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菱君這才魂魄歸位,低下頭戰戰兢兢的走上前,行禮道:“草民南菱君,拜見宋將軍。”
“請起吧,你是笑兒的朋友?”宋源問道。
南菱君直起身子,大氣都不敢出,低着頭支吾道:“是,不,不是,何姑娘救了草民,是草民的恩人。”
何言笑轉臉看看宋源,南菱君這是被宋源嚇的都不會說話了?
“不必害怕,坐吧。”宋源溫聲道。
他一點也不意外南菱君會怕他。
實際上,像何言笑這樣一點也不怕他的平民百姓不多。
就算是爲官的,也有一見他就怕的。
在屋裡伺候的侍衛從角落搬來把椅子,放在何言笑身旁。
南菱君偷看一眼何言笑,低着頭挪到椅子跟前坐下,也只坐了一點邊。
“義父,看來您挺嚇人啊。”何言笑打趣道。
“呵呵呵,也就是你這個丫頭膽大。”宋源笑着用手指點點何言笑。
南菱君是知道何言笑認了宋源當義父的,只是他害怕宋源,所以這兩日都躲在屋裡不敢出來。
幾個主事見主子們說笑,也都露出笑意,書房裡的氣氛爲之一鬆。
氣氛鬆緩了,南菱君也就不那麼緊張了,何言笑便將賬簿遞給南菱君道:“南菱君,你不是學了幾日管賬嗎?你來看賬簿吧。”
“那,那草民就斗膽了。”南菱君結結巴巴的說着,接過何言笑遞來的賬簿。
他以前是學過管賬的,跟着宋媽媽又學了幾日,看賬簿還是沒問題的。
“怎麼,你連管賬先生都找好了,真是有備而來啊!”宋源笑道。
“女兒要管着賺銀子嘛,哪有功夫管賬啊。”何言笑嬌俏道。
“對,乖女兒好好賺錢,義父可是窮的很呢。”宋源心情大好的說道。
“對了義父,我想跟你討個人。”何言笑趁熱打鐵。
“哦?你想討要誰啊?”宋源端起茶碗喝了口茶,一臉興致的問。
“我想討宋媽媽。”何言笑道,“我娘只管着小姐府的帳就是了,莊子裡的帳我想讓宋媽媽管着。畢竟她是老人了,不必我操心。”
“宋媽媽……”宋源沉吟一下,轉眼看向低頭看賬簿的南菱君道,“你不是找來了管賬先生?”
“義父,管賬只一個人哪裡夠啊,整個莊子幾千人呢。”何言笑聲音甜甜的撒嬌。
她一看到賬簿上的人口數,就感覺亞歷山大。
上輩子她那親爹的公司,上下也有幾千員工,但她可沒親自管理過啊。
“你這個鬼精靈的丫頭!”宋源笑斥一句,“宋媽媽可不是奴籍,沒有身契,她的去與留,你義父我可做不了主。”
“這麼說,義父是允了?”何言笑俏皮的眨眨大眼睛。
“只要你能說動宋媽媽留下,義父沒有不允的!”宋源爽利的說。
“那好,宋媽媽在哪呢?我親自去跟她說!”何言笑站起身道。
“宋媽媽在賬房呢。”絮兒應聲道。
“義父,那我可是去啦。”何言笑鬼鬼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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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吧,呵呵呵……”宋源擺了擺手。
何言笑嘿嘿一聲,帶着絮兒去賬房。
何言笑一走,書房裡又壓抑起來。
宋源與劉氏講着莊子裡的安排,南菱君低頭看着賬簿,幾位主事不時的報上各部所轄之事。
何言笑心情很好的跟着絮兒來到賬房,宋媽媽正打着算盤算賬呢。
兩位賬房先生坐在她下首,回報着府裡的流水。
伺候宋媽媽的丫鬟稟報說何言笑來了,宋媽媽急忙放下賬本站起身道:“二小姐,你怎麼來了,不是在將軍那座交接嗎?”
“哎,宋媽媽,你怎麼也喊我二小姐啊,還是叫我名字吧。”何言笑走到宋媽媽身前道。
“規矩不可費,我怎麼能直喚小姐的名字呢。”宋媽媽莞爾。
“見過二小姐。”兩位賬房先生起身行禮道。
“兩位先生不必多禮。”何言笑道。
丫鬟搬來把椅子,何言笑拉着宋媽媽坐下來。
“宋媽媽,你就叫我笑兒吧,別喊我什麼二小姐了。”何言笑抓着宋媽媽的手晃啊晃,“我過來可是請你來了,你要答應我啊。”
“好好好,叫你笑兒,你想請我做什麼啊?”宋媽媽笑着說。
何言笑的撒嬌的小模樣太討人喜歡了。
“我剛纔跟義父討要你呢,想讓你留下來幫我管着莊子的帳。義父說你不是奴籍,沒有身契,讓我自己來跟你說。宋媽媽,你留下吧。”何言笑大眼睛亮閃閃的看着宋媽媽笑着說。
“這……”宋媽媽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答應何言笑留下。
何言笑看看兩個坐着算賬的先生,說道:“兩位先生,我要與宋媽媽說幾句貼心話,你們迴避一下吧。”
兩個賬房先生聞言起身告辭退下。
看着他們走了,何言笑湊近宋媽媽低聲道:“宋媽媽,你若是想讓宋躍娶宋傾淑,就不能再跟着宋傾淑伺候人了。”
宋媽媽渾身一震,吃驚的看着何言笑。
何言笑擠擠眼睛:“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宋媽媽呆望了何言笑半晌,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
“這就是了,宋媽媽,留下吧,我聘你做大總管!”何言笑笑道。
宋媽媽深深的看着何言笑,忽然站起身,對何言笑福身行禮道:“二小姐大恩,老身沒齒難忘。”
“宋媽媽快起來,怎麼好好的忽然行禮做什麼呢。”何言笑雙手扶起宋媽媽道。
宋媽媽站起身,目中含淚的看着何言笑,揚手輕輕摸摸她滑順的黑髮道:“笑兒,謝謝你。自從你來了小姐府,不知幫了我們母子多少次。這恩情,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宋媽媽,你別這樣啊,弄的人家心裡怪難受的。”何言笑握住宋媽媽的手撅起嘴道。
“我是太高興了。”宋媽媽低下頭,拿出帕子沾沾眼角溢出的淚花。
“那你是答應留下來幫我咯。”何言笑高興的挽住宋媽媽胳膊。
“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這可是大好事啊。”宋媽媽擡起臉,笑着說。
何言笑說的沒錯,她若是一直跟着宋傾淑,那她就一直都是伺候人的奴婢。
只有脫離了將軍府,脫離了宋傾淑,她纔能有個身份。
她看得出何言笑是個能做大事的,跟着何言笑做事,好日子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