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笑怕薛郎中再問出什麼讓她答不上來,忙說道:“幸苦薛郎中了,既然您來這一趟,也去給奶奶看看吧。”
一聽何言笑提起楊張氏,楊永樂也反應過來,跟着說:“對,請薛郎中去給我娘也瞧瞧吧。”
薛郎中又看了何言笑一眼,點頭應了,起身道:“既然如此,那笑丫頭還是按我開的方子抓藥,再養半個月就能大好。”
“多謝薛郎中。”兄妹倆道了謝,何言信將二人送出去。
待送走了薛郎中二人,何言信返回來坐在炕前,一臉嚴肅的說道:“笑兒,你別瞞大哥了,那涼涼的藥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何言笑微垂着頭,咬着嘴脣,猶豫了一下,低聲說:“我懷疑,餵我那藥的是楊瑾煜,他怕是提前回來了,就是沒露面。”
“哦?你怎知是他?”何言信探前身子低聲問道。
何言笑將那次被喂藥的經過說了一遍。
何言信聽罷微微皺眉,說道:“這個楊瑾煜,如此這般躲躲藏藏,是爲了什麼?”
“我也想不通。”何言笑搖頭,隨之又說,“算了,不管他,反正他又不是要害我。”
何言信沒說話,摸着瘦瘦白皙的下巴仍在想。
何言笑又拿起放在腿上的絹花道:“哥,我剛想到一個賺錢的法子。”
“哦?什麼法子?”何言信立馬來了精神,忙問。
“我知道娘在沒有農活的時候,會繡荷包賣錢。你看這絹花,是不是也不難做?”何言笑將絹花遞給何言信。
何言信眼睛一亮,接過絹花左瞧右看,說道:“大哥不懂這種繡活,若是能拿回去給娘瞧瞧就好了。不過做絹花的布料怎麼辦?那可不是一般的粗布就行的。”
“布料嘛……”何言笑想了想,“做這種絹花,不需要大塊的布料,碎布頭就行。你去鎮上和城裡看看,哪裡能買到便宜的碎布頭。對了!成衣店和布店!”
何言信緩緩點頭,起身坐在炕邊,將絹花插在何言笑頭髮上,看着何言笑的小尖臉揚起微笑道:“我家笑兒越來越水靈漂亮了。”
何言笑撅嘴,揚手取下絹花,用力放在何言信手中道:“你還是把它拿回去給娘吧,讓娘看着做。若是能買到相近的碎布頭,做出來的絹花能賣個好價錢呢。”
“這……”何言信有些爲難。
這絹花可是妹夫送給妹妹的,他這個大舅哥拿走了像什麼話。
再說了,被楊家人知道的話,又得戳他們何家的脊樑骨。
“不必爲難,拿走吧,這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突來的聲音把兄妹倆嚇一跳。
二人擡頭一看,只見一身墨灰長袍的楊瑾煜已經進了屋。
何言笑瞪他一眼,別開臉不搭理他。
“你是……”何言信有些緊張的站起來。
“你瞧瞧笑兒的模樣,還不知我是誰?”楊瑾煜勾起好看的嘴角,打趣道。
“哦,是妹夫啊,快坐。”何言信急忙將手裡的絹花塞進何言笑手裡,站開一旁。
何言笑見自己大哥見了這小子竟然這麼侷促,頓時不高興的說道:“大哥,你怕他作甚,他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啊!”
“呵呵呵……”楊瑾煜發出一陣好聽的輕笑,走過來坐在炕邊道,“你這小丫頭,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一看見我就這麼大氣?”
何言笑小臉一紅。
其實楊瑾煜並沒得罪她。
若是那涼涼的藥真是楊瑾煜偷偷餵給她的,她還得謝他呢。
只是她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做了他的媳婦,心裡有點牴觸他罷了。
何言信見自己妹妹的小模樣,又看看一臉溫柔微笑的楊瑾煜,心中劃過一道明悟。
“呃,我去廚房看看笑兒的藥好了沒有,你們聊。”何言信丟下一句,而後逃也是的大步離去。
“哎,哥……”何言笑眼睜睜看着自己大哥丟下她跑掉了。
“嗯,大舅哥是個好的。”楊瑾煜點頭。
真是知趣的大舅哥。
“切!”何言笑撅起嘴。
她真的不想和這個小傲嬌男單獨相處啊。
“你的事,奶奶都告訴我了。”楊瑾煜正一正臉色,說道,“你進門的這幾年,楊家對你不好。”
“知道就好!”何言笑低下頭玩弄手裡的絹花。
“如今我回來了,楊家便不敢再對你不好。”楊瑾煜一本正經的說。
何言笑翻起大眼睛瞧了他一眼,猶豫一下,低聲說:“你早就回來了,爲何今天才出現?”
“哦?你怎麼知道?”楊瑾煜勾起脣角。
何言笑翻起眼睛瞧他的小模樣,令他心情很好。
“你餵我的藥,被薛郎中診出來了,方纔薛郎中去給奶奶診脈沒說嗎?”何言笑小聲道。
“原來如此。”楊瑾煜點頭,隨後一句,“薛郎中提你作甚,你不過是我的童養媳罷了。”
後面這句話成功挑起了何言笑的火氣。
童養媳怎麼啦!童養媳就不是人嗎?
怎麼這臭小子嘴裡的話總是能氣得人吐血呢?
何言笑沒好氣的說:“那就謝謝你的藥啦!”
接着就將手裡的絹花扔在他身上道:“還你的花!我不稀罕!”
楊瑾煜一愣,莫名其妙的看看掉在腿上的絹花。
這丫頭又怎麼了?
這臭脾氣,怎麼跟只小野貓似的?
何言笑見他一臉不知道怎麼惹到她的樣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看來這小子的傲嬌是天生的,根本不明白他的話多傷人自尊心。
好吧,以前的何言笑確實沒啥自尊心。
楊瑾煜有點頭痛,拿起絹花輕輕插在何言笑頭髮上,說道:“奶奶說你以前性子很軟,如今看來恰恰相反,你的脾氣真壞。”
“這短短几天我差點死了兩回,就是稀泥性子也磨硬了!”何言笑硬梆梆的說道。
楊瑾煜深以爲然的點頭,打量着何言笑蒼白瘦弱的小臉道:“你也太瘦了,要好好補補。”
“我也想補啊,拿銀子來。”何言笑朝楊瑾煜伸出小手。
楊瑾煜搖頭微笑,從懷裡拿了張銀票放進何言笑手裡道:“我銀子不多,但養活你還是不在話下的。這次回家,我帶了些補藥回來,已經囑咐申婆婆給你熬上了。今後你的膳食都由申婆婆親手打理,你只要養好身子等着與我拜堂就好。”
“嗯?什麼拜堂?”何言笑猛然轉頭,睜大眼睛看着楊瑾煜。
拿着銀票的手卻立刻縮回來,將銀票塞進懷裡。
這可是銀票啊!
白給的,不要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