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夏天的這番話時,鈴音也傻眼了。
她壓根就沒想到夏天竟然會編造謊言來故意激怒林御風。
而林御風的拳頭貼上夏天的臉的時候,她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比她之前預估的狀況還要難以收拾,這兩人,居然跳過了爭吵的階段,直接在醫院走廊上打了起來。
之前的任何一次兩人的相遇,都沒有像今天一樣,矛盾激化到必須拳腳相向的程度。
她不明白夏天爲何要故意刺激林御風,也不明白林御風爲何會跟之前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分分鐘以暴力代替溝通,而且完全不顧及公衆影響力。
過去,林御風的情緒起碼還能夠控制,但現在,他已經失控了。
雖然林御風的身高已經達到了一米八幾。但夏天更加高大,而且一身飽滿的肌肉和年輕的優勢,都讓他佔據了上風。他一個翻身,就將林御風壓在了身下,拳頭帶着勁風,利落又狠絕的往林御風臉上招呼。
“住手!”鈴音趕緊撲到夏天身上,抱着他的手臂,阻止他的拳頭。
林御風的臉蛋可不能受傷啊,不然被媒體或者哪個好事之徒拍下來發到網路的話,明天報紙頭條肯定會炸鍋的。到時候,無數的麻煩都會找上門。鈴音可不希望夏天在畢業的最後關頭,鬧出可能影響他前途的不良記錄。
林御風看到鈴音袒護自己,本來還有些高興,但在聽到鈴音說的以下那番話後,心情立即墜到了谷底——
“夏天!別打了!你要是打了林御風,上了報,以後誰還敢請你當模特?你要爲自己的前途考慮啊!”
“李鈴音!你竟然爲這個男人說話?”林御風氣炸了,勾起膝蓋就頂在了夏天的肚子上。
夏天吃痛的呻吟一聲,滾到在一旁。
鈴音被夏天的體重一撞,也跟着跌倒,結果,就聽到石膏發出了“咔!”的一聲響,居然裂開了。
鈴音大張着嘴,像一隻缺氧的魚一樣,疼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夏天和林御風都停止了打鬥,齊齊向鈴音的小腿看來。
看到開裂的石膏的那一瞬間,林御風的臉“唰”一聲白得變成了牆皮。
夏天則面色鐵青,眼睛大大的瞪着,手足無措。“鈴音!對不起!對不起!醫生!算了,還是我抱你去更快!”他語無倫次的喊着,一把將鈴音抱起,就往剛剛曾經去過的診室飛奔。
林御風知道現在不是跟他爭風吃醋的時候,迅速而乾脆的翻身站起,緊急跟在其後。
陸十三接到了林御風的電話,趕緊飆着車,連闖了好幾個紅燈,趕來了醫院。
他趕到時,鈴音腿上破碎的石膏已經拆掉了。原本爲她做診斷的醫生明顯有些不高興,林御風的要求,等於是在質疑他的醫術。不過由於是林大總裁提出的要求,醫院方面也不好拒絕。礙於林御風的夏天都太過顯眼,而且林御風的身份實在有些敏感,院方只得專門爲他們闢了一間處於走廊較深處的診室供他們使用,防止閒雜人等騷擾。
林御風堅持要讓陸十三爲她做檢查,因此,還沒有爲她打上新的石膏。
陸十三本來以爲只有林御風陪着鈴音,但在診室裡看到了夏天之後,似乎有點吃驚。不過,那層吃驚也只是持續了短短的三秒鐘,在和林御風交換了眼色之後,吃驚便很好的被他掩藏了起來。
鈴音的小腿脛骨附近出現了腫脹和淤青,看起來挺嚇人的。
陸十三很擔心的問:“怎麼搞的這是?”
鈴音嘆了口氣:“唉,甭提了……早上上班路上,差點被車撞,還好夏天救了我。本來不算很嚴重,打上了石膏,可以回家休息了的。結果這兩個傢伙一見面就打了起來,還在走廊上打,結果就把我給撞倒了……就變成你現在看到的樣子了……”
陸十三看看林御風,又看看夏天,一臉的難以置信。“等等,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你說……”他指指林御風,“林總居然會和人打架?而且在醫院的走廊上?”
