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多了,讓爹擔心了。”安素對這個相爺還是很有好感的,畢竟當初她在棺材裡的時候,所有人都因爲所謂的詐屍害怕躲開,只有這個相爺不顧一切衝上前救她。這就是親情的力量吧,可惜她已經不是她的女兒了,只是佔用了她女兒身體的一個陌生人,相爺對她這麼好,她終究是有些過意不去。
二夫人在一旁有些詫異,這大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樣了,過去的她蠻橫嬌縱,哪有這樣說話的時候,相爺也察覺到了,不過沒有深究,只當是她經歷了這樣一場劫後餘生,有些嚇到了,過幾天就會好。於是相爺開始對她噓寒問暖起來,這使得安素更加覺得愧疚了,
“爹,我真的沒事。”安素越是這樣越讓相爺心疼,若是她像以往那樣受了委屈撒潑哭訴一番,他倒放心了,這樣的她實在有些陌生,就像是另一個人。
這時二夫人在一旁一臉堆笑地說:“大小姐,二孃給你燉了補品,你趁熱喝一些吧。”說着,一個丫鬟端了一個食盒上來,
安素現在只想好好從桃兒那兒瞭解更多的事,於是說道:“謝二孃關心,我一會兒就喝,時候不早了,爹,您和二孃先去歇着吧。”
相爺聽了眼睛有些溼潤:“好,好,音兒懂事了,”
二夫人也附和着:“是啊,小姐真是懂事了,老爺您可以放心讓小姐嫁出去了。”
相爺看了二夫人一眼,問道:“怎麼不見蘭音?”
二夫人有些驚慌地說:“蘭音她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相爺皺着眉,“音兒剛剛經歷了這麼大的事,她這個妹妹連看都不來看一下,倒是不舒服起來,你這個娘是怎麼教的?”
“老爺啊,蘭兒是真的有些不舒服,都下不了牀了,明日她身體好些了,一定會來探望音兒的。”二夫人爲夏蘭音說着好話。
“罷了,讓她歇着吧,不要來打擾音兒了。”相爺不耐地說,轉過身來又和顏悅色地對着安素說,“音兒,你好好休息,爹遲些再來看你。”
“嗯。”安素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疑惑,爲什麼這相爺對她這麼寵愛,對夏蘭音這個小女兒卻頗爲不滿?不僅如此,看他對這個二夫人好像也不是很好啊。如果相爺不喜歡二夫人,那爲什麼是二夫人跟在他身邊而不是這個夏如音的孃親呢?
相爺和二夫人走後,安素立刻跟桃兒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桃兒耐心地解釋說:“老爺是個癡情的男人,一輩子只愛了一個女人,那就是小姐您的生母大夫人。可是大夫人早逝,老爺便把對大夫人的愛轉移到了小姐您的身上,越發疼愛甚至是溺愛您了,”桃兒覺得自己好像用錯詞了,她擔心的看了安素一眼,但見她並不生氣,還示意她繼續,於是也就放心地說下去了。
“至於二夫人,雖是和大夫人一起娶進門的,那也是迫於當年老相爺的壓力,是沒有感情的聯姻,所以相爺對她比較冷淡。”
“那,那個二小姐呢?好歹她也是相爺的女兒啊,爲什麼相爺看上去一點也不喜歡她呢?”安素再次問道。
桃兒想了想決定全盤托出:“這一來因爲老爺不喜歡二夫人,二來嘛……”
桃兒四處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對安素說:“二來,老爺懷疑二小姐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哦?”安素來了興趣,“怎麼說?”
“當年,大小姐你出生沒多久,大夫人就病逝了,老爺自從大夫人去世後就很傷心,於是也就更少踏足二夫人的房間了。可是二夫人卻在這時懷上了!本來,這樣的事雖說機率小,倒也不是不可能,可偏偏二小姐長的不像老爺,這就更顯可疑了。”桃兒儼然一個八卦週刊的小記者,說得跟自己親眼所見似的。
安素聽了不禁逗她:“你這丫頭,哪裡聽來的這些沒有根據的猜測?要說長相,我長得也不是很像相爺啊。”
桃兒見小姐不信自己,着急了:“是真的,小姐,我是聽府裡有些年歲的下人說的。據她們說,這也是讓二夫人不高興的地方,當年爲此二夫人還鬧了一場,質問老爺說憑什麼兩個女兒都長得不是很像他,他卻只懷疑二小姐不是他的親生骨肉,而不懷疑您。當即老爺就發了很大的火,打了二夫人一巴掌,說不允許任何人玷污大夫人的名聲。後來當年年僅5歲的您聽到了下人的議論很擔心問了老爺:‘爹爹,我長的不像你麼?我會不會不是爹爹的女兒?爹爹會不會不疼我了?’
