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結局

“臨淵閣的長老都死絕了嗎!”

在寧清止的一聲怒吼下, 臨沂終於冒出了頭,組織人收拾爛攤子。

徐波臉拉的又臭又長,問:“臨永淳人呢?”

臨沂恭敬道:“最近這段時間, 臨淵閣和天縱門之間不是有一些誤會嗎?我們閣主親自去天縱門解釋了, 想必是和你們錯過了。”

徐波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側頭, 正要喊沈芥。

突然發現, 沈芥不見了,寧清止也不見了。

臨沂貼心解釋道:“寧長老先走的,沈長老應當是追她去了。”

寧清止飛的越來越慢, 很快,沈芥就追上了她。

沈芥抓住寧清止的胳膊, 喘了會兒氣, 平復呼吸, 問:“你今日怎麼了?我救他們總沒錯吧。”

寧清止看着沈芥的眼睛,“後來出現的四個人明顯是埋伏你的, 若是我沒來,他們是不是就可能殺了你了?”

沈芥怔住一會兒,手從寧清止的胳膊上垂落,低低說道:“他們若真要殺我,也不必牽扯無辜之人的性命進來。”

“今天臨永淳來找我了, 帶着天縱門的所有長老, 還有無數修士。”寧清止頓了一下, 繼續道, “雲閣主告訴我, 煙波派的掌門帶人要在臨淵閣對你出手,我才匆忙趕過來的。”

寧清止抓住沈芥垂在身側的手, 殷切地仰頭看着他:“我們走吧,去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不要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只保護你,你只保護我,好嗎?”

沈芥反過來,握住了寧清止的手:“我會保護你的,但我不能走。”

一滴淚從寧清止的眼角滑落,寧清止不明白:“你怎麼就不能走,他們所有人都想要你的命,你爲什麼還要留在這裡!”

沈芥淺淺一笑,笑中滿是悲涼,他問:“那徐掌門怎麼辦,天縱門怎麼辦,天縱門還剩下的那麼多弟子怎麼辦?”

“現在是天縱門不要你了!”寧清止眼睛氣得通紅,淚水不斷地往外涌,“你就以爲徐波是真心爲你嗎,他也只不過拿你當天縱門的一把刀!”

“只要你不當天縱門的長老,不當這個天下第一,他們各有心思,聚不到一處,奈何不了我們的。”

沈芥握住寧清止的手微微鬆了開來,復又握緊,沉默着不說話。

寧清止看着他,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沈芥的臉也漸漸模糊不清。

她隱隱有一種感覺,沈芥早已料到了今日,但他卻不願意回頭。

寧清止將手從沈芥的手中掙脫出來,抹淨淚水。語氣平靜,但眼眸中卻是萬般情緒顫抖的漣漪,“臨閣主他們找上我,是想我在門派大比上打敗你,名正言順的替代你,你說,我要不要答應他們?”

沈芥沉默了一會兒,回道:“隨你。”

隨她?

彷彿心臟被扯成了碎片,還要扔在地上,被人踩來踩去。胸口凝滯,一瞬間幾乎無法呼吸。

這之後的日子,天芥峰彷彿分成了兩片地界,一片是寧清止在拼了命的練劍提高修爲,一片是沈芥在不分晝夜的練劍打坐,還有平息世間的大亂子。

只有福康一個人還會在這兩片地界中穿來穿去。

福康問寧清止:“師孃,你和師父怎麼了?”

寧清止柔聲:“你師父不聽話,我要努力提高修爲才能把他綁走。”

福康將寧清止的話傳給了沈芥,問沈芥:“師父,你惹師孃生氣了嗎?”

沈芥收回飄的很遠的眼神:“你要努力修煉,這樣,如果師父不在了,你也能保護自己。”

福康心中咯噔一下,但又機智地反應過來,“師父是要被師孃綁走了嗎?”

沈芥嘴角泛起一抹憂傷的淺笑,“差不多吧。”

福康提着的心放了下來。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彈指一揮間,六年就過去了。

這六年過的倒是安穩,除了隨着門派大比的日子越來越近,在天芥峰附近出現的越來越頻繁的不同元嬰修士的氣息。

這次的門派大比仍然設置在天縱門內。門派大比的前一天,雲閣主出現在天芥峰裡。

寧清止收了劍,走到雲閣主近前。

雲閣主笑問:“有把握嗎?”