“對啊……”
鈴音一想到這裡,就覺得很生氣。她板起臉,對着那兩人很嚴肅的批評道:“咳!你們也老大不小的了,在醫院裡打架這種幼稚的事,能不做嗎?簡直了!你們,一個是堂堂大總裁,一個是未來要闖演藝圈的,知不知道注意點公衆影響力?天哪,還不知道有沒有被人拍下來呢剛纔……想想就頭疼。本來好好的,馬上就可以回家休息了,現在倒好,我這腿,腫得跟豬蹄一樣的。叫你們別拉拉扯扯,別打架,就是不聽……嘶……哎喲……”說着說着,腿又疼了起來。
這世上,敢把這林御風當三歲小孩一樣的指着教訓的人,恐怕除了鈴音,都已經不存在在這個世上了。
陸十三就跟聽到了外星人攻打地球一樣的震驚,嘴巴張得能吞下一顆高爾夫球。
夏天一臉犯了大錯的表情,耷拉着頭,半蹲在鈴音腿旁,小聲的道歉道:“對不起啊鈴音……一直到你腿好起來爲止,我都會來照顧你的。”
林御風怎能容許別人照顧鈴音?“李、鈴、音!跟我走,去陸十三的醫院裡住院去!”說着,便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會有專門的醫生護士來照顧她,不需要你這個門外漢插手!”說着,便向診室外走去。
“林御風!你給我站住!”夏天馬上就要衝上去攔截,卻被陸十三擋在面前。
陸十三好言相勸道:“別追了,他說的有道理,李小姐的腿傷還是讓專門的醫生診治照顧更妥當,你也不希望她留下後遺症吧?”
夏天無奈,只得將一腔怒火都蓄在緊握的拳頭上,憤恨的一拳砸向了牆壁。
鈴音在陸十三的醫院裡住了兩天,腿打着石膏,爲了防止水腫,高高吊起,讓她撓癢癢十分不便。
波梅來看望她,特意給她帶了個小型伸縮癢癢撓,當尚方寶劍一樣的雙手奉上。“來,北鼻~送給你的。不要謝我,我知道你肯定需要~”
鈴音接了癢癢撓,如獲至寶,“哎呀!你怎麼知道我需要這個啊?”當即就拉長癢癢撓,往石膏和腿之間的小小縫隙裡擠進去,好好的撓了一回癢。
“那當然啊,雖然我們好久都沒住在一起了,不過嘛,你的心思,我還是最瞭解滴。”
波梅很八卦的跟鈴音打聽了車禍的來龍去脈,然後提出疑問:“你說沒聽見剎車聲?也沒剎車痕跡?那個人是醉駕吧?”
“不曉得……林御風當天就派人去調查了,說是那輛車是套牌車。雖然有監控,但車子本身很普通,車內的人還戴着口罩,看不清臉,所以也沒找到開車的人究竟是誰。”
“嘖嘖……”波梅摸摸下巴,“以我多年追看懸疑劇的眼光來看,其中一定有詐。”
鈴音哈哈大笑,“哈哈哈,得了吧你!最近你又看什麼懸疑劇啦?還‘多年’呢。你也就是近一年才喜歡上懸疑劇的,我還不知道你?以前你都看那種不用動腦筋的韓劇肥皂劇。”
“哎呀,不要揭穿我嘛~我最近在看‘嫌疑人X的獻身’,它給了我一個啓示——看似普通的罪案,很有可能背後隱藏着另一層犯罪。再冷靜的人,也會爲了愛情而犯罪。”
這句話倒是引發了鈴音的深思。原本她以爲是那個司機是醉駕,不過,其後,是不是有人指使呢?但她並不覺得自己有招惹到什麼會置她與死地的人啊。
其實林御風早已考慮到了這一層——根據當日的監控和現場的痕跡判斷,他總覺得這是受人指使的。
警方已經對此展開了調查,並從郊外發現的被棄置的車輛中,找到了和這輛肇事車特徵吻合的車輛。
但車輛原本的車主當天有不在場記錄,並且他的車子是被人偷了,早在三天前就報了案。
車內沒有留下指紋,也沒有頭髮等能夠提取DNA的東西,所以,無法與資料庫裡的數據進行比對。但也正因爲肇事者特意做了如此多的掩飾行爲,更讓警方確定這並非意外,而是事先計劃好的謀殺。
林御風爲此,夜不能寐。
但他不希望讓鈴音擔憂,所以並沒有將這些事情告訴她。還是讓她無憂無慮的養傷比較好。
幾天後,鈴音終於得以出院。林御風當天因爲有重要的會議要開,並不能陪同,於是便由易寒將她送回家中。
鈴音終於可以回家,甭提多高興了,一路上都在哼歌。
回到家,發現冰箱上貼了一張便籤條,是林御風的筆跡:“冰箱幫你填滿了。櫃子裡有麥片和餅乾。”
鈴音看到便籤條的時候,眼眶就有些發熱。
回想到林御風奮不顧身的從泳池裡將她救起,她知道他一定是經過了很艱難的心理鬥爭。那糾纏着他許多年的心疾,絕對不是鬧着玩的。
雖然兩人之間還是有着很多的隔閡,而且她住院期間,他一次都未曾來看過她,但他卻默默的爲她買了食物,她能否將這看作是一種關心呢?
其實林御風並非沒有來看過她。只是,他來的時候,基本都是在她睡着時。
他是特意挑這個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