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身子太弱,也許是心裡悲意太濃,石頭在外面剛出現一點亮光的時候就哭昏了過去。
察覺到懷裡的石頭昏過去了,青衣少女將石頭輕輕放在牀上,替他蓋好被子,然後轉頭看向了灰衣老人。
“爺爺給他治好了傷,你能不能不再管他了?”
青衣少女秀美微微一皺,輕聲回道:“爺爺,等他身上的傷好了,他肯定有自己要去的地方,青兒就是想管他也管不着了。”
聽到青衣少女的話,灰衣老人點點頭,嘆了一口氣,說道:“青兒不要怪爺爺狠心,爺爺總覺得這孩子是個大麻煩,所以纔不想你與他接觸。”
“青兒知道爺爺是對青兒好!”
青衣少女的話音剛落,外面突然出現了一陣腳步聲。
這腳步聲並不足以將睡夢中的普通人驚醒,但卻清晰的傳進了灰衣老人與青衣少女的耳中。
灰衣老人與青衣少女一起閃身到窗戶邊後,輕輕的將窗戶撥開一道縫,與青衣少女朝着街道上看去。
在寂靜的街道上,正有十八個人邁着快步往客棧所在的位置行來。
這十八個人中,除了一個富家公子模樣的青年和一個身穿粗布棉衣、臉色蒼白的大漢之外,剩下的十六人全是一身青色勁裝的侍衛。
“是他!”
聽到青衣少女的低語聲,灰衣老人將窗戶輕輕拉緊,對青衣少女苦笑道:“說麻煩,這麻煩就來了。”
“爺爺,怎麼辦?”
青衣少女雖然聰穎,但畢竟處事經驗太少,遇到麻煩事之後,還是下意識的去詢問爺爺應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等他們都進了客棧,爺爺將那孩子重新送到牆角那裡去,自然就能躲開這場麻煩。”
“爺爺!”
見到灰衣老人在這時開起了玩笑,青衣少女有些焦急的攔着灰衣老人的衣袖撒起嬌來。
看到青衣少女的臉上真的出現了幾分焦急,灰衣老人連忙輕笑道:“你這樣鬧爺爺,讓爺爺怎麼想辦法呢?”
青衣少女聞言,連忙鬆開了灰衣老人的衣袖。
對着青衣少女微微一笑,灰衣老人從胸口摸出了一塊古樸的青色令牌。
“藥王令!”
灰衣老人點點頭,對青衣少女苦笑道:“要是藥王一脈的各位祖師知道爺爺今天用藥王令來救一個身上帶有神鬼之力的人的話,一定會罵爺爺不肖的。”
“纔不會呢!藥王一脈的各位祖師都是有善心之人,怎麼可能會怪爺爺拿着藥王令救人呢?”
青衣少女知道藥王令的神奇,因此,在灰衣老人拿出藥王令之後,她就知道灰衣老人打算怎麼救石頭了。
不用灰衣老人吩咐,青衣少女在見到灰衣老人拿出藥王令之後,就來到牀邊,輕輕掀開被子,將石頭抱起,來到窗戶跟前。
在窗戶下面有兩個花盆,花盆中種着的是一種常見的花葉萬年青。
將石頭輕輕在花盆邊放好之後,青衣少女將目光轉到了灰衣老人的身上。
“雖然他現在睡着了,但小心起見,你還是點了他的昏睡穴吧!”
青衣少女點點頭,在石頭的昏睡穴上輕點了一下。
在石頭的身上看了一眼,又在那盆花葉萬年青上看了一眼,灰衣老人眼中精光一閃,將手中的藥王令往石頭身上輕輕一丟,石頭與藥王令就在一道青光中一起消失不見了。
“青兒,那些人已經進了客棧了,你快回裡屋去吧!”
“嗯!”
青衣少女應了一聲,就邁着極輕的腳步,越過屏風,回到了裡屋。
在青衣少女回到裡屋之後,灰衣老人,身形一動,就直接由窗戶邊來到了牀邊。脫下鞋子與外衣之後,老人躺在牀上,小心蓋好了被子。
聽到外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灰衣老人暗歎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
不過一小會功夫,那腳步聲就來到了房門口。
砰!
腳步聲剛纔房門口停下,房門就在一聲踹門聲中被踢開了。
房門一開,那個富家公子模樣的青年就帶着那個臉色蒼白的大漢與四個侍衛走了進來。
進來之後,六人就一起將目光放在了牀上那個睡眼惺忪的老人身上。
揉了揉眼睛之後,老人有些驚恐的往後躲了一下,與一個普通老人在遇到這種情況所做出的反應一模一樣。
朝着面帶恐懼的老人看了一眼,那富家公子模樣的青年對着身邊那個臉色蒼白的大漢問道:“李二,是他嗎?”
這個一身粗布棉衣、臉色蒼白的大漢,可不就是斷了四根手指的李二?
