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太后張羅的慶功宴正式拉開帷幕,前後一共三天,分別有歌舞,戲曲,宮廷樂師,舞龍獅和雜耍,爲了緩和葉昭儀的心情,太后也算是費盡心機。
前兩日都還好,葉安瑤似乎也高興了不少,漸漸的忘卻了噩夢一事,時而有葉安然進宮陪着,心情也好了不少。
尤其是看見揚州的戲曲,更是似乎忘卻了一切煩惱……
今日是最後一日,朝臣中,十幾位忠臣攜帶家眷紛紛出席,皇族成員更是一個不少紛紛到場,一向喜歡清心寡慾的王貴妃,也沒有敢博了葉安瑤的面子,乖乖的出席慶功宴。
太后似乎也心情大好,端起酒壺起身說道:“今日爲葉昭儀和哀家的皇孫慶祝,等皇兒滿月之時,在慶祝一番,來,哀家敬大家一杯。”
“微臣不敢,多謝太后。”見太后主動敬酒,衆大臣更是嚇得不輕。
沈碧藍見時機差不多了,就跟小曼竊竊私語一陣,小曼悄悄退下。
不一會突然一位年輕的朝臣起身說道:“太后,微臣有要事稟報。”
“哦?說。”太后見這位大臣來者不善,臉色有些陰沉,畢竟這是慶功宴,不是議事的地方。
葉安然看見這位大臣,似乎覺得很眼熟,但是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也許是變化太大,也許是時間太久了。
“微臣所稟報的事情,滋事重大,還請太后聽微臣娓娓道來。”大臣一字一句的說道。
太后看了看皇上,點了點頭:“可以。”
“微臣今日是想揭發一個秘密,一個有關於皇族子嗣的天大秘密。”這位大臣神神秘秘的說道。
衆人頓時譁然……
葉安瑤下意識的把手放在小腹上,心裡有中不好的預感……
隨後只見這位大臣,側身指着葉安瑤突然說道:“葉昭儀的孩子……不是皇上的。”
“放肆。”
“大膽。”
“你胡說。”
三個激動的聲音同時質疑出聲,第一個是太后說的,第二個是皇上說的,第三個則是葉安瑤的。
這時,葉安然也激動的起身說道:“你休得血口噴人,狗官,你想陷害我姐麼?”
對於這樣的場合,衆人還沒反應過來,葉安然卻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自從姐姐懷孕,她就跟姐姐一樣,總是擔驚受怕,畢竟皇上的孩子一個都沒有平安的生下來過,所以葉安然時刻都在擔心怕姐姐被人陷害,今日,終於被她逮到了一個。
“安然,你別激動,先坐下。”西宮爵拉了拉葉安然的手。
葉安然這才意識到自己是有些過激了,畢竟還有太后和皇上在場,怎麼說也輪不到自己激動,不過剛纔可能是自己太護着姐姐了,所以下意識的爲姐姐辯護。
這時,太后拍案大怒吼道:“來人啊,把這個狗官給哀家拖出去,亂棍打死。”
確實,在這樣的場合,一個沒什麼地位的大臣,胡言亂語,說昭儀娘娘的孩子不是皇上的,這不是找死,這是什麼?
卻只見那名大臣立刻跪地說道:“太后,微臣所言句句屬實,還請太后查明一切,昭儀娘娘的孩子真的不是皇上的,是她回揚州探親的時候,與之前的愛郎揚州知府方河州的孩子,還請太后和皇上明鑑,不要被葉昭儀矇蔽了雙眼。”
“你說什麼?方河州?”葉安瑤這次是不淡定了,誣陷她也就算了,竟然還把秀才給牽扯出來,真是要氣死她了,葉安瑤頓時站起身來,指着這位大臣罵道:“狗官,你看着本宮,告訴本宮,你憑什麼誣陷本宮和方河州?我們二人與你無冤無仇,你這麼做到底是爲何?”
“你說話要講證據,知道麼?”皇上沉着臉緩緩說道。
“皇上,微臣家也是揚州的,微臣曾與方河州是好兄弟,在昭儀娘娘沒進宮前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事情,他們的事情揚州城內人盡皆知,不信皇上可以去查,而且上次昭儀娘娘回家探親與那方河州做了苟且之事,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皇族正統,還請太后明察秋毫啊。”那位大臣似乎情緒也很激動。
葉安然一下想起了他是誰了,冷聲說道:“他是張生?”
