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豐一個人牽着毛驢緩步前行,於無倫帶着傅一搏、蘇久牽着戰馬跟隨其後。
距離不算太遠,但也不算太近,算是特意而爲之吧。
穆豐每日行程正大光明的擺在那裡,無數人絡繹不絕的向這裡趕來。
有穆豐的朋友,也有穆豐的敵人,當然更多的還是看熱鬧的人。
前幾日看不出什麼,四五天之後州人突然發現,天空時不時有一道兩道人影飛過。
初一開始還有人怪,後來,隨着飛過的人越來越多,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
人少還好辦一些,想出手出手,可隨着人越來越多,再想出手的人,已經開始有所顧忌了。
畢竟人多嘴雜,這麼多人湊在一起,稍加談論弄明白穆豐的修爲到底如何了。
想出手的人恍然明白,原來這是爲凝魂尊者,還是昨夜剛剛斬殺一位至強尊者的強尊者。
頓時,想出手,想撿便宜的心思瞬間化爲烏有,剩餘的是等待,等待有強者出現,好好見識一下至強尊者交手是什麼樣的。
因爲無名山峰那場暗鬥無人知曉的原因,現在穆豐行進在哪裡都少不了人在左右。
一時間搞的穆豐很不舒服,好像一個小丑一般被人圍觀,可他自己給自己定的行程,日行百里,他總不能越出這個範圍吧。
於是,他倒騎驢背,鬱悶的吃着酒。
又一日百里過去,眼看着商縣在眼前,穆豐琢磨着,我是在這裡休息,還是不在這裡休息呢?
一日過去,今天他能感知到數裡範圍內,人來人往的,不少,可偏偏沒有一人敢於出手。
難道沒有人懷疑,我身受重傷嗎?
穆豐摩挲着手指,一下一下轉動着碧玉葫蘆。
這段時間,穆豐對這個碧玉葫蘆越來越不滿意,太小,裝的酒太少,怪不得沈襄那個傢伙隨隨便便要帶五六個之多。
難不成我要學酒劍客寧道行,隨身攜帶一個大葫蘆。
穆豐想着自己背個碩大的酒葫蘆的樣子,連忙晃了晃腦袋,把那副形象甩出腦海。
不要,絕對不要。
順手把小葫蘆塞進袖筒,穆豐緊了緊領口,目光在前方巡視一番。
陡然,在商縣城前,他看到一隊豪華車隊。
三輛六駕馬車停在那裡,周圍三十多匹踏雪麒麟獸組成環形守衛在哪裡。
本身這三十多匹踏雪麒麟獸組成的衛隊很震撼人心了,可若是看到那三駕六馭馬車時,又會感覺很正常。
要知道,在東陵九州,馬車不是誰想擁有能擁有的。
普通人或是普通商人即便有那個財力和能力,能夠擁有和使用馬車,也只能是單駕馬車。
而一旦晉升到雙駕馬車時,它已經從工具變成身份的象徵。
馬車,車廂大小、駕馭馬車馬匹的多少都是權勢和身份的象徵。
官吏、世家、貴族、豪門等等的身份和地位高低的象徵。
尋常人,無論你有多少財力,只要是普通人,都只能駕馭單馬。
低級官吏、士和有地位的富商才能馭雙馬。
郡縣長官、有地位的士族、將族、有傳承的匠族或世家才能馭四馬。
能馭六馬的,最低也得是州牧高官和有傳承的大豪門大世家。
一州之內,能有資格駕馭六馭馬車的人絕對是少數,很多人,或很多小地方,終其一生能不能見到六馭馬車都是個問題。
至於八馭馬車只能是侯爺,九馭馬車一州國只能有一個,那是王爺,十二馭馬車的天底下只有東陵大帝。
所以說,這三駕六馭馬車在哪裡一放,如何的震撼人心,可想而知,不消片刻,遠遠的已然圍了一層層的人。
所有人看着它們,高大、寬闊、華麗、奢華、氣派,幾乎能想到的讚美的詞彙全部涌心頭,甚至還不足以形容。
他輕易的震懾了所有看到它的人,連馬車外那三十匹駿馬壯漢都被人爲的忽略掉。
“看來是不想讓我進去啊!”
穆豐偏坐在驢背,遠遠的嘆息一聲,這種熱鬧他根本沒心思去湊,馬頭一撥要離開。
而這時,馬隊突然散開,人影穿梭,瞬間從車隊到穆豐身前列開一條通道。
“閣下,家主有請!”
一個年輕俊美的漢子閃身來到驢頭近前,目光閃動,冷聲輕喝。
隨着年輕漢子的聲音,商縣前所有人都是一愣,
不用想能做到,這貴人見商縣而不入,爲的是等他。
旋即,所有人都整齊如一的擡起頭,向穆豐這裡張望。他們都在尋思,這個騎驢客是誰,當得起如此貴人的邀請。
穆豐也是一愣,擡頭向馬車處看去。
只是一眼,他看到馬車廂頭頂明晃晃鐫刻着一輪彎月,弦月。
瞬間,他的臉冷了下來。
雙眼微微一垂,臉色淡泊的扭回來,手指一撥,陌陌應聲而動,不過不是向城門走去,而是順着他原來的計劃,擦城門而過。
年輕漢子臉色是一變,腳步微動直接擋在驢頭前,雙眼認真的看着穆豐,隱約一絲嗔怒露出:“閣下,家主有請...”
“讓開...”
穆豐清冷的聲音打斷漢子下面的話。
年輕漢子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但他還勉強壓抑着怒火:“閣下,可是看不到六馭馬車的家族徽章。”
穆豐淡淡的撩起眼皮:“曉月閣的不是嗎,可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瞬間年輕漢子的眼眸變得冰冷,脫口喝罵:“知道曉月閣還敢如此,給你臉...”
他僅吐出三字,穆豐猛然一揮手,一道白芒脫手而出,啪的一聲打在年輕漢子的臉。
年輕漢子也曾想動,卻不知如何,身形用力了卻一動未動,眼睜睜的看到光影過來,重重的拍在臉,然後整個人橫飛出去,啪的一聲落在地。
呼啦一聲,三十幾人有十人閃身攔在年輕漢子身前,擎出長刀抵在穆豐眼前。
“住手...”
第二道車廂內傳來一聲輕叱,隨即一道彩光閃現,穆豐驢頭前一位美貌夫人靜立在哪裡。
穆豐眼眸一閃,嘴角露出淡然的微笑:“穆靜妃...能做出如此驕橫事情的,只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