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暇哭笑不得,大小姐,你都十九了,不是九歲!你能不能別再耍孩子脾氣?
廳堂裡聚了三對人說話,何言笑與自己孃親說話,宋傾淑與無暇說話,狐狸在逗弄靦腆的寶兒,華昭與妹妹華小果就被晾在那沒人搭理了。
小果很拘束,這是她第一次來富貴人家家裡,到處都是富麗堂皇的,一塵不染的,她都不敢亂碰東西。
華昭卻沒小果的顧慮,這摸摸那看看,看到遠處靠牆的高几上擺着個高大的青瓷花瓶,便走過去圍着轉兩圈,摸一摸光滑發亮的瓶身,滿眼都是好奇與驚豔。
小果一個沒注意,看見哥哥又跑了,焦急的跑過去拉哥哥,小聲道:“哥!你能不能老實一會啊!這是人家家裡,不是大街上!你別亂溜達成麼?”
華昭的手正摸着花瓶呢,小果這麼一拉他,他來不及收回手,那隻手就不小心把花瓶撥歪了。
一隻歪倒一邊的花瓶,自然是站不住了,“呼”的一聲栽下去。
“呯!嘩啦!”
正使勁拉哥哥的小果一哆嗦,瞬間全身僵硬。
華昭一臉無辜的扭頭看着妹妹,指着地上摔碎的花瓶,“小果,摔碎了。”
小果嘴角抽了抽,瞬間溢出一眼眶淚花,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家呆萌的哥哥,用快要哭出來的聲音說:“哥,小果沒摔碎,你把人家的花瓶摔碎了,咱們可賠不起啊……”
“呃……”華昭後知後覺的看着地上一地碎片,陷入了沉思中。
這一聲突來的巨響,把廳堂裡的人都震了一下,將進來奉茶奉點心炭爐的丫鬟們也震了一下。
廳堂裡霎時一靜,數雙眼睛齊齊射向牆邊的小果和華昭。
小果內牛滿面,心裡哀嚎:老天爺!給我換個哥哥成不?
“喲,這小子真是,一來就摔了我家的花瓶?”宋傾淑怪怪的看着兄妹倆道。
何言笑瞥了她一眼,“是我家的花瓶。”
“哦,現在是你家的了。”宋傾淑訕訕的。
無暇扶額,這是什麼狀況?
“那個……”小果眼淚汪汪的看向何言笑,“二小姐,這花瓶……”
何言笑一笑,“沒事,不就是個花瓶嗎?把你哥哥賠給我就行了。”
“啊?”衆人齊聲驚異,各種古怪目光看向何言笑。
何言笑纔不管別人的目光,只看着華昭道:“華昭,你把我的花瓶摔碎了,所以我要你把自己賠給我,行不行?”
華昭耳朵一動,回過神,扭頭看向何言笑。
何言笑對他甜甜的笑。
華昭立刻癡了,望着何言笑花開一般的小臉點點頭,喃喃的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聽你的。”
“嘶……”衆人倒吸一口冷氣,小果都驚呆了!
“笑兒啊,你不是與瑾煜定親了嗎?這個小夥子是誰呀?你怎麼……”劉氏緊張的握緊了閨女的手。
都已經定親了,閨女可不能變卦啊!
侍立在劉氏身後的茵兒與月雲掩口發笑,她們都知道何言笑定然不是劉氏想的那個意思。
宋傾淑嘿嘿怪笑,心想若是那個楊瑾煜在這裡,肯定氣得跳腳了!
何言笑安慰的拍拍孃親的手道:“娘,你想差了,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華昭這人是個有靈氣的,學什麼都快,女兒是想將他收爲己用。”
“原來如此啊……”劉氏與小果齊齊鬆了口氣。
華昭耳朵又動了動,眼神中顯出一絲失望。
他還以爲她的意思是……
這時候,安頓好那五百人的何言信進來了。
“笑兒,你也不管那五百人,我將他們安置到兵營了。”
何言笑一驚,揚手掩住小嘴道:“哎呀!關顧着與孃親說話了,忘了那五百人!”
“你啊你啊。”何言信好笑的搖搖頭,扭頭看見站在牆邊的小果和華昭,還有一地的花瓶碎片,“那花瓶怎麼打碎了?”
“哦,沒事,華昭不小心打碎了。”何言笑接話道,“他已經答應把他自己賠給我了。”
“哦。”何言信點頭,忽然發覺何言笑這句話有歧義,又猛地看着何言笑,“啊?把他自己賠給你?”
“是啊,他以後得聽我的!”何言笑笑看華昭,“華昭,你說是不是?”
華昭一看見何言笑的笑臉就疲軟,就沒轍,連忙點頭道:“是!我以後都聽你的!”
他心裡壓根就沒想那打碎的花瓶,滿心都是何言笑的笑臉和她的話。
小果捂臉,她這個傻哥哥,就因爲摔碎一隻花瓶就把自己給賣了!
不過……
小果從指頭縫裡瞧着何言笑,她這個傻哥哥是喜歡上二小姐了吧?
哥哥一旦喜歡上什麼,就會豁出命去喜歡的。
可是二小姐已經有夫君了……
小果心裡也很喜歡何言笑這個和氣又有本事的二小姐,可是她心裡清楚,自家是配不上二小姐的。
但哥哥就是喜歡了,拉不回來了。
何言信一看見華昭的呆萌傻樣,心裡就明白妹妹爲何這麼說了。
看來妹妹是又拐騙人家癡傻少年了。
爲什麼說“又”呢?
何言信自顧自想的很歡樂,於是就笑了。
“好了,這兩位笑兒還沒引薦呢。”何言信看着依然站在牆邊不動的兄妹倆笑着走過去坐下道。
“哦,他們倆啊。”何言笑道,“妹妹華小果,哥哥華昭,他們原是青州城首飾鋪做首飾的先生。”
何言信聽罷點點頭,招呼華小果道:“小果姑娘,快過來坐下吧。”
華小果感激的向何言信道謝,拉着哥哥走過去坐下。
丫鬟們擺好茶點炭爐,何言信吩咐丫鬟將那打碎的花瓶收拾一下。
這時候劉氏的腦筋終於轉過彎來,原來閨女不是看上了那個看起來呆呆的華昭,而是想拉攏華昭爲自己所用。
劉氏在心裡感嘆,她是越來越看不透閨女了,自己是真的老了吧。
衆人正在廳堂說話,外面傳來一陣雜亂匆忙的腳步聲,隨之緞面的棉門簾一掀,一身淡青錦袍,頭戴公子冠,面上揚着淡淡笑意的夕流,也就是樂正綰綰走了進來。
“笑兒,你還捨得回來?將軍府住着太舒服了吧?”樂正綰綰一進門就笑着打趣何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