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豐的騎術超絕,踏雪麒麟馬也非凡品。!
一人一騎一柄長槊,硬生生將數十人圍殺起來。
一槊一個,馳聘縱橫,打馬盤旋間如同割韭菜一般敵人剩下三四十人。
橫衝直撞氣勢如虹,如此猛烈的廝殺,顯然是要將對方斬盡殺絕。
在此氣勢烘托下,踏雪麒麟馬也興奮起來,仰頭一聲嘶鳴。
聿希希...
翻蹄亮掌間,速度激增,彷彿化作一條黑影籠罩百丈方圓。
三十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能衝出穆豐長臂畫出的包圍圈。
“穆爺,穆統領...”
銀盔將軍一聲聲嘶吼,想要衝出包圍圈。哪知道,穆豐明明能一槊將他斬落馬下,偏偏將他繞開。
那狠勁讓蘇風、祁墨看的心寒,因爲穆豐那意思是讓銀盔將軍親眼看着,然後一刀一刀的切割,切割他的肉,切割他的心。
最後,直到最後穆豐勒馬停住時,目光陰寒的看着銀盔將軍,冷然道:“你是九方陰座下那隻鬼?”
銀盔將軍雙眼迷離,血紅一片,渾然不顧鐵盔半落,鐵甲零散。
“真不愧是鬼窟的人,你看他那臉陰森鬼魅樣!!!”
看着終於露出面孔的銀盔將軍,蘇風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的確,銀盔跌落露出裡面的那張臉蒼白無色,莫名的陰森氣息縈繞在臉。
“他要找死嗎?”
祁墨的手忍不住攥了攥劍柄。
不知爲何,他看着銀盔將軍那張充滿了鬼魅般的臉,忍不住有股衝動,想要剁了他的衝動。
因爲銀盔將軍那張陰森鬼魅的臉實在有些恐怖。
冰冷的眼不帶一絲情感,臉卻充滿了癲狂,還一會兒黑色一會兒白的不停變幻着。
幸好山腳下死屍滿地,鮮血橫流,殘肢斷臂鋪滿一地。
要不然,驟然看到這張臉,膽小的都能嚇個半死。
可落入正道人眼,這是絕對不可承受的邪魔外道,不斬殺不足以平心氣。
銀盔將軍死魚肚樣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穆豐,一抹死氣從他身瀰漫,一點點的從身蔓延到胯下戰馬。
戰馬似乎受到他鬼氣感染,旺盛的生機竟然向翻涌,如煙如嵐如霞般的度到銀盔將軍體內。
生機相激,銀盔將軍身死氣激烈震盪。
顯然生死相剋,而銀盔將軍的修爲完全不足以壓制生機。
驟然間接受如此龐大生機,鬼氣彷彿野獸領地受到侵入一般,暴躁的反抗起來。
瞬間,外放的鬼氣向內一收,銀盔將軍死眼一瞪,勒着繮繩長刀高舉,以無畏赴死的瘋狂向穆豐衝了過去。
彪悍的,充滿了血性與陽剛。
穆豐雙眼一眯,冷笑着一磕馬腹,大夏龍雀長槊陡然向前一伸,毫不躲閃的迎着銀盔將軍衝了過去。
“既然你想死,那我成全你...”
長槊虛幻一點化出三道鋒芒,一道鋒芒撥開銀盔將軍長刀,一道鋒芒切斷他的手臂,最後一道鋒芒直接將銀盔將軍和胯下戰馬切成兩斷。
彪悍的銀盔將軍悲壯的赴死一搏沒看到絲毫波瀾被穆豐輕輕斷掉,異常憋屈的死去。
看到眼前的一切,蘇風、祁墨愕然呆立,好半晌才伸手鼓了起來。
穆豐最後一槊,實在漂亮。
漂亮得二人都無法述說,看銀盔將軍最後一搏,明顯超出天罡境界,可在穆豐手下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蘇風、祁墨兩人即便看着眼前殘酷的戰場也不能不爲之稱讚。
穆豐臉色淡然,一撥戰馬迎着車廂跑了過去。
手掌在馬脖子處一拍,踏雪麒麟馬乖巧的平地掉身,然後任由穆豐踏車轅拉出轡頭給它套。
踏雪麒麟馬尤其還是踏雪麒麟馬王其實是很傲氣的戰馬,尋常人得到它恨不得當成祖宗供起來,那裡捨得讓它拉車。
祁家將它拿出,其實不僅是爲了拉車,更主要還防備穆豐一行被老筆齋人圍殺,最後沒有辦法脫困時,可以駕馭它衝出包圍圈。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穆豐這麼勇猛,不但沒有被圍殺,還悍然將敵人反圍殺得一乾二淨。
如此兇悍,在加他一身好騎術,硬是將踏雪麒麟馬王馴得老老實實。
沒辦法,踏雪麒麟馬不僅是已經進階的異獸,還是一匹訓練有素的通靈戰馬。
戰馬,沒有願意老老實實養在家裡的,它們是天生戰場的精靈。
換做蘇風、祁墨也許都能讓它們馴服,但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老實聽話。
也唯有穆豐,一個能讓它們在戰場縱橫馳聘發泄的人才可以讓它們幹什麼幹什麼。
似乎穆豐第一次蹬馬車時,三匹戰馬老老實實的拉起車。
無他,只是因爲穆豐身那股子戰場的殺伐尋常人感覺不出來,戰場的精靈卻可以嗅到。
那是穆豐前生今世都未曾離開過的味道,恐怕是他到死都蛻變不去的味道。
穆豐盤膝而坐,長槊橫擔雙膝之,任憑點點鮮血從鋒刃滴落。
“穆大哥...”
蘇風低低叫了一聲,雙眼帶着一抹感動,毫不掩飾的看着穆豐。
“二哥的藥服過了...”
穆豐緩緩閉雙眼,將胸口充斥的戰意淡淡散出。
好久沒這麼暢快淋漓的廝殺了,一時間沒有把握住,殺伐太過,竟然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原本他還想問問鬼窟的人怎麼跑到韻州了。
算了,不要問了,反正來與不來,搞不搞大事件都跟他無關。
“服過了,寅時末服用過了。”
蘇風嚴格按照穆豐的要求,三個時辰給蘇雷服用一次。
重創第一日最關鍵,醫治精準、及時的話,即便是如此嚴重的傷患也可以不傷根基,不壞本源。
這是可以影響蘇雷一生,影響他武道的大事情。穆豐時刻關注着,蘇風更是不敢稍有懈怠。
“那好!”
穆豐長吁了一口氣,似乎將胸充盈的戰意,還有舒緩下來的濁氣吐出。
一帶繮繩,三匹戰馬老老實實的繞着山腳戰場,儘可能不沾染血跡的走出隘道。
看着山腳殘留的點點綠意,還有遠處汩汩流淌的,還未完全冰封的小河,滿目血色終於從三人眼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