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什麼地方?”
“青溪山一角,江南郡與天雲郡的交界之地。?”
“哦!”
哦了一聲,蕭玉就轉頭看向了北方。
隔着三百七十多裡的地方,蕭玉似乎看到了紅澗鎮。
“若不是我,含煙、青雨也不會離開煙雨城,也就不會命歸紅河了。我自問沒有做過什麼讓我後悔的選擇,可是卻最終做出了讓我後悔的事情。”
想到柳含煙對自己的恩情,想到心性率真的傅青雨,兩行清淚自蕭玉的臉上留了下來。
心痛處,蕭玉又覺得全身發軟,一身的修爲似乎都追隨柳含煙、傅青雨而去了。
過了許久,蕭玉打了一個冷顫,從回憶中清醒了過來。
擦了擦臉上的清淚,蕭玉轉頭對站在他身邊的林北文輕聲道:“等我到白水城報了大仇,再恢復了真元,我就到望江城去幫你報仇。”
“多謝主上!”
對着蕭玉微微躬身行了一禮之後,林北文看着蕭玉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將心底的疑問道出來。
蕭玉對着林北文點點頭,就施展身法朝着北方奔去,還沒跑出百丈,林北文的聲音就在他身後響了起來。
“主上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
“什麼事?”
蕭玉眉頭一皺,停下身形,轉頭看向了剛行到他身邊的林北文。
“屬下這一身陰氣還需要主上幫忙鎮壓。”
“哦!”
對着林北文打出了一道封靈印,蕭玉就轉身接着朝着北方奔去。
見到蕭玉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林北文輕輕搖了搖頭,將鬼王衣收進體內,快步追上了蕭玉。
“主上不覺得身上少了什麼東西嗎?”
“什麼東西?”
“主上,你看這是什麼?”
蕭玉停下來朝林北文一看,就看到了林北文手上的金陽弓。
金陽弓一直就拿在林北文的手上,可是蕭玉剛纔卻沒有發現。
“多謝!”
對着林北文微微拱了拱手,蕭玉意念一動,林北文手上的金陽弓就飛進了他的體內。
經林北文兩次提醒,蕭玉也發現他的狀態有些不對。
蕭玉想改變他現在的狀態,可是他心裡堵得厲害,在潛意識中,他不想再去想任何的事情了。
人在某些特定的時候,就會活的很累,蕭玉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
儘管蕭玉的狀態不對,可是他腳下的速度卻並不慢,不到亥時,他與林北文就來到了白水城東門外。
還沒見到那位何將軍,蕭玉身上的殺氣就又冒了出來。
見到蕭玉眼中又出現了道道血光,林北文連忙在蕭玉耳邊問道:“主上,是直接殺進城內?還是潛進去?”
若沒有林北文提醒,蕭玉可能就直接殺進城內,現在經林北文一提醒,他就沒有直接殺進去的念頭了。
縣城之中的駐軍一般都是三千左右,以蕭玉的實力,殺光三千士兵並不是難事,可是,蕭玉不是殺人狂魔,清醒之下,實在做不出屠一城士兵的舉動來。
“先潛進去找到那姓何的。”
話音剛落,蕭玉就朝着白水城飛躍了過去。
蕭玉與林北文的速度奇快,急速奔跑之下,身體幾乎化作一道影子,不是那些普通的士兵所能發現了的。
白水城的夜晚很靜,街道之上看不到一個人影。
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沉思了片刻,蕭玉就轉頭看向了距離他只有不到二十丈遠的城門樓。
“主上在這裡稍等片刻,屬下去打聽一下那個姓何的住處。”
不等蕭玉回話,林北文就化作一道黑煙,飄向了城門樓。
不一會,林北文就回到了蕭玉跟前。
“主上,請跟屬下來。”
“多謝!”
跟着林北文往西北方向行了不到半碗茶的時間,蕭玉來到了一座方圓有五六十丈的莊園前。
莊園中大部分的燈都已經熄滅了,可見,莊園之內的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下了。
站在莊園南邊的屋脊上滿臉陰冷的盯着莊園看了好一會,蕭玉身形一動,幾個閃身就來到了莊園中心最大的那座房子前。
在守在那座房前的六個兵丁見到蕭玉的那一瞬間,一道黑煙從他們眼前飄過,將他們定在了原地。
林北文剛將那六個兵丁點住,蕭玉就踢碎了房門。
砰!
在房門被踢碎的一瞬間,四支弩箭從屋內飛了出來。
蕭玉眼中血光一閃,伸手接住那四支弩箭,反手扔了回去。
“啊!”
在一聲慘叫聲響起的時候,蕭玉身形一動,朝着右手邊的屋門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蕭玉剛掀開厚厚的布簾,屋內燈亮了起來。
在屏風邊上站着一個正在打哆嗦的丫鬟,屏風之上有一個人影。
蕭玉剛往屏風前走了兩步,屏風之上的人影出現在了那個丫鬟的身邊。
那是一個身上只穿着貼身衣服的女子,年紀不到二十,樣貌只能算清秀,身段卻豐腴異常。
“這位大爺夜闖將軍府,不知有何貴幹?”
