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事,每一個謎都只有一個答案,當答案公佈於衆的時候,你會突然恍然大悟,會發現原來結果這麼簡單,但是想要最終揭曉這個答案的過程卻並非看起來那麼簡單。因爲在尋找答案的途中註定會遇到很多幹擾,甚至陷阱,有時候你知道的越多卻越加的難以捉摸,變得猶豫不定,看起來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可往往卻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
無心看着空無一人的巷子深處,又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的那倆支飛鏢,搖了搖頭,沒想到那人竟然能在自己面前這麼輕易的就溜掉,看來自己還是太過輕視對方了,也差點着了對方的道。
隨着這段插曲,無心心裡的疑慮也越來越深,現在他更加的肯定那人絕不是朝廷的信使那麼簡單,也許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就在這時,身穿白衣的那名中年人已經衝破紅衣殺手的阻攔,向無心走了過來,當他看到無心的時候,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驚訝,上下打量着無心,緩緩的說道:“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能遇到你。”
在那名身穿灰布棉襖的人離開之後,剩下的那些紅衣殺手也相繼溜走,一場廝殺也宣告結束。
無心聽到身後傳來的說話聲,緩緩的轉過了身,看了一眼白衣中年人,淡淡的說道:“我也很意外,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二谷主,看來風月谷已經宣佈正式出山了。”相對於剛纔溜走的那個獐頭鼠目的人,他似乎更瞭解面前這個同樣不可小覷的人。
這名身穿白衣的中年人,正是風月谷的二谷主,也是東方絕的二弟子,東方憲,是三個谷主中唯一沒有和無心交過手的,但是從無心剛纔的觀察來看,此人的實力並不亞於其他倆位谷主。
上次無心在風月谷之中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但唯獨和這位二谷主沒有發生衝突,而此人似乎也不願意與無心爲敵,也許是因爲無心在進谷之前曾經救過此人的妻兒的關係。
東方憲笑了笑,搖了搖頭,絲毫不像是與無心大戰一場之後的風月穀人該有的態度,只見他瞟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那倆枚飛鏢,緩緩的說道:“沒什麼出山不出山一說,只是有一些事需要出來處理一下,這也是師傅他老人家的意思。”
聽東方憲提到了東方絕,無心認真的說道:“東方前輩近日可好?”雖然和風月谷發生過一場惡戰,但是對於東方絕,無心還是尊敬的,畢竟是二十年前就已經成名的武林前輩,而且自己上次能夠從風月谷活着回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東方絕。
東方憲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多謝無心少俠掛念,師傅他老人家很好。”說着收起了笑容,看着無心,想了想說道:“少俠也在追查剛纔那人?”他指的那人,就是剛纔溜走的那名被無心從風月谷救出來的獐頭鼠目之人。
無心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並不是,只不過恰好無意中遇到了,有一些疑問需要他解答一下罷了。”聽東方憲的意思,他們好像是特意奔着剛纔那人來的。
東方憲聽了無心的話,點了點頭,但是眉宇之間顯示出一絲疑惑,緩緩說道:“看來少俠與此人並不熟悉,我原以爲他是你的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不然你也不會拼死想要救他離開風月谷。”
聽了東方憲的話,無心心裡覺得有些許尷尬,畢竟自己曾經大鬧過風月谷,而此時風月谷的二谷主卻與自己面對面的站着,而且有說有笑。
頓了頓之後,無心搖了搖頭說道:“上次只是受人之託罷了,不過也多謝二谷主手下留情,沒有難爲在下。”當時東方憲明明可以出手對付自己,可是他並沒有,對於這一點,無心還是銘記於心的。
東方憲擺了擺手,緩緩說道:“少俠言重了,就算我出手,也未必留得住少俠,何況少俠剛剛將我的妻兒救下,我怎麼能恩將仇報呢。”
聽了東方憲的話,無心由衷的笑了笑,他突然覺得這個二谷主和風月谷的另外倆個谷主完全不一樣,相比另外倆個,東方憲要顯得多了一絲有情有義,恩怨分明的味道,看樣子也是一位性情中人。
“少俠也許還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吧?”東方憲看着無心,緩緩的說道。
無心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他知道東方憲說的是誰,就是那個溜走的人,這也是無心一直想要弄明白的問題,看東方憲的樣子,好像已經知道了。於是急忙問道:“二谷主莫非知道?”說着看向了東方憲,眼神期盼。
東方憲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沒錯,我們也是剛查出來不久,此人名叫欒勝,是紅羽七大高手排名第五的青錘欒勝。”
“什麼?”聽到東方憲的話,無心忍不住驚呼出聲,對於這個答案,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紅羽?怎麼可能?要知道那可是七賢王讓他救的人,怎麼可能是紅羽?難道七賢王竟然跟紅羽有勾結?