沒錯,就是他了,曾經方河州和他關係不錯,也一起見過面,出遊過幾次,可是後來他們一起進京趕考,因爲皇上不想讓方河州高中,所以派人調換了試卷,讓一向毫無才華的張生得了一個大便宜,竟然高中狀元,隨後更是冊封他爲戶部侍郎,雖然這個官職不怎麼受重視,但是好歹他也是一個能每天上朝的官員了。
葉安然都已經不記得他這號人物了,如果不是今日他鬧這麼一出,葉安然也許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他是誰。
“你認識他?”西宮爵側身問道。
“認識,都是揚州老家的,他確實是方河州的朋友。”葉安然臉色難堪的說道。
“那他爲什麼今日要陷害你姐?”西宮爵不明所以的問道。
“恐怕他是被人利用了。”葉安然心裡隱隱不安的說道。
“被人利用?”西宮爵皺眉,隨後擡起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沈碧藍,發現她正看着自己笑。
西宮爵氣的握緊拳頭,恐怕除了她,沒有別人可以做出來這種事,一定是她,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威脅住了這個大臣,纔有了今天這齣戲。
“呵呵,你口口聲聲說本宮與別人有染,你有證據麼?這些話不是輕而易舉可以說出來的,張生,你活膩了是不是?”因爲自己清白,所以葉安瑤說話也是底氣十足。
“微臣……微臣有證據。”而張生的底氣似乎越來越不足,聲音也是越來越小。
“啊?你還有證據?”沈碧藍似乎假裝毫不知情的驚訝道。
“回太后娘娘和皇上,微臣也不想說的,但是這件事關係到皇族的顏面和未來,所以微臣權衡左右,才決定說出來的,而且微臣鐵證如山,希望太后娘娘和皇上給微臣一個說清事實的機會。”張生顫抖的跪在地上,已經開始害怕了。
“好啊,你既然有證據,那就拿出來看看。”皇上自然是不相信的,他雖然不喜歡葉安瑤,但是對她的爲人還是很瞭解的,她在傻也不會這麼做,她不考慮別人還要考慮一下她的妹妹呢,欺君之罪可是要誅殺九族的,而且葉安瑤也不是那麼有野心的女人,不會爲了讓自己生出皇子就什麼都做。
只是如今的局勢所迫,這個大臣說的這麼坦白,如果不給他這個機會就把他殺了,那到是讓人落下把柄。
“是,帶證人出來。”張生似乎早有準備,起身回過頭吩咐道。
這時,不遠處一個女人款款走過來,盈盈一拜:“臣婦方李氏給太后娘娘請安,給皇上請安,給皇上娘娘請安。”
“方李氏,是你?”看見這個女人,葉安瑤有些傻眼了,她……她不是方河州的妻子麼?她怎麼來了?
“葉昭儀,可認得此女?”太后有些不悅。
“回太后,臣妾認得,他是……他是我們揚州知府的夫人,上一次臣妾回鄉探親,見過她的。”葉安瑤如實的回答。
下座的葉安然也是一愣:“她怎麼來了?”
西宮爵卻是好不驚訝,因爲他太瞭解沈碧藍的脾氣了,她想做什麼,肯定是周密的很。
於是西宮爵頻頻對沈碧藍用眼神,示意她出去一下,有話要說,可是該死的,沈碧藍竟然假裝視而不見。
這可急壞了西宮爵,他不止一次的跟她說,不要動葉安瑤,可是她還是沒有聽,果然還是動手了。
“方李氏,你有什麼要證明的?”皇上緩緩問道。
“回皇上的話,臣婦要道出一些真相。”方李氏低着頭平靜的說道。
“什麼真相?”皇上追問。
“葉昭儀的孩子……確實是家夫的。”方李氏不緊不慢的說道。
“胡說,你含血噴人,方李氏,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也是孩子的母親,怎麼可以這麼誣陷本宮??”葉安瑤情緒似乎很激動,指着方李氏破口大罵。
“你怎麼知道的?”太后冷着臉問道。
“回太后娘娘,那一日臣婦在府中,後來,葉昭儀前來拜訪,給我們府上送了好多東西,之後……夫君他不知道怎麼,支開了臣婦出去買東西,他們兩人單獨相處,等臣婦回來的時候,葉昭儀已經離去,但是府邸的僕人都知道,他們二人做了苟且之事。”方李氏顛倒黑白的指認道。
葉安瑤萬分委屈,幾乎帶着哭腔:“方李氏,你有沒有良心,那一日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本宮不知道你爲何要這麼做,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也會害死他的。”
“昭儀娘娘,您終於承認了您跟方河州的關係了麼?”張生抓住把柄說道。
“你住口,你少在那裡歪曲事實,我葉安瑤和方河州曾經是相愛過,但是男未婚女未嫁,我們之間清清白白,後來進了宮,我們更是不可能在一起,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那麼齷齪。”葉安瑤激動的解釋道。
“方河州和你是什麼關係?”太后突然問道。
“他……曾經是我進宮前的未婚夫。”葉安瑤想了想,如實的說道。
“那你上次探親確實去過他家麼?”太后又厲聲問道。
“是,去過,但是那是因爲……?”葉安瑤的話還沒說完,太后就怒了:“誰允許你去的?葉安瑤,你能不能有點禮儀和廉恥,你已經是皇妃了?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下賤的事情來?”
在太后看來,葉安瑤回揚州見了方河州,無論做沒做什麼,都是不可原諒的。
“母后,您別息怒,朕相信瑤兒。”皇上淡定的說道。
頓時,所有人再次震驚……皇上竟然可以在這種情況下心平氣和的說相信葉安瑤,確實難得。
葉安然也有些小小的感動……皇上他……原來可以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