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歲月如歌之沉淪(三)

***

“死肥錨,你給我出來!”一路大呼小叫闖到聯盟總議長辦公室的女人,不是戴尤佳那個女人又是誰?

“佳佳啊,你不是去七號星了?”倒是肥貓,躺在老地方,好脾氣地應付着她莫名其妙的大小姐性子。

“哼,你太沒用了!一個過氣的死老頭也要天使出馬!快點把他做掉,我不想再看到他!”女人啊,你的名字叫愚蠢。

“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要是太簡單處理了讓你發火的人,那你不是太不解氣了?”連這樣的話都不能引起肥貓的脾氣,只能說,上位者容人的雅量還不是一般的大。

“那個死老頭這次用美人計,想要勾引我的安!真是越來越下流了,虧他還曾經是聯盟議長呢!我不管,你快點處理掉,省得安吃虧!”嬌蠻的女人,雖然漂亮,脾氣太大還是惹人厭的,奇怪的是這隻肥貓居然讓這種女人在他面前指手劃腳而不生氣。

“唔,美人計啊。”肥貓眯得兩眼都瞧不見了。當然戴尤佳是不會理解他的意思的,還以爲肥貓在嘲笑自己的醋意,怒目相向,隨手招起一記神鬥力波準備打醒肥貓,幸好瞭解她脾氣甚深的肥貓馬上開口,“不是去找老師的外援的麼?怎麼跑出個女人來?”

“人馬星的混血女人!你快點想辦法!”理所當然的口氣,頤氣指使的小姐脾氣,怎麼聽都讓人受不了,何況她面前的是聯盟總議長,聯盟大大小小几千個星球的頭;不過,肥貓的好脾氣顯然超出人們的想象,他居然毫不在意,似乎戴尤佳大發脾氣是正常的。

“人馬星啊~看不出來,達卡拉斯跟土星議長合作了。政治上果然沒有永遠的敵人。”半人馬星系是土星議長的勢力範圍之一,肥貓往那方面想也屬正常;而且,達卡拉斯近來確實在各大星來來往往,不知是迷惑世人的眼睛呢,還是進行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佳佳,你先回去。我好好考慮一下,放心,明天,明天你就可以得到好消息了。”

“真的?”

“當然。”如果確實是人馬星的助力話,事情會簡單很多。肥貓吃力的起身送戴尤佳出門後,又重重躺回原來的位置上,半眯眼開始養神。良久,他對着空無一人的房間下令:“查清那個女人的身份。”

“雷子,里拉格拉斯的報告。”一個輕柔若風的聲音在這空空的房間裡響起,讓人不禁好奇這個平淡無奇房間,天使經常打鬧的處所到底有什麼秘密藏着。

“嗯。”

“烈焰紅脣正式離開達卡拉斯;活體噬血菌研究近乎成功,仍未發現噬血蔓藤的去向,。”原先的聲音一彙報完,就再無聲息,留下肥貓一個在空間裡沉思。

肥貓沒有什麼不良嗜好,類似品酒、賞“花”之類盛行的興趣也沒有。他唯一的愛好就是躺在這個辦公室裡沉思,悄無一人。在他思考問題的時候,便是天使,也很難將他從這裡面拖出去;不止一次,天使發狠說要燒掉那張破椅子,卻沒有付之行動。而伊利亞特和秦少寶見天使都找不出原因,只好斷了念頭;要知道,肥貓的情報網可是比聯盟第一家族的伊利亞特還要恐怖,要是不想隨時隨地被人觀察,還是安分點吧。

“你說,他要那種東西做什麼?”肥貓不是在自言自語,而是問剛纔聲音的主人。

“金錢、權勢、女人,他樣樣不缺。殺人,用不到;陷阱,沒效果;。。。事情一暴光,他連站的地方都沒有。”又輕又柔的聲音像微風拂過,舒服之極。

“老師是不會幹百害而無一利的事的。關鍵就在於那些東西他用來做什麼?又送到哪裡去了?”肥貓和那個聲音主人一唱一和,似乎是自問自答,又像是兩個在對答。

“七號星附近沒有什麼接頭的勢力,他們要那東西也沒有用。”