要是一個知道悔過的人碰到了昨天李二的遭遇的話,他很有可能會棄惡從善,可惜,李二不是一個知道悔過的人。
找郎中包好了手指、治好了肚子之後,李二首先想到的是報復。
李二先指使燕城五狼中最好指揮的吳田去石頭所在的地方找石頭,在沒有找到石頭的情況下,李二就將報復的目標轉到了青衣少女與灰衣老人身上。
因爲懷疑自己鬧肚子與那青衣少女有關,所以李二也不敢自己一個人到歸來客棧找青衣少女與灰衣老人。
自己不敢找青衣少女與灰衣老人報復,李二就將他發現了一個美貌少女的事情告訴了燕城有名的浪蕩公子顧雁君。
顧雁君是名副其實的浪蕩公子,在聽李二描述青衣少女的容貌之後,顧雁君就直接帶着家中侍衛來歸來客棧搶人了。
“顧少爺,就是他!”
顧雁君點點頭,看着正滿臉緊張的看着他的老人冷聲道:“老東西,那小乞丐呢?”
“小乞丐?什麼小乞丐?”
灰衣老人經歷過各種各樣的事情,見識過各形各色的人,自然不會因爲顧雁君的話就破了僞裝。
“裝的還挺像!”
冷笑了一聲,顧雁君對着身後的侍衛冷聲道:“忠明、忠成,關好房門;忠厲、忠齊,到裡屋去搜。”
聽到顧雁君的話,靠近房門的兩個侍衛將房門關了,站在顧雁君身後的兩個侍衛邁開大步朝着裡屋走去。
見到顧雁君命令侍衛將房門關上,灰衣老人的眼中精光一閃,隨即又隱去了。
兩個侍衛剛進裡屋沒多久,一聲少女的驚叫聲就傳了出來。
灰衣老人剛做出要下牀的動作,臉色蒼白的李二就邁着大步走到了牀邊。
“老東西,你想幹什麼?”
李二的話音剛落,沒穿外衣的青衣少女就臉色慌亂的跑了出來。青衣少女的身後,還跟着剛纔進裡屋的兩個侍衛。
在青衣少女隱藏實力的情況下,那兩個侍衛應該是可以抓住青衣少女的,但是他們卻沒有。
“爺爺!”
帶着一聲驚叫,青衣少女朝着牀邊跑去。
在青衣少女跑到牀邊的時候,李二沒有受傷的左手下意識的就朝着青衣少女抓去。
這時,一個熟悉的冷哼聲響在了李二的耳邊。
李二將剛伸出的左手往回一縮,退後幾步,來到了顧雁君的身後。
“顧少爺,李二沒有騙你吧!”
顧雁君點點頭,淡笑道:“你說的沒錯,這還真是一株蘭花草!”
聽到顧雁君的話,灰衣老人的眼中不由得浮現了一絲殺機。
“這幫狗東西原來是在打青兒的注意!”
知道了這些人來此的目的之後,灰衣老人也就知道今天的事情無法善了了。
天下間的修煉者中,有喜歡揚名天下的人,但也不乏淡薄名利的人。
這些淡薄名利的修煉者不一定沒有名聲,但認識他們的人卻不多。在這些人中,有不少喜歡以普通人的身份遊歷天下的人,灰衣老人就是這樣的一個修煉者。
像灰衣老人這樣的修煉者在遊歷天下的時候,一般都不願意惹事。他們已經看淡了名利,不爭強好勝,因此,一般也不會惹到事情。
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他們不願意惹事,不代表他們就不會遇到麻煩。
就像今天,灰衣老人與青衣少女沒主動招惹事情,但因爲李二這樣一個潑皮無賴,麻煩就找到了他們的身上。
灰衣老人不想惹什麼麻煩,但當麻煩找到他身上的時候,他也絕不會任人欺負。
就在顧雁君以貪婪的目光打量着青衣少女的時候,縮在牀上的灰衣老人,突然從牀上消失了。
在房間裡面的六個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六人都被點住了穴道。
看着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灰衣老人與面色由慌亂轉爲清冷的少女,顧雁君、李二、四個侍衛都感到一股寒意自心頭升起,
就算六人是愚蠢之人,他們也知道他們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何況他們還都不是愚蠢之人。
在暗罵李二爲自己招來禍患的同時,顧雁君還想着開口求饒,可是,他卻發現他現在根本就說不出話。
“青兒,這些人該怎麼處置呢?”
聽到灰衣老人的話,顧雁君六人都帶着祈求的目光看向了青衣少女。
他們期盼青衣少女能說出放了他們的話,但是迎上了青衣少女那清冷的目光之後,六人的心裡都是一冷。
青衣少女雖然心底善良,但卻不會對顧雁君、李二這樣的人起善心。
“爺爺自己做決定吧!”
“嗯!”
顧雁君也不見灰衣老人有任何動作,他們的意識就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灰衣老人並沒有殺他們,不過,卻將六人的經脈全部給打斷了。
懲戒了六人之後,灰衣老人對着青衣少女沉聲道:“青兒,這裡不能再呆了,你去將衣服穿好,咱們趁着天色還沒大亮就離開燕城。”
“咱們離開燕城,那石頭怎麼辦?”
灰衣老人聞言,苦笑道:“爺爺既然答應幫他治傷了,那自然會帶着他一起離開了。”
“爺爺最善良了!”
輕笑了一聲,青衣少女身形閃了一下,就出現在了屏風邊上,再閃動了一下,就在灰衣老人的視線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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