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太忠、秦無宥沒有說話。品書網
嶽鵬舉還有些懵懂,不知道秦無宥、秦煌此次前來,目標是他。
穆豐想到了,看了看秦無宥,又看了看尤太忠,突然笑了。
秦煌靜靜的站在那裡,沒說什麼,卻成爲所有人的心。
而他,同樣什麼也沒說,卻似乎被所有人遺忘了。
穆豐用着餘光掃過秦無宥,又略略掃過秦煌,微微頷首。
秦家,大世家吧。
秦無宥不說,單單這個秦煌,一位不弱於蘇雲的天才。
天罡境,在他之,也在嶽鵬舉之。
幸好,他們沒有仗勢欺人。
也幸好,尤太忠率先挑明瞭要保嶽鵬舉。
否則,事情還真難辦。
雖不知道秦煌想要嶽鵬舉什麼東西,但都知道那一定是山老人留給嶽鵬舉的,嶽鵬舉顯然不會輕易交出去。
如此一來,矛盾產生了。
秦無宥爲了秦煌,一定是想奪。
而尤太忠看在山老人的面子,定然是想保。
關鍵的關鍵是,尤太忠和山老人兩人,從未曾見過面,僅是神交之友。
誰都不知道,尤太忠會幫嶽鵬舉到何種地步。
其實在穆豐看來,單單一個神交之友,尤太忠能抗住秦無宥第一波壓力,已經足顯仗義十足了,真的不能要求更多。
尤太忠、秦無宥、秦煌、嶽鵬舉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因爲他們不知道說些什麼是好,場面驟然冷淡下來。
這時紅牆外,一個小丫頭喜吟吟的跑了進來。
穆豐眉頭一挑,一把拉住嶽鵬舉向尤太忠一拱手:“尤伯,我的衣服制好了。”
“哦!”尤太忠擡頭看了一眼跑來的小丫頭,點點頭:“雲錦來了,你倆去吧!”
穆豐和嶽鵬舉同時向秦無宥拱了拱手,秦煌點頭致意後,轉身離去。
“咦,這位是?”
似乎這個時候秦無宥纔想起,還有一個陌生少年在,臉色頓時一變。
秦煌也是一愣,眉頭頓時一皺。
竟然忽略了,還有一個人在。
不怪他們爺倆同時色變,到他們這個境界,身邊別說站着一個人,算蹲着一隻阿貓阿狗也不應該忽略。
可偏偏,穆豐一直站在哪裡,而他們真忽略了。
因爲什麼?
是氣息,是這個少年完美的收攝自身的氣息,規避了他們的感官,讓他們自然而然的將他忽略。
這是什麼功法,竟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絕不是普通人?
秦無宥和秦煌的目光同時落在尤太忠身。
尤太忠顯然也沒有想到穆豐能做到這種程度,直到秦無宥兩人的目光落在他身時,他才驟然反應過來。
眉宮一緊,尤太忠才緩緩道:“他是從天涯內域走出,興德府西峽郡,穆豐。不過,興德府有穆姓大家嗎?”
“興德府,西峽郡,我只記得一個臥牛嶺小牛谷的柳家,柳東籬的柳家。”
提到柳東籬,秦無宥的臉色也盡顯鄭重。
“對呀,柳大俠出自西峽郡。難怪他明明不知雲戰事,還偏偏要去雲。莫非,他真的跟柳大俠有什麼關係。”
尤太忠恍然。
“他們要去雲?”
秦煌聞聽,追問了句。
尤太忠點頭道:“你們沒來之前,我們正在商討這件事。”
秦煌一笑,雙手一拱道:“那正好,我與他們結個伴,一起去雲瞧瞧。”
尤太忠眉頭一蹙,認真的看着秦煌道:“只是結伴同行嗎?”