“你沒有聽錯,他就是青錘欒勝,此人十分善於僞裝,看似是一個膽小如鼠的鼠輩,其實那隻不過是他用來掩飾自己身份的方式,雖然在紅羽七大高手中排名第五,可是他刺殺的本領卻不遜於七大高手中的任何一個。”
“我們也對他的身份感到意外,所以才四處追他的下落,想將他擒獲之後詢問一些事情。可是沒想到他不但刺殺功夫了得,隱藏行蹤也是一把好手,我們費了很大的功夫才追查到他的蹤跡,沒想到還是被他跑了。我原以爲少俠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看樣子你也不知道。”東方憲搖着頭說道,神情有些沮喪。
無心愣住了,他怎麼也無法將紅羽、信使和七賢王聯繫到一起,這實在太令人吃驚了,甚至讓人不敢相信。
沉默了半晌,無心似乎想起了什麼,急忙開口問道:“那那夥紅衣殺手是什麼來路?也是紅羽的爪牙?”
既然青錘欒勝是紅羽的人,那和他一起出現的那些紅衣殺手也應該是紅羽的人,而且這些人幾次三番的想要對自己不利,一定是跟自己有什麼仇怨,而和自己結怨最深的莫過於紅羽了。
可是東方憲卻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這個我們也沒有查出來,這夥人之前從沒有在江湖上出現過,也沒有聽說過,暫時還查不到什麼線索,但是上次在風月谷外那些對我妻兒動手的應該也是這些紅衣殺手的人,也許他們出現在那裡和你去救青錘欒勝也有關聯。”
當時無心從紅衣殺手手中將東方憲的妻兒救出來以後,風月谷的人就去查探過那夥紅衣殺手的身份,可是在密林中死在無心手裡的那些紅衣殺手卻莫名其妙的離奇失蹤了,好像從來就沒有去過一樣。
聽了東方憲的話,無心的心裡更亂了,原本以爲揭開了心中的疑慮,可是沒想到疑慮卻更加的深了,看樣子事情絕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一目瞭然,這裡面有很多東西都太過蹊蹺,但彼此之間卻又好像存在着某一種關聯。
想了半天,還是想不明白,無心使勁的搖了搖頭,乾脆不想了,否則只會越來越亂,更加理不出頭緒。
於是看了看東方憲,淡淡的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耽擱二谷主了,你們趕緊去追青錘欒勝吧,晚了恐怕他就離開這裡了,就此告辭吧。”他的心很亂,因爲這件事牽扯太多了,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樣,那這真是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東方憲點了點頭,也不糾纏,抱了抱拳,緩緩說道:“好吧,那告辭了。”說着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說道:“不過我還是想多提醒少俠一句,不要被奸人矇蔽了雙眼,被小人利用。”說完,帶着手下急匆匆的離開了,向着青錘欒勝可能離開的方向。
無心皺起了眉頭,看着東方憲離開的背影,覺得東方憲的話很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一樣,然後突然想起了當日在風月谷中東方絕對自己說過的話,臉色變得凝重,帶着滿心的疑惑,轉身向巷子的另一頭走去。
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人的來歷,就沒有必要再去追查,省得再跟風月谷發生什麼衝突,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儘快讓自己冷靜下來,慢慢理清自己心中的疑惑。
無心一個人,在這個不知名的小鎮上緩緩的前行着,走得很慢,不時有路人從他的身邊經過,都在詫異的看着這個看似魂不守舍的奇怪少年,可他卻渾然不覺。雖然刻意的不去想心中的那些疑問,可還是忍不住去想,但越想心中卻越亂,沒有一點頭緒。