“那就說明,那些改良過的蔓藤被原地處理了。那他花那麼多心血研究培養出來幹什麼?只爲了試驗能不能消滅這種異星植物?”肥貓真的被達卡拉斯奇怪的行動給難住了,在他的情報網裡,那種蔓藤的去向不能判斷,他直覺相信那纔是所有問題的關鍵。

“不可能,他一定在準備對付我們的陰謀。”那個隱在房間的聲音才下了結論,又彙報了另一個消息,“那女的叫風如歌,人馬星純種混血人,23歲。去年12月份離開南半人馬星,做星際旅行。與土星議長沒有任何關係,也不認識達卡拉斯。但,曾與里昂·達卡拉斯有過接觸。天使閣下和伊利亞特先生認爲她就是達卡拉斯先生的外援。”

“姓風?從人馬星出來的?你不覺得奇怪?”

“伊利亞特先生沒有說什麼,那就不能證明她的身份。”聲音的主人並沒有被肥貓故意的爲難困住。

到這個時候,肥貓已經百分之百的確信,這個風如歌與達卡拉斯非但扯不上一點關係,如果她真是傳說中風氏一族的後人,說不定天使還可以多個幫手呢。他可是不管伊利亞特怎麼想的,自己的未婚妻不認,扔給天使玩,玩死了不負責。

“呯!”肥貓連眉毛都不動一下,安安穩穩地躺在他的寶座上,安靜得好像沒有聽到他那房間的門口再一次被人無禮的踢開了。然後,又重重的關上,震得四面牆也抖上一抖,足夠證明來者的怒氣了。

“肥貓!快幫我想個辦法,我快要受不了那女人了。”這次找肥貓的是天使。

“我看你玩得很開心嘛,扔着正事不管。”肥貓嘴皮子動了動,全身整個攤在那兒一動不動,跟個死屍差不了多少。

“我哪知道這女人這麼麻煩?”天使沒好氣地應道,似乎一點也不奇怪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肥貓的控制範圍內,“我只不過幫她弄了頂花冠而已,她就尋死覓活地非要嫁給我不可!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女人!”

“呵呵,是被你母親逮着了吧。”肥貓這下精神來了,半仰起身子,“你完了你,安,那個佳佳剛剛纔到我這兒發完火,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花冠的意思,要讓她知道你讓那個女人當上了學院裡的‘黃金公主’,你不死也得脫層皮!嘖嘖,安,行情越來越好了啊~”

“少來!叫魚子出來,讓他去勾引那女的。”氣急敗壞的天使,不如說,被他母親逼婚的天使有點口不擇言了,“程子魚,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裡!出來,再不出來,我掀了這裡!”

“又要我出賣色相?不幹!”原來剛剛和肥貓玩你問我答遊戲的人,那個輕柔聲音的主人是美人魚程子魚。

這條美人魚,要天使來說,最大的功用就是給他擋桃花用的。所以纔會每回碰上這種事,就讓這個有着驚人美貌的美少年,去接近那些死纏天使不放的女人,順便讓她們見色忘“安”,之後,再神秘消失就可以了。這樣就沒人會把罪過怪在天使頭上,而他又可以理直氣壯地擺脫花癡女的糾纏,一舉兩得。

“你敢不做?哼哼,想想你這副漂亮的身體好像是我爭取來的吧?嗯,要是沒有我,你以爲你還能留在肥貓身邊?要不是我求情,嘿嘿,你好像是要被你的主人銷燬掉的吧?敢不聽我的話,你活膩了你!”天使這種無賴似的逼良爲娼行爲,哪裡還有一點點符合他名字的樣子?

