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是成年禮時,父親賜予的。 ”
談公雅微微翹起頭,臉不禁露出一抹溫馨的笑容。
穆豐和花陌、花月嬌同時和善的一笑,這是血脈的親情,無關百姓還是公卿。
“而後,我和獻卿爲這寶劍拼了一次,結果不分勝負。然後獻卿說,既然已經成人了,不能在拼這些小孩子玩意。不如藉着這次交易大會,各自從家裡取一間鋪子,在大會繼續拼,拼各自對家族產業的掌控,項目是訂單。”
談公雅講出了他跟程獻卿的約定,卻不禁讓穆豐等人有些愕然。
世家子弟果然不與俗世合流。
這點,穆豐的感觸更深。
如果尋常紈絝子弟,有了矛盾或爭個高低,不是架鷹是遛狗。
雅一點的吟個詩約個架,庸俗的話甚至會尋個酒樓,拼個青樓魁首什麼的。
熱鬧是熱鬧,好處卻一點不見,最後統統落個紈絝的名頭。
而大世家弟子全然不同了。
當年,龍爪峰刀劍爭鋒的孝巍、洛衡,身份跟大葉程家、古臺談家相,絲毫不差。
甚至場面更加浩大,可落到任何人耳都只能讚一句不凡。
現在的談公雅、程獻卿更是拿出了大人的手段。
接掌一門家裡的產業,用成績說話。
這時,所有人的觀點已然不在他們勝負之。因爲,最終無論勝者還是敗者都是贏家。
能想出這種決勝負的手段,大世家子弟與那羣紈絝子弟,先天起點已然沒站在同一個層次。
不過...
穆豐腦海裡突然泛起與花陌剛見面時他說過的一句話,人冷不丁沉默下來。
雙手拄着下巴,側着頭,雙眼呆呆的看着窗外,不言不語。
花陌本來還用讚賞的眼光看着談公雅,談公雅略有些羞澀的閃開目光。
可,漸漸的,穆豐的那股凝重漸漸傳來,所有人都不禁冷了下來。
花陌有些詫然的看向穆豐,感受到那股沉重的氣勢,心一抖。
他可是知道,穆豐別看樣貌或是年齡並不談公雅大多少,但兩人相絕對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此時的穆豐,面色平靜如水,不言不語。
粗一看,恬淡平靜,可若仔細觀察卻會發現。
穆豐雖然兩眼望着窗外,眼珠卻飄忽不定的來回轉動着,眼神裡沒有一點焦點,盡顯茫然,他已經陷入到沉思之。
花陌眉頭也漸漸矗立起來,拘禁並向推起,最終形成一個不規則的幾字。
能讓穆豐如此模樣,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絕對不是小事。
剛纔他還不是這個模樣,還是臉帶溫和笑意,驟然間卻變成這副模樣。
是他想起什麼,還是從談公雅口聽到什麼?
花陌急劇的眨動眼眸,因爲穆豐是突然變成這樣的,那一定是得到什麼消息。
而他能,花陌自然也能。
談公雅剛纔說什麼了?
說他跟程獻卿成人禮得到父親賜予的極品寶劍。
這個一定不是,極品寶劍雖然珍貴,但在花陌和穆豐這裡並非稀罕之物。
說他跟程獻卿接受家族產業,一較高低。
事情雖然了不起,但也僅是針對談公雅程獻卿,對花陌和穆豐仍然不是大事。
都不是,那是....
驟然,花陌身子一震,他隱約間似乎也想到什麼。
臉色一變,有些駭然的望向穆豐。
不是...絕對不是...他絕對不會往哪裡猜想吧!!!
穆豐沉默,花陌駭然,整個天字第一號房間裡地位最爲尊貴的兩個人同時變了一副模樣,不僅讓談公雅、花月嬌有些不知所措。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時候,房門被輕輕敲響,還未等談公雅說話,門被推開,剛纔出去的侍女又捧着一甕酒走了進來,隨後一抹飄香瀰漫整個房間。
兩個侍者捧着駝峰、猩脣走了進來。
談公雅看着侍者將菜餚放置安穩後走開,向侍女一招手:“酒給我,你先下去吧。”
“是,公子...”
侍女聽話的將酒甕擱在談公雅右手旁,乖巧的走出去,並將房門緊閉。
真的有大事?
侍女靈敏的感覺到屋內的凝重,心念一轉跑到樓下。
“手藝不錯呀!”
人來認往,不經意的將穆豐驚醒。
神識在魂海里飛速旋轉,對人的消耗很大,既然跟幾人熟識了,穆豐也不在意,伸出筷子夾了一塊猩脣扔進口裡,感覺着猩脣對味蕾的刺激,不由讚了一聲。
穆豐的樣子很隨意,花陌卻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消耗,心思先是一冷,隨即一笑。
再大的事,他們這個層次的人也只能旁觀,最多在關鍵時候伸把手,別的,無能爲力。
既然如此爲何還要爲難自己。
心神放開,他也拾起筷子跟着穆豐大吃起來。
不吃是不吃,吃起來武修的速度和消化何等的快,風捲殘雲般,一囍佳餚被席捲一空。
最後,穆豐和花陌各自端着酒爵,舒舒服服的飲了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談公雅才捧着酒甕小心翼翼的給兩人斟滿,然後期期艾艾看着穆豐,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有什麼說嘛,一個大男人爲何做此小婦人模樣!”
穆豐沒說什麼,花陌在一旁不願意了。
談公雅苦笑一聲:“這不是心有疑問,卻又怕唐突了嗎?”
穆豐一聲輕笑:“此事在你,如果你感覺唐突怕拒絕,不要問。如果不怕。那問,擺出一副拘禁的樣子,你以爲我還能主動告訴你啊。”
談公雅擡頭看了眼穆豐,心頭泛起一陣無奈。
他真搞不懂這位,明明不他大多少,怎麼偏偏給他一種面對父親的感覺。
堂堂城守府大公子,在他面前拘謹無,真如小輩一般。
其實不僅是他,花陌看到穆豐這副模樣也是怪無,根本琢磨不透穆豐的氣勢從何而來。
居移氣,養移體,自古有這種說法。
本意是指地位和環境可以改變人的氣質,奉養可以改變人的體質。
所以花陌纔不明白,穆豐這種氣質由何而來。他更不知道,穆豐無論一世還是這一世,從來未居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