就在這時,無心突然看到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個衙門,倆名捕快一動不動的守在衙門的入口,看起來很威嚴,旁邊的路人都在刻意的繞開一段距離,選擇避着走。看到這倆名捕快,無心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快步走了過去。
守在門口的倆名捕快看到有人靠近,表情嚴肅的看着無心,其中一人伸手攔住了無心的去路,緩緩的問道:“什麼事?”也許是當差當習慣了,身上自然而然的帶着一絲威嚴。
無心沒有說話,伸手從腰間摸出了一個東西,向倆名捕快示意了一下。倆名捕快見狀,愣了一下,連忙向無心鞠了一躬,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顯得異常的恭敬。
無心沒有時間跟他們客套,看了其中一個人一眼,淡淡的說道:“跟我進來。”說着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然後徑直走進了衙門之中。
他給倆名捕快看的,不是別的,正是那塊只有六扇門總統領纔有的令牌,只要拿着這塊令牌,天下所有的捕快,衙門都可以隨意調遣,所以倆名捕快的態度纔會突然轉變的那麼快。
剛一走進衙門,無心就轉身看着那名捕快說道:“你們這裡平時怎麼將消息傳入京裡?”
捕快愣了一下,疑惑的說道:“如果是重要情報的話就派人騎快馬加急送到京中,如果是特別緊急的時候會用信鴿傳遞。”他不明白眼前這個穿着奇怪的人什麼意思,而且怎麼看也看不出哪裡有半點捕快的影子,可是既然對方拿着那塊令牌,他也不好說什麼,心想應該是哪一位京中的捕快出來暗中調查什麼大案。
無心一聽,來了精神,繼續問道:“那怎麼才能讓它將情報送到該送到的地方?”
捕快聽了,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無心,心想這到底是不是六扇門的人,怎麼問了一個這麼白癡的問題,可還是耐心的說道:“這些信鴿都是由京中統一訓練過的,只要把書信綁在他們的身上,他們就會自動飛回京城,如果想要讓他們精準的送到一個特定的地方,那就必須要讓他們聞一聞出自那個地方的一件物品,只要它記住了那個味道,就算是讓它送到某一個人的手裡,也會精準的送到,不會有錯。”
這些是每一個朝中在冊的捕快都應該知道的事,所以當無心問出這個不是問題的問題的時候,他纔會如此驚訝。
無心聽完,立刻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好,那你趕緊給我一隻,我有重要的情報要送往京中。”說着長吁了一口氣,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神色。
“那我得向知府大人稟報一下。”捕快爲難的說道,態度十分認真。
無心揮手製止了正要離開向知府稟報的捕快,板着臉,嚴肅的說道:“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則一旦走漏了風聲,那就是殺頭的大罪。”
雖然事情的確緊急,但也未必像他說的那麼嚴重,他之所以這麼說,確實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因爲現在一切是真是假還未可知,如果走漏了風聲,確實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捕快一聽無心的話,急忙點了點頭,迅速去給無心取來一隻裝在籠子裡的信鴿,真的沒有去稟報知府,因爲他覺得既然是京中來的捕快,那份量一定不輕,就算到時候知府怪罪下來,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於是,無心手裡提着一隻鴿籠急急忙忙的離開了衙門,找了一家客棧走了進去,打算先找一個棲息之所。
可是無心卻沒有發現,有一雙眼睛正隱藏在暗中,目睹了從衙門到客棧之間發生的這一切,直到無心走進客棧之後才緩緩離開,消失在人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