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丘氏與林氏有一個共同開發地皮的計劃,將來還會有更多的合作。
也不知道丘父丘華究竟許諾了林母什麼,竟會讓她那麼積極的想要促成林御風和丘芸的婚姻。
林御風是遂了心願了,但鈴音就有點慘。曾經的不雅視頻事件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如今又被輿論推上了風口浪尖。從跳樓事件之後,她家樓下那小小一片空地,還有樓道內,幾乎每天都擠滿了記者。天天都有鄰居投訴擾民。在這樣下去,房東就會將她給趕出去的,她以後也甭想在這一帶混了。
要知道,這裡的租金,可是全S城最實惠的。要想在其他地方用這麼低廉的價格租到帶有廚房衛浴的兩室一廳,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所以,她是絕對絕對不能搞僵鄰里關係的。
“林御風,想想辦法啊~這羣人再堵在家門口,我都不敢去上班,不敢去買菜啦!房東都要把我趕出去啦!”
鈴音的後遺症已經好轉,也已經過了林御風批准的六天假期。但是她卻沒法踏出家門一步。
林御風在電話那頭輕笑了兩聲,引來鈴音一陣抗議:“你居然還笑得出來?我都快急死啦!”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似乎是在調整情緒,片刻之後,林御風聲音很是正經的給出了最不正經的建議:“既然沒法出門買菜,建議你叫外賣。沒法上班,就再申請幾天假。解決。”
“尼瑪瑪的啊……”鈴音實在是被噎得無話可說了。
“你說什麼?”
“哦,沒什麼沒什麼,那既然林大總裁都這麼說了,我就再申請一個月的假好啦。還是帶薪休假的哦~”大boss主動說要給她放假,她就欣然接受唄。反正帶薪休假的嘛,不放白不放。
“批准。休假當月工資全扣。”
“什麼!”就知道沒有天上掉餡餅那種好事,流淚~“那您還是別批了。我還是上班去吧。”
林御風雖沒表示過會出手干涉鈴音家門被記者堵住的事,但第二天,鈴音一覺醒來,門外那堆記者已經不見了蹤影。
原來那堆記者已經被一名名模的緋聞引開了。
而網上鋪天蓋地的關於林御風新戀情的猜測,也一夕之間煙消雲散。各路媒體上的報導也被壓了下來。
鈴音心裡很明白,這必然是林御風出手的結果。
波梅最近痛定思痛,去了一趟法門寺之後,便不再心繫紅塵俗世,在家中擺開了佛壇,燒起了線香,敲起了木魚。
鈴音上班之間看到她跪在佛壇前唸經,便隨口問了一句:“唸的什麼經呢?你這是要出家啊?”
波梅閉着眼仍舊敲了一會木魚,過了半天才搭理鈴音:“《地藏經》。我這是在超度嬰靈,你別打斷我啊。快去上你的班去。”
鈴音笑着搖了搖頭,“行行行,只要你別想不開,怎麼超度都行。好啦,我就不打擾你念經啦~”說着,便出門去了。
說實話,林御風每次放大招對她好的時候,總讓鈴音有點怕怕的,所以上班時看到林御風恢復冷漠臉,她反而覺得很放鬆。
莫非這是有受虐傾向的徵兆?想到這裡,鈴音不禁打了個抖。“呸呸呸,想什麼呢我,工作工作。”
由於連續請了好幾天的假,原本應該指派給鈴音的活都被組裡其他同事分擔了。
齊奇一見她開了電腦,立馬傳了一條RTX消息過來:“剛就職就請那麼久的假,會引發不滿的。”
鈴音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回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愛操心的,笑。”
雖然有多年的編輯經驗作爲支撐,但果然,微信公衆號的編撰還是跟平面雜誌、報刊這類傳統媒體很不一樣。公衆號更新是以天計,而且要充分的考慮到趣味性,文筆和傳統的排版反而退居次要地位。還必須在趣味之中增加軟推廣,讓人毫不排斥的就接受了廣告所要傳達的訊息。
由於是時尚類公衆號的編輯,鈴音也必須結合最熱的韓劇裡女主男主的搭配,對某些品牌的服裝進行推廣。
她開始嘗試着去熟悉業務,但是稿子卻始終找不到那個有趣的點,總是被打回。每一個新的推廣策劃,每一篇新的稿件,都必須在當日完成。她只有反覆修改,直至達到要求爲止。頭幾天總是被上司罵,陳茜基本都沒有給過她好臉色看。她甚至都開始懷疑陳茜是不是看她不順眼,故意針對她的了。
而她被上司罵的最兇的那三天,林御風都不在風暴傳媒。一週裡大部分的時間,林御風都留給了Unica,而風暴傳媒則有專人坐鎮。他這尊大佛只會偶爾來此巡視。
鈴音一直想着要將那條手帕還給林御風,等了好些天也沒見他的人影。今天,林御風總算出現在辦公室裡了。
可惜林御風難得來此一趟,辦公室總是有人前去叨擾,談論公事,所以鈴音一直都沒找到還手帕的合適時機。
今天是週五,週六就是平安夜,街頭張燈結綵,辦公室裡也佈置得充滿了聖誕氣息,好不歡樂。
週四那天,陳茜就特意來跟策劃一部的員工們報喜,讓大家今晚誰也不許加班,因爲林總竟然要請全公司的人去酒吧玩通宵,真是夠大手筆的。
結果今天下班時間還沒到呢,大家就已經摩拳擦掌心癢難耐。女生們已經擠爆了洗手間,都開始改妝容換衣服,準備用美色橫掃夜店。
下班鈴聲響起的時候,數個部門的人就如同囚犯聽到了大赦令一般,歡呼雀躍魚貫而出,奔向目的地。
沒想到,林御風選擇的夜店就是Sirius,那間波梅與趙仲濤相遇的酒吧。
鈴音很有些意外,特意問了齊奇:“這家酒吧很有名嗎?”