“我盡力。”

“如果你不能打敗沈芥的話,那麼會由臨永淳帶頭,我們會一起把他殺死。”

兩個人的語氣輕鬆得彷彿在談論今日的天氣如何,但這不過是一戳就破的表象。

寧清止皺了眉,問:“還有什麼事嗎?”

“他們說突然發現沈芥不在天芥峰了,好像是往西邊去了,非要讓我來問問你是怎麼回事。”雲閣主回道。

寧清止譏笑出聲,“怎麼,還怕沈芥暗地裡在謀劃些什麼嗎?”

雲閣主嘴角微微上揚,“我也覺得沒什麼必要,但他們吧,估計就是這麼多年來怕沈芥怕慣了。”

不等寧清止下逐客令,雲閣主說完,就自己離開了。

沈芥會去哪裡呢?西邊?

寧清止想起階梯盡頭的那塊石碑,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地方,西海的化神遺址。

如果說沈芥預料到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盡頭,那他最大的遺憾,一定是自己一直堅持,卻仍未能成功的,成爲化神修士。

果然,剛到化神遺址附近,寧清止就感受到了沈芥的氣息。

順着氣息的方向尋過去,沈芥一人坐在地上。

這個傳說中的化神遺址,只是一個空屋子,什麼也沒有。

寧清止的腳步接近,沈芥擡頭看向她,嘴角似乎想要扯出一絲輕鬆的笑意,但最終只有一側嘴角轉瞬即逝的微小弧度。

寧清止反被他逗樂了,露出一抹無聲的笑容,沉默地坐到他的身邊。

夕陽洋洋灑灑地潑進屋子,一點也不比東昇的朝陽遜色。

寧清止慢慢靠近沈芥,將腦袋歪在他的肩搬上。

沈芥的身子一僵,又柔和下來,他輕輕地用腦袋蹭了蹭寧清止的小腦袋,沒說他們倆的事情,開始給寧清止講這個小屋主人的故事。

這個小屋的主人,是現有記載的,最後一位萬年前的化神修士。

原來這個小屋也不是這樣的空蕩蕩,只是被發現以後,陸陸續續地被人給搬空了,連張桌子椅子都沒剩下。

千年前,沈芥最先發現的這裡,那時候牆邊立着個書架,書架裡塞滿了書。他把所有的書都看了一遍。

他始終記得,化神修士在書上留下的一句話。

“以化神之能,爲天下帶來新生。”

寧清止一愣,問:“就是你刻在天縱門前那塊石碑上的話?”

沈芥點頭,“只可惜,我是做不到了。”

“等以後你不是天下第一了,我就跟你一起遊歷,一起去找化神遺址,好不好?”寧清止仰頭看着沈芥。

沈芥眼神閃了一下,少頃後,他回道:“和我對戰,你需要一把能和萬鈞劍媲美的劍。”

寧清止眼神閃過黯色,本想拒絕,卻見沈芥拿出的是一把青色的劍,劍身輕薄堅韌,寒如冰雪,與她當初在幻境中看到的那把一模一樣。

這把劍的名字叫,瑤華。應當就是她從前所用的劍了。

寧清止無法拒絕,將劍收了下來,比劃兩下,出乎意料的順手。

沈芥說:“我把整個天下背在身上太久了,放不下來了。”

寧清止淺笑:“所以我會打敗你,讓你放心地把這個天下交到我手上。”

沈芥也終於跟着露出了笑容,歪着腦袋看着寧清止,“你就這麼自信?”

寧清止笑回:“你不會捨得對我下手的,是吧?”

