不想讓別人兼併他的地盤。我解釋了一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政府和公安部門,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那些人爲所欲爲?
陳奕明冷笑,說現在的政府,看重的是經濟,是雞的屁的發展,夜狼幫的資本太雄厚了,以開發之名進來,政府歡迎還來不及呢!
他說,現在縣城樓房的均價,在兩千塊錢以下,那些人來了,房價至少翻上一番,問我敢不敢和他打這個賭。
我納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怎麼忽然說到房價上面去了。
陳奕明解釋,說房價高了,就分出了貧富的差距,這不是主要的,關鍵是整個縣城淳樸的風氣,將會消失無蹤,人性淪喪,笑貧不笑娼,各種不良的反應就出來了。
我搖搖頭,說這方面的事情我不太懂,總之發展應該不是壞事吧。
陳奕明的意思,應該是想讓我和他一起去阻止這件事情,不過我對此完全沒有興趣,我總覺得時代的發展像個車輪,滾滾前進,任何人都無法阻擋的。
再說我不是他,我對這個地方的感情,並沒有那麼濃厚。
我立刻岔開話題,問他知不知道齊爺齊天遠是什麼人。
陳奕明明顯的錯愕了一下,問我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我說齊天遠給我寫了一封信,讓我去他那裡聊聊天,我不瞭解這人,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找我。
陳奕明高興的說道:“那是你的大機緣啊!齊爺可不是凡人,他是我們這裡有名的活神仙啊!他十幾年前就閉門謝客,再不見任何人,沒想到居然主動邀請你過去!真是……嘖嘖……”
陳奕明問我,說我能不能帶他一起過去看看齊爺,那可是他小時候的偶像呢……
我說我沒權利代替齊天遠答應他,不過他要是去,我也沒意見,到時候見不見他,是齊天遠的事情了。
陳奕明點點頭,說是這個理。
然後他給我講了講齊爺的傳奇事蹟。
齊爺從小就離開了家鄉,一走走了幾十年,年紀大了纔回到家鄉抱犢寨。有人問他外面這麼多年做了什麼,他笑而不語。
開始的時候,人們以爲他只是一個在外面工作了半輩子,葉落歸根還鄉的普通老人。
可是有一次,人們見識到了他的奇特。
抱犢寨坐落在羣山之中,缺水缺的厲害,後來縣裡面打算給他們打一口深井,選好了位置之後就開始鑽井。
可是井鑽到了一半,就碰到了板岩,鑽頭都壞了好幾個,嘗試了幾次之後,縣裡面決定放棄這個工程。
鑽井隊要撤走,齊爺得到了消息,過去跟他們說,讓他們第二天再走,說明天一定讓岩石穿了。
別人都以爲這是個笑話,板岩層在地下百多米的地方,他一個老頭子有什麼辦法。
鑽井隊不聽齊爺的話,收拾東西要離開,可是他們在山裡走了一下午加上一夜,竟然沒有走出山,也不知道咋回事,兜兜轉轉的就在山路
上轉圈子。
清早的時候,他們竟然自己走回了抱犢寨那個打井的地方,就見到齊爺盤膝坐在地上,一臉的疲憊。
“各位,板岩已經開了!”
齊爺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回家了。
鑽井隊的以爲這個老頭子和自己開玩笑呢,並沒有相信,可是有人無聊中用儀器測了一下,發現井真的深了十幾米。
他們試探着又開始鑽井,這次真的沒有了板岩層的阻擋,一氣呵成打出了井水。
再想起昨夜的離奇遭遇,這些人不淡定了,買了菸酒去看望齊爺,不過並沒有見到齊爺的面,家裡人說齊爺生了病,出門求醫去了。
他們等了一上午,也沒等到齊爺,無奈的收拾東西返程了。
這次他們再沒半點阻礙,輕輕鬆鬆的就到了縣城,這件事情,也被他們宣傳了出去。
後來好多人聽說了齊爺的神奇,經常有人登門拜訪,可是沒人能見到齊爺,他家裡人和村裡人說,齊爺閉門不見客了。
因爲齊爺的避而不見,好多人就懷疑他其實沒有那麼神,只是故弄玄虛而已。慢慢的,齊爺就被人淡忘了。
可是過了大概一年,一場罕見的流行病席捲了整個縣城,當時縣城十分之一的人口都被傳染了,醫院人滿爲患,呼吸機根本就不夠用。有條件的還能去省城求醫,沒條件的,只能在小診所拿點藥,也不管用,病情都越來越嚴重。
這個時候,幾乎被人遺忘的齊爺,讓人拉了幾大車藥材過來,在縣城最繁華的大街上支了口大鍋,開始熬煮起來。
很快,奇異的藥香就飄滿了縣城,齊爺讓人告訴大家,說這藥就是專門治療那個流行病的。
開始的時候,並沒有人相信他,可是當年鑽井隊的一個人見到了齊爺,立刻毫不猶豫的喝了藥。這人本來也是被傳染了那種病的,在診所花了好多錢也沒管用,沒想到齊爺一大瓢藥汁灌進去,他立刻藥到病除了。
有了這個活生生的例子,齊爺熬的藥立刻被一搶而空。那些人也全都被治好了。
沒有搶到藥的人,着急的圍着齊爺,齊爺指了指車上的藥材,說全都有份。
齊爺在縣城熬了兩天兩夜藥,全縣所有的病人都被他治好了,就在人們想感謝他的時候,他飄然而去,沒了蹤影。
這件事情讓齊爺的知名度大增,甚至縣領導都親自去抱犢寨感謝齊爺了,可惜不管是多大官,多有錢的人,無一例外的都吃了齊爺的閉門羹。
陳奕明緬懷的說道,那時候他還小,在街上遠遠看見過齊爺一次,簡直就和活神仙一樣。
此後這麼多年,他走南闖北的,見過很多人,卻再也沒有見過齊爺那麼仙風道骨的人。
我的好奇心被陳奕明勾了起來,我從他的描述中推測,齊天遠應該也是個精通術法的高人,只是不知道,他閉門這麼多年,爲何要指名見我?
和陳奕明分別之後,我回到了店鋪,立刻迫不及待的掏出歸藏真解看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