齊奇聳了聳肩,答:“還行,不過不算最有名的。”
丘傑、趙仲濤、林御風這些富家子弟都選擇的家酒吧,必定有它的特別之處吧。鈴音懶得多想,跟着衆人涌入了酒吧。
飲料、酒、零食、沙拉、糕點一應俱全,林御風豪氣的直接包下了全部的boss卡座和vip卡座,但他本人卻遲遲沒有露面,都是風暴傳媒的幾位老總帶着大家在high。
這一次不再是像鈴音上次來時的那樣,是鋼管舞獨舞,而是換成了一場接一場的唱歌和口技、舞蹈表演。這些表演都在舞池中央新搭建的圓形舞臺上進行,燈光和人造雪花一配合,再加上吹泡泡機吹出的五彩斑斕的泡泡,那叫一個美輪美奐啊。
鈴音不太習慣夜店裡這種喧鬧的場面,卻很喜歡看演出。
其中有一場表演名爲《美女蛇》,是一位穿得像跳飛天舞的女演員,在玩着一條淡黃色的大蟒蛇。那巨大的蟒蛇在女演員纖細的腰身上盤來盤去,讓觀衆都爲她捏了把汗。表演者還託着蟒蛇的身子,來到舞臺邊,讓客人試着撫摸白蟒的鱗片。
鈴音只在動物園裡隔着鋼化玻璃看過這種白色的大蟒蛇,而且動物園裡的蟒蛇總是在睡覺,一動不動的,跟死了沒什麼區別。而此刻在舞臺邊,卻可以近距離觀賞到如此活躍的白蟒,甚至還可以親手觸摸,實在是太刺激了。
白蟒的身體摸起來堅硬而冰涼,細密的鱗片光滑溜手,這種觸感確實讓人難忘。
演出進行到夜裡十點,林御風突然出現在了舞臺上。主持人給他遞上了話筒,林御風簡單發表了一番感言,讓大家今夜盡情享樂,便下臺去了。
表演告一段落之後,大家開始跟隨着音樂聲瘋狂的舞動、拼酒、猜碼。
鈴音既不會跳舞,酒量又極差,只好獨自貓在角落裡吃魷魚乾。她看着滿眼錯亂旖旎的浮華,想要融入進去卻又始終覺得自己被隔離在那光影之外。
不知何時,身邊的沙發凹陷了下去,一個人坐在了她旁邊。她轉頭一看,那人竟然是林御風。
“喜歡魷魚乾?”林御風從鈴音面前的碟子裡叉了一些魷魚乾,放進嘴裡嚼了嚼,不置可否。
鈴音問:“你怎麼不去玩啊?”
林御風解開西裝釦子,陷進沙發裡,臉色有些疲憊,“剛從Unica那邊開完聖誕party回來,已經鬧過一陣了,有些累。”
“哦……”鈴音不知道該接什麼話,只能繼續埋頭吃魷魚乾。
林御風這個人總是讓旁人吃驚。說他表裡不一性格奇怪吧,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平常他總是冷冰冰的,跟那白蟒比真的暖不了多少,卻又時不時給你一個意外的體貼,或者貌似不經意的流露出一點點的脆弱,讓你不由自主的對他產生出好奇。你會好奇他的內心究竟藏了多少的秘密,想要挖掘他更深層次的情感波動,想要看看他還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他看似那麼的冷那麼的靜那麼的溫文爾雅,卻喜歡開快車,其反差就好像《瘋狂動物城》裡的那隻樹懶一般。他偶爾流露出的暴力傾向和極端的冷酷,又如同精神分裂症患者一般的突兀。
鈴音搞不懂林御風這個人,所以對他充滿了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