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永遠都不要只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因爲說起來總會比做起來要容易的多,當你整天誇誇其談,自得其樂的時候,是否想過當有一天事情真正發生,結局卻沒有如你預想的那般發展的時候你將如何自居?也許面臨的將是狂風驟雨般的打擊,讓你應接不暇,目瞪口呆。
夜,依然很黑,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輕風不再,反而越來越颳得大了,似乎是想通過風聲來掩飾一些東西,讓夜幕下的一切顯得更祥和一些。
一間燭光稍顯明亮的房間裡,坐滿了人,很多人,全都圍坐在一張巨大的長方形的桌子周圍,都在誇誇其談的爭論着什麼,依稀可以聽到他們都在共同談論着一個人,一個熟悉的名字,血刀無心。
在桌子的最頂端,坐着一個人,一個全身黑衣,臉蒙黑紗的人,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聽着周圍人不相上下的爭論,看起來面無表情。
“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三思而後行,而且組長已經說了,那姑娘我們只能抓,不能殺,如果這樣,就難免畏首畏尾,到時候去再多的人也沒用,還是會是在血刀無心的刀下,而且他最恨的就是有人動他身邊的人,我們這樣明顯是在招來更慘烈的報復。”一名年紀看起來稍長的黑衣人面容嚴峻的說道,似乎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的看法。
另一名年紀略小的黑衣人不屑的撇了撇嘴,大聲反駁道:“你如果怕了,這次行動你可以不去,我們大家去。很明顯,我們的計劃是有效的,如果不是他那個手下半路殺出來,也許我們就成功了,通過他最在乎的人是最容易殺掉他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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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說了,他還有手下,而且個個武功不在你我之下,一直形影不離的跟隨在他身邊,如果真的那麼好殺,藍狐早就把他殺了,還用得着我們血影嗎?”年紀稍長的大漢毫不退讓的反駁道,面色通紅,看起來情緒激動。
原來,紅羽之中除了血影,另外的那些殺手叫做藍狐。血影穿紅衣,藍狐穿藍衣,但是紅衣明顯比藍衣要高一個級別。
這時,似乎誰都沒有發現,一個漆黑的身影正隱藏在屋檐下,靜靜的聆聽着屋中的爭論,一動不動。也許是爭論聲太大了,也許是屋外的風聲掩蓋了一切。
爭論還在繼續,始終不能夠統一,現場分成了兩撥人,一撥是贊成以同樣的方式去再一次截殺血刀無心,而另一撥比較保守,認爲那隻會招來血刀無心更瘋狂的報復。
蒙面黑衣人冷冷的看着面前始終爭論不下的衆人,眉頭越皺越緊,臉色越來越陰沉。終於,他實在忍無可忍,用力拍了一下桌面,大聲的說道:“閉嘴!都別爭了!”
聽到蒙面人的話音,所有人都停止了爭論,閉上了嘴巴,似乎對於蒙面人十分的忌憚,誰也不敢再多說半句。
“等你們爭出個結果來,說不定人家早就追上門來把刀駕到你的脖子上了!一羣廢物!廢……”蒙面黑衣人略顯激動的大聲說道,語氣中明顯帶着失望和一絲怒意,可是他話剛說到一半就停住了,眯了眯眼睛,看向了窗外,眉宇之間顯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驚訝。
“誰在那裡鬼鬼祟祟的!出來!”蒙面人大聲的衝着窗外喊道,眼睛緊緊地盯着窗外那道若隱若現的黑影。
聽到蒙面人的話,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紛紛扭頭向窗外看去。透過屋中明亮的燭光,一道黑色的影子印在了窗戶上,看起來是那麼逼真,那麼近在咫尺。有人甚至已經不由得驚呼出聲,也有人已經拔出了手裡的兵器。
黑影沒有說話,依舊靜靜地站在窗外的屋檐下,就像是一隻來無影去無蹤的鬼魅,透着一股陰森可怖,讓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還愣着幹什麼!出去把他拿下!”蒙面人的聲音這時候再一次傳來,下達了動手的命令,如果窗外的人不是自己人,那就絕對不能讓他活着從這裡出去。
聽到蒙面人的話,黑衣大漢們蜂擁着向門口衝去,很快衝到了屋外,然後他們就看到剛纔在屋檐下,站在窗邊的那個黑影縱身向後掠開,跳到了院落的中央,再一次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漆黑的斗篷,漆黑的帽檐,漆黑的刀,一點點映入衝出屋外的所有人的眼睛裡,雖然他們衝出來了,但卻沒有一個人敢貿然上前,因爲他們誰都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黑影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時候,那名在所有人當中算是最沉穩的蒙面黑衣人緩緩走了出來,分開了擋在門口的人羣,走到了最前面。然後他就看到了站在院落中央的那個不請自來的黑影,緊接着他就睜大了眼睛,眼神中帶着一絲驚訝。