秦煌笑着道:“世伯不知,家師鋤雲山莊山樵夫,與山老人也份屬同門。雖然小侄有心圖謀剃雲斬,但行事只有輝煌大氣,絕不會粗魯不堪,您儘管放心。”
“哦,令師竟然是鋤雲山莊的山樵夫,那我放心了。”
聞聽秦煌的話,尤太忠恍然一笑,心芥蒂瞬間解開。
“走,看看小女給穆小哥選了什麼樣的衣物,竟然用了這麼長的時間。”
尤太忠爽朗的一笑,拉着秦煌向成衣鋪走去。
別看秦煌輕描淡寫的一句做事絕不會粗魯不堪,可實際是對尤太忠做了一個保證。
世家子弟,暗地裡做事如何,暫且不說。
可只要他們當面說過,尤其是當着長輩說過的話,一定是真的。
說假話,或是說完轉身不認。
他們還真丟不起這個臉,最起碼,大世家出來的子弟丟不起這個臉。
秦家,洛川秦家可是當世有數的大世家,出來的弟子自然要在意大世家的那張臉。
所以秦煌保證的話一出口,尤太忠的心完全放了下來。
只要不動粗,嶽鵬舉生命有了保障,在這種情況下,嶽鵬舉守不住師門傳承,他也沒有辦法。
畢竟,神功秘籍,師門傳承,轉來轉去的血腥廝殺,幾乎是江湖主節奏之一。
有能力的後輩,不但能壯大師門,還能將師門傳承發揚光大。
沒能力的,丟了傳承是小事,丟掉性命都毫不稀。
呼呼啦啦的一幫人,走出庭院,穿過弄堂,來到成衣鋪後面那間大堂,正好看到剛剛換洗過後的穆豐。
一身滾着白邊冰藍色的儒服,墨綠色的玉帶束腰。外披着繡着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羅衣,烏髮已然用白色錦帶束縛,雲錦正執着玉梳,一下一下的打理着他飄逸的長髮。
果然是翩翩公子一枚,與剛纔那身青衣裝扮簡直換了一個模樣。
“好容貌,好氣質!!!”
尤家大小姐尤綃紅盯盯的看着穆豐,一雙睡眼迷離着。
“綃兒...”
尤太忠老臉一紅,忍不住咳了一聲。
“父親,父親,你看,我設計兩年的冰竹羅袍終於有人穿了,好完美啊!!!”
尤綃紅顯然不知道他父親尷尬是爲何,只是歡喜雀躍的叫着。
“這是冰藍色的綢緞,他的腰帶好難選的,我選過白色的,還選過青色、紫色、紅色,十多樣呢,最後這墨綠色是最讓我喜歡的。”
尤綃紅欣喜的跑過去拉住尤太忠的手,又急顛顛的跑到穆豐身前,一邊划着一邊說着,愣是拉着尤太忠圍着穆豐打了個轉。
穆豐實在無語了,尷尬的站在哪裡。
他是動不好,不動更不好。
唯有木木的看着嶽鵬舉、秦無宥、秦煌,不言不語。
嶽鵬舉和秦煌看着穆豐木木的樣子,初時還有些笑意,可當他們看到尤綃紅拉着尤太忠,雀躍的圍着穆豐轉了一圈又一圈。嘴角不禁有些抽搐的咧了咧,互相對視了一眼,均看到對方眼眸間閃過的恐怖之意。
“冰藍色儒裝配竹葉雪白羅衣只是一種選擇,我還設計了一種湖綠色直綴配紅色寒梅羅衣。”
尤綃紅剛俏生生的一吐口,秦煌臉色一變,腳下一錯,刷的一聲竄到屋外。
嶽鵬舉人雖耿直一些,腦筋也是不慢,腳一擡,緊跟着也竄了出去。
兩人剛剛站定,聽到裡面尤綃紅的詫異之聲:“咦,人呢?”
“不好,快跑!”
秦煌兩人臉色幾乎同時一呆,隨後一聲嚎叫,跳到房,一步兩步消失不見。
“這兩個傢伙!”
穆豐看着尤綃紅呆呆的臉,暗自咬牙唾罵這兩個不講義氣的傢伙。
“那個,那個穆大哥!!!”
尤綃紅粉頸微紅的站在那裡,一雙白皙修長的柔荑相互絞着,絞着。
“那個!!!”
穆豐悲慼着雙眼,緊緊的盯着尤太忠的臉,看着,看着。
“那個,賢侄啊麻煩你了!”
尤太忠很不要臉的擡起袖子擋住了眼,同時扭過頭看着秦無宥,盡是無奈的偷偷的咧了咧嘴。
秦無宥眼眸間也閃過一絲恐怖,低低的聲音道:“太可怕了。幸好,俺老秦年歲大了,人也長得粗獷些,沒這小白臉招人。”
“我也無奈啊,家裡沒男孩,整天試衣的都是我。”
說着尤太忠的臉露出一點狐狸般的偷笑。
“今天這冰竹羅袍原本是讓我來試的,幸好,幸好遇到穆賢侄。”
一句話,尤太忠說明了,爲什麼他堂堂尤家家主會這麼巧的來到成衣鋪,更巧的讓穆豐、嶽鵬舉遇到。
“我說羅存怎麼輕易退卻了,原來是被你嚇退的。”
秦無宥的一句話,也輕易的揭露,六扇門黑衣捕頭爲什麼那麼容易被穆豐他們嚇退。實際一大部分原因,還是在給尤太忠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