沈芥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四目相對。

他說:“我不會留情的。”

寧清止只微微一愣,踮起腳尖,狠狠地在沈芥的嘴脣上咬了一口,悶悶道:“我也會拼盡全力的。”

嘴脣上傳來的刺痛反倒喚醒了沈芥長時間以來麻木的心,讓他感受到了一絲生命的鮮活。

兩人四目相對,眼神中閃過默契——一如當初在天芥峰的練武臺一般。

沈芥俯下身子,輕輕吻在寧清止的額頭,溫潤而綿長。綿密的細吻一路向下,在寧清止的臉頰,脖頸,一一印下柔軟的痕跡。

寧清止攀住沈芥的身子,如同菟絲花一般,將他當作自己全部的支撐和依靠。

汗水與淚水交織,憂傷與歡愉糾纏,夕陽的餘暉到底不比朝陽,漸漸湮滅,天地陷入黑暗。

有時你強,有時我強,所有的憤怒與不甘,疑惑與不解,在一次次的抵死交纏間,都化作了最後的一聲吁嘆。

寧清止和沈芥相擁坐着,大部分時間都是安靜地依偎,偶爾想起什麼,纔會說上兩句話。

天色破曉,沈芥低沉的聲音在寧清止耳邊響起,“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好。”

寧清止起身,腿有些軟,沈芥扶着她慢慢站起來。

門派大比的第一場,天縱門掌門閉關缺席,由二長老代爲主持。

沈芥代表天縱門出場,寧清止主動挑戰,卻不代表任何的門派。

遠處的低階修士議論紛紛,近處的高階修士一片寂靜,緊張地盯着臺上的動靜。

臨竹也終於被臨永淳放了出來,被臨沂抓在手上,不得亂動。

寧岸之站在臨永淳的背後,在一片寂靜中,壓低聲音問臨沂:“寧長老真的能打敗沈長老嗎?”

臨竹身子也不扭巴了,側過頭,安靜地看着臨沂。

臨沂怔住,下意識看向臨永淳。

臨永淳低眉垂眼,手背在身後,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沒人看得見他掩在衣袖下微微顫抖的手指。

臨沂回道:“放心吧,肯定可以的。”

臨竹又問:“那寧長老以後是不是不能待在天縱門了,她會來我們臨淵閣嗎?”

素來周全的臨沂在這種緊急的情況下,也有些崩不住了,沒耐心回答自家少閣主幼稚的問題。

幸而,臨平替他回答了,“別煩臨沂叔了,再吵,我就真把你嘴巴給封上。”

臨竹看着暴躁的大師兄,乖乖閉上了嘴,視線轉到大比的臺子上。

臺上的兩人按照規矩見了禮,沒有絲毫的猶豫,同時立刻動了手。

他們都太瞭解彼此的招式了,索性都拋開了花裡胡哨的虛招,劍劍入骨,招招見血。

很快,沈芥的萬鈞劍到了寧清止的胸前,寧清止的瑤華劍也到了沈芥的胸前。

劍入胸腔的前一瞬,寧清止還是不忍心,劍鋒偏了一分。

與此同時,沈芥的劍正正地插入了寧清止的心臟。

“姐姐!”

“清止!”

“師孃!”

一道閃爍着雷電的白光從寧清止的胸膛射出來,擋住了沈芥的劍鋒,刺入了沈芥的心臟。

在這白光之中,寧清止與沈芥同時倒地。

寧清止想起來了,當日在佛光城,鋪天蓋地的火浪襲來,耳邊曾經出現的,也是這樣隱約的雷電之聲。

沒有人看見,在那火海之下,在寧清止昏迷的前一瞬,一道白色的劍氣從寧清止胸前射出,圍繞在她的身側,形成了一道劍氣屏障,生生地擋下了四周的火焰。

在進入失憶陣法前,沈芥耗盡了半身的修爲,在寧清止體內藏了三把劍氣。

他說,每道劍氣可以在她有生命危險時,保她一命。

寧清止全都想起來了,所有的,一切一切。

一百多年前,沈芥和她被人襲擊,險些都丟了性命。

回來的路上,沈芥和她說了許多話,她記不清了。只記得,沈芥最後問她:“你覺得師父做錯了嗎?”

寧清止不假思索地回他:“師父做的永遠都不會錯的。”

沈芥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如果有一天連你也覺得我錯了,那我一定就是真的錯了。”

這根本不是保她命的劍氣,而是他留着取他自己性命的劍氣!

可是。

淚水從眼角流落,鮮血染紅了衣裳,寧清止無力地閉上了眼睛,即便她今天站在了沈芥的對立面,她也從沒有覺得他做錯過啊!

她只是,想保護他,想讓他活下來的。

但他卻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活着走下這個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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