而肥貓呢,這個美人魚真正的主人,就這麼看着自己的‘愛將’受天使的威脅去幹他最不願意乾的事,一句話也不吭。

“拽什麼?還不是對女人束手無策,有本事不要來求我幫忙!”美人魚好像在天使面前比較活潑,沒了先前回答肥貓的那種拘謹,也會開玩笑,“每次貨色那麼差,讓我噁心得好幾天吃不下飯!

“嫌什麼嫌,做不做?”

“先說好,那個女人不上鉤我可管不着。”美人魚接過話,就甩門出去勾引純情少女賣弄男色去了。他很知趣:肥貓永遠都不可能站在自己這邊的。

“說吧,你有什麼消息?”天使終於想到正事了。

“基地進去過了?”

“不是我說那個死老頭,都可以進棺材的人,還造那麼多孽幹什麼。你真應該去聽聽那些可憐蟲哀嚎的聲音,嘖嘖,絕對能讓你瘦下幾十斤下來!”天使隨便找了個地兒坐下,回答肥貓的問題。

“其他的呢?”

“沒了。”

“你去玩了一趟就查了這麼點事回來?那還要你出馬?我自己不知道?”在其他人面前永遠四平八穩的肥貓,好像在天使面前,情緒變化比較明顯,這回兒,激動得肥肥白白的臉都變得半紅了。

“消消火,老貓,你要注意自個兒的身體啊~真是的,你這肥得也太沒譜了吧,又沒見你吃什麼東西來着?老杜的檢查報告怎麼說的?”

“別轉移話題!”肥貓躺回那張鍾愛的躺椅上,沒有回答天使的問題,而執意弄清天使去了一天,到底查到了什麼。這傢伙經常瞞着自己去冒險,要不是運氣好得離譜,實力強得離譜,真懷疑他怎麼活到現在的,好像一天不生事就活不下去。

天使也學肥貓躺下,雙手枕在腦後,長長吁了一口氣,好半天才開口:“我還得再去一趟,這次還得把老杜帶上。有種異星生物以那些蔓藤爲食,讓老杜去認認。目前只知道這些。”

“不準去!”好半晌,肥貓才冷冷地吐出這句話,後面還加上了但書,“有必要的話,我會實施母星戒嚴!”

“唔,隨便。我記得老杜研製的新套裝可以實現遠距離平移了,不多不少,一奧。”天使滿不在乎的應對肥貓的制止。母星戒嚴原來是用來擋天使出門的,原來還可以這樣用,長見識!

“我哪天非把那魔鬼的場子砸了不可!”肥貓再次後悔,爲什麼那個杜愛德這麼長命,能逃過上次星球大戰?早知道,趁亂自己人去幹掉他也比現在划算。

“不知老傢伙準備玩什麼花樣,真準備把全聯盟都賣了?沒這麼瘋吧。”天使喃喃自語,反正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別擔心,肥貓。我看那幫怪物沒那麼強,反正冷凍倉我可是呆得很有經驗了。”

“要去也行,得聽我的安排。”肥貓知道怎麼也是擋不住天使的,只希望在他的安排下,天使能少受點罪,“嗯,把那個姓風的女人也帶上吧。”

“女人?不要,麻煩死了。”

“怕麻煩就不要去!她的武功應該很不錯的。有她在,我也比較放心。”

如果肥貓能預見兩天後的境況,如果他能預知女人瘋狂的妒忌心,如果他能預知人心的話,也許在這個悽清寒冷的寧靜夜晚,他就不會強逼天使接受他的要求;也許,人們猜測,日後的一切也不會發生。

不過,歷史總是超出人的想象的,它是不可預測的。

3707年的這個春天,在里昂·達卡拉斯向烈焰紅脣展示他父親的秘密基地的時候,在里昂·達卡拉斯碰上那個夜之精靈少女的時候,在天使潛入過那個基地後,歷史就已經朝着預定的方向前進了。

不可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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