正在這時,一名慌亂的黑衣人從不遠處跌跌撞撞的衝了過來,邊跑嘴裡邊不停的喊着:“不好了,不好了,有人闖進來了,我們的人被殺了!”可是等離得越近,卻越覺得有一絲不對勁,因爲他看到了一個黑影正站在院落的中央,而且自己一方 的人馬卻全都聚集在一切,與黑影相對而立。
所有人看到這名姍姍來遲的報信者之後,臉上都是一副恨死不死的表情,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這人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終於,站在院落中央的黑影在萬衆矚目之中擡起了頭,看向了站在對面虎視眈眈的敵人,眼神冰冷,蒼白的臉頰之上沒有一絲表情,有的只有隱隱的一絲怨恨,伴隨着一股殺氣,逐漸在這個不算很大的院落之中擴散。
“血刀無心???!”一聲驚呼響起,顯然已經有人認出了這個突然出現在院落中的黑影,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看樣子,這裡還有老熟人在。
隨着這一聲喊,所有人都已經知道,血刀無心真的來了,他來報復了。人們不禁開始在腦海中回想剛剛那位年紀稍長的同伴所說的話,如果你第一次殺不了血刀無心,那你就只有等着被他殺了。
沒錯,院落中的這個人,除了無心不會再有別人。當他架着那名被他扭斷脖子的黑衣人打算繼續深入的時候,他發現了這間人聲嘈雜的屋子,於是便隱藏在了屋檐下,打算一探究竟,然後就被蒙面黑衣人發現了。
這時,無心已經發現了站在對方人羣中蒙面黑衣人,而蒙面黑衣人此時也正在看着他,倆個人,四目相對,眼神中神色不同,但同樣複雜。
當看到這名蒙面黑衣人的第一眼,無心就已經認了出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次在武當決選武林盟主之時,突然出現的那名黑衣人,當時無心就與他交過手,可是雷震受傷之後就被他逃走了,並沒有分出勝負,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再一次遇見,而且看樣子他應該是血影的首領,因爲無心剛纔聽到了組長二字。
“久違了。”無心看着站在人羣中的蒙面黑衣人,冷冷的說道,聲音沙啞,又似乎帶着一絲興奮。
蒙面人沒有說話,好像他在無心的面前總是不願意說話,似乎是在刻意的隱藏着什麼,擔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蒙面的人,大多都有倆種想法,一種是爲了增加神秘感和威懾力,另一種是爲了隱藏身份,而面前的蒙面黑衣人應該是後者。
“就是你派的殺手去少林截殺的我嗎?劫持人質也是你的計劃?”無心眯了眯眼睛,冷冷的問道,情緒已經開始不再那麼平靜,一股磅礴的殺氣瞬間釋放,如排山倒海一般席捲着在場的所有人。
蒙面黑衣人似乎早就想好了對策,不管無心說什麼,怎麼說,他都沒有打算多說一句,只見他默默的擡起了手,向前輕輕地一揮。這是信號,動手的信號。
果然,就在蒙面黑衣人擡起的手還沒有完全落下之際,早就拔刀相向的黑衣大漢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再猶豫,一窩蜂的衝向了院落中央的無心,似乎是在擔心別人搶了自己的頭功,雖然他們內心是恐懼的,但是他們卻不得不衝上來,因爲他們認定,就算血刀無心再厲害,也絕對不可能是他們所有人的對手,拖也能拖垮他。
一道亮眼的,猩紅刺眼的血紅色光芒亮起,伴隨着一聲龍吟之聲,映紅了半邊天,也照亮了蜂擁而至的敵人那一張張醜惡的嘴臉。人性,在這一刻是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就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嘲笑着現場的所有人,也嘲笑着整天心懷叵測的世人。
拔刀了,無心再一次拔刀了,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猶豫,因爲從踏進這間院子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自己爲何而來,又爲何把刀。此時已經到了不得不拔刀的時候,爲了敵人,更爲了他自己。
就在紅光初現的那一瞬間,血刀已經被無心閃電般向後揮出,沒有片刻遲疑,不早不晚,不偏不倚,狠狠地劈在了一個人的胸膛之上!
緊接着是一聲響徹天際的慘叫,叫得不只是疼痛,還有一絲無處發泄的恐懼,因爲血刀太快了,快得沒有一絲反應的機會,快得他差點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開膛破肚。
這個人,正是剛纔慌慌張張衝過來報信的人,原本他想偷偷地潛到無心的身後,打算動手殺了無心,也算爲自己的失職挽回一點顏面。可是他太低估了血刀無心的實力,也太高估了他自己,所以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
眼看着敵人已經一窩蜂的衝了過來,無心沒有再猶豫,用力拔出了嵌在身後黑衣人身體裡的血刀,迎着敵人衝了上去,沒有遲疑。
血刀一揮之間,無數的血滴就像是一道道暗器,鋪天蓋地的落向了蜂擁而至的敵人!那是他們同伴的血,骯髒之中帶着一絲惡臭,此時卻被他們做夢都想殺掉的敵人當做了扼殺他們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