蕭玉冷冷的在那女子的寬大的袖口看了一眼,一步一步的接着朝屏風走去。
在蕭玉距離屏風不到半丈距離的時候,一道黑光自那女子的衣袖中飛出,射向了蕭玉的喉間。
蕭玉冷哼一聲,接住射向他的弩箭,在那女子沒反應過來之前,射進了那女子的咽喉。
“啊!”
在那女子的身子倒下的瞬間,那丫鬟發出一聲尖叫,軟坐在了地上。
這時,蕭玉透過屏風又看到了一個身影。
冷笑一聲,蕭玉對着屏風輕拍一掌。
蕭玉那一掌沒有拍碎屏風,卻將屏風後面那人打飛了出去。
砰!
一聲悶響剛剛落下,屏風後面就出現了一道沖天而起的身影。
那道身影還沒衝到屋頂,就被蕭玉以真元強行吸到了跟前。
“大爺饒命!”
那人在被蕭玉吸到跟前之後,就開始磕頭求饒。
“你姓何?”
“在下是轟天神雷何天化的孫子。”
“轟天神雷?嘿嘿!”
冷笑一聲,蕭玉將何將軍的吸到了手上。
這位何將軍年紀二十出頭,修爲在大周天圓滿的境界,也算是青年英才了。
可惜,青年英才與心底向善之人從來都不是一個概念,要不然這個青年英才就不會對與世無爭的柳含煙、傅青雨下手了。
“你可記得你在紅河邊逼死的那一對女子?”
見到何將軍亂轉的眼珠突然停止了亂轉,蕭玉嘿嘿冷笑一聲,抓緊了抓在何將軍那隻手。
在快要捏碎何將軍的喉骨的時候,蕭玉以自己的血液用右手中指在何將軍的眉心畫了一道極爲詭異的符文。
血色符文進入何將軍眉心之後,何將軍眼中血光一閃,目光中的僅有的一絲神采突然全部消散了。
“嘿嘿!”
帶着一聲極爲森人的冷笑,蕭玉以古怪的語調對着何將軍說道:“將當日幫你紅河邊逼死那對女子的所有兵將全部叫來!”
說完這話,蕭玉就鬆開了緊抓着何將軍咽喉的手。
得了自由之後,何將軍就一步一步的朝着屋門走去。
蕭玉對林北文使的控魂印得自於關正山,是關正山從控制屍體的控屍印中推敲出來的邪門秘技。
以何將軍與蕭玉的修爲差距,他根本就反抗不了蕭玉的操控。
就在何將軍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林北文掀開布簾走了進來。
林北文朝着眼光呆滯的何將軍看了一眼,又朝着眼帶血光的蕭玉看了一眼,暗歎了一口氣,走到蕭玉身邊,打暈了那個瑟瑟發抖的丫鬟。
蕭玉看了林北文一眼,又朝着那丫鬟看了一眼,起步走到了屋外。
大概過了三刻鐘的時間,何將軍帶着一百二十七個士兵來到了蕭玉跟前。
就在那一百二十七個士兵滿心疑惑的打量着蕭玉的時候,蕭玉的手上突然出現了一把長劍。
在那些士兵還在猶豫着要不要拔刀的時候,蕭玉化作一道黑然飄到了那些士兵跟前。
一劍一人,不過片刻之間,一百二十七個士兵都捂着咽喉倒在了地上。
蕭玉滿臉陰冷的在那一百二十七個士兵的屍體上掃了一眼,突然轉過身子,又走進了屋內。
“那丫鬟是無辜之人!”
“我不是要殺她!”
頭也不回的回了林北文一句,蕭玉走進臥房,來到牀前,拉住牀帳微微一抖,牀帳據就飛到了他的手上。
拿着牀帳來到屋外之後,蕭玉將牀帳一抖,攤在地上,走到那些屍體前,將那些屍體的腦袋全部割下,扔在了牀帳之上。
割下所有士兵的鬧腦袋之後,蕭玉最後將何將軍的腦袋割了下來。
將一百二十八顆腦袋曝氣來,蕭玉就拎着不斷的滴着雪的大包裹,朝着將軍府外奔去。
蕭玉並沒有刻意的去掩蓋行跡,可是,他還是和林北文在沒有驚動守城士兵的情況下離開了白水城。
出了白水城,蕭玉就直朝着紅河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
飛奔了不到一個時辰,蕭玉與林北文就來到了紅河邊上。
盯着湍急的河水看了許久,蕭玉將手上的大包裹拋到了一邊。
本就沒綁起來的包裹一被拋出,包裹中的人頭就飛了出來。
一百二十八個人頭,落到地上,就堆成了一個人頭墳。
轉頭朝着人頭墳看了一眼,蕭玉走到一塊河邊大石前,將那塊重近千斤的大石從水裡提起,扔到了人頭墳前。
從須彌珠中招出一把長劍之後,蕭玉將從丹田引出一絲劍氣注入劍中,對着那大石一斬,那大石就被整齊的劈成了兩半。
將小的一半踢開,蕭玉咬破中指,在大的那一半上寫下了十個大字。
妻柳含煙、妹傅青雨之墓!
盯着那十個大字看了片刻,蕭玉突然軟坐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