老爺當即安慰小姐您說:‘傻音兒,女孩子要長得像爹爹還不醜死了啊,音兒絕對是爹爹的女兒,爹爹會疼你一輩子的。’之後老爺把那些在小姐身邊的老媽子好好懲治了一番,警告她們不許再亂嚼舌根,所以府裡的人對這件事情記得特別清楚,。後來,老爺也沒再提關於二小姐的身世,而二夫人自那次之後也再沒發過脾氣,反倒是盡心持家,照顧老爺。不過,即便是這樣,老爺對她們母女也僅僅是一般的態度。”
聽完桃兒的講訴,安素感動於相爺的癡情和對夏如音的父愛,但同時也不禁感嘆道:“男人對你有愛,你什麼都是好的,不愛你的話,你做什麼都是錯。”再聯想到自己,這次的成親她是身不由己,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情況,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自己是絕不委屈求全的。不愛她的人,她不要!
想到這,安素記起之前沒說完的話題來:“桃兒,剛纔我們好像說到婚事定的這樣倉促的原因?”
桃兒見安素問到這事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要不要跟小姐說明她跟墨軒逸將軍的情況。現在小姐失憶,知道了這件事恐怕只會徒增傷心,再加上看到小姐剛纔的感嘆,桃兒越發覺得這樣的事實對小姐來說太過殘忍。算了,還是不告訴小姐了吧。於是她便對安素說道:“皇上念墨軒逸將軍爲國效力,故想早日替他解決終身大事。”
原來是這樣啊,安素點點頭不再說什麼了。畢竟這個時代,君命難違,只能先嫁過去再做打算了。
“墨軒逸……”安素念着這個名字,蹙起眉沉思起來。
良久,安素又想起另一件事來,那就是那個可疑的二小姐下午偷看她的事情。爲什麼夏蘭音要偷偷看她,可這會兒又稱病不來名正言順的探望她?她在害怕什麼?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呢?
思索半晌,安素想到了一種可能:自己穿越過來的時候,正要被擡進棺材,大夫診斷她去世,也就是說原來的夏如音已經死了,那麼原來的夏如音作爲相府千金,相爺的掌上明珠,怎麼會在大婚的前幾天突然去世呢?這會不會和那個二小姐有關係?
於是,安素向桃兒問起夏如音的死因:“桃兒,我爲什麼會被大夫診斷去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姐,您是失足落水了。”桃兒說道。
“失足落水?”安素一陣驚訝。
“是啊小姐,您獨自散步的時候不小心從湖面的橋上掉進湖裡,那個湖就在相府後院,唉,被路過的下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人是救上來了,可是大夫看了之後,說是沒救了,相爺知道後傷心欲絕……”桃兒還在兀自說着,可安素卻陷入了沉思。不小心掉進湖裡?真的有這麼簡單麼?
“桃兒,我想去看看那個湖。”安素想了想開口說道。
桃兒聽了有些爲難:“要現在去看嗎?小姐。”
安素看了看窗外,見天已經黑了,現在去怕是不好找線索,於是決定明天再去。
“桃兒,明天你再去打聽一件事,關於二小姐這兩天的行蹤。”安素對桃兒說。
“小姐,你不會是懷疑二小姐……”桃兒十分吃驚。
安素已經把桃兒當成自己人,於是便把她在下午見到夏蘭音鬼鬼祟祟偷看她一事告訴了桃兒。
桃兒聽罷,想到二小姐一向與小姐不和,小姐獨自佔去了相爺所有的寵愛,如今又要嫁給大將軍墨軒逸這個如意郎君,二小姐心中記恨,做出傷害小姐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嗯,小姐,你懷疑的有道理,那我明日就去打聽看看。”桃兒點點頭說道。
翌日,安素根據桃兒所說,來到了後院,果然有一處不小的湖,湖面上有一座少了一邊護欄的橋,看來夏如音是因爲護欄跨了掉進湖裡的,安素走上橋,發現這橋身是石做的,可橋的護欄卻是木做的,她用力拽了幾下僅剩的一邊護欄,發現這護欄十分結實地固定在石橋上,於是她又仔細查看了一下另一邊固定原來護欄的地方,終於,讓她發現了有幾處固定的地方明顯被人撬鬆了,她冷笑一下,果然不是意外那麼簡單麼?
安素回到房間,不一會兒桃兒也急匆匆跑進來了,“小姐,二小姐果然有問題!”
桃兒把她打聽到的事情說了一遍,原來夏蘭音在夏如音出事的前一天沒有帶任何丫鬟單獨出去過一次,後來在夏如音出事的時候,她稱自己在房裡休息,可是有丫鬟卻在那天於後院附近看到她步履匆匆地走過。而這兩天夏蘭音的行爲也有些反常,心不在焉,好像在害怕什麼的樣子,聽她身邊的人說,她晚上還會作噩夢。
這下幾乎可以確定夏蘭音就是害夏如音的兇手了,“小姐,沒想到二小姐心腸這麼歹毒,小姐,你打算怎麼做,要告訴老爺嗎?”
“不用了,我自有辦法懲治她。”安素想,這件事若是告訴相爺,夏蘭音只有一死,安素畢竟是由現代穿越過去的,還做不到隨意讓一個人丟了性命,不過這並不代表她會讓夏蘭音好過,雖然她害的不是自己,夏如音也的人品也不見得多好,可是如此惡毒就該受到懲罰,省得日後再起害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