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一臉擔心的望着圈內慘叫的楊王氏,心裡祈求老天爺,保住這母子倆。
小玉一邊哭一邊拉着小盼躲在楊孟氏身後,小穎咬住嘴脣忍住眼淚拉着嚇呆的小志,盯着圈子裡的楊王氏擔心。
楊孟氏冷眼看着,心想活該!讓你仗着大肚子就作威作福!
一屍兩命纔好呢!省得讓我看着堵心!
這時候,所有人都沒想起過仍躺在楊家二房屋裡的楊馬氏。
“啊——啊——”楊王氏仍在慘叫,一聲比一聲淒厲。
申婆婆揚起滿是鮮血的雙手,給何言笑打啞語。
何言笑看着申婆婆的手勢,楊王氏大出血,胎位不正,生不出來。
這是難產!很可能一屍兩命!
何言笑皺起眉頭,高聲說道:“派人去找楊瑾煜!讓他儘快帶喬老頭過來!孕婦大出血難產!讓喬老頭帶着藥來!”
何言笑話音未落,兩個蒙面人影箭一般竄出去,向傲河山莊疾馳。
深呼吸一口氣,何言笑低聲道:“申婆婆,別急,你好好接生,我來止血正胎位!”
申婆婆點頭,繼續爲楊王氏接生。
“三嬸,忍忍痛,控制好呼吸節奏。”何言笑一邊安撫楊王氏,一邊凝神盯着她的身子,雙手撫在她的肚子上。
眼前的楊王氏變得灰暗,肚子裡的胎兒卻變得灰亮,可見胎兒本身養的很好很健康。
只是那胎兒,因爲方纔那一摔,幾乎橫在楊王氏肚子裡。
宮口不開,胎位不正,出血越來越多。
何言笑眉頭緊鎖,咬牙盯住那出血的地方,拼命用意念阻止出血。
同時她的手也沒有停,用按摩手法緩緩推正胎位。
他們周圍一共燃了四坑火堆,火光在逐漸變小。
何言笑已經無暇分心,申婆婆卻覺得快看不見了。
她擡起頭對着一旁的老太太楊張氏“啊”了兩聲,指指火坑。
老太太會意,轉身走到圈外道:“各位鄉親,幫忙再撿點柴火,火快熄了。”
在圈外坐着歇息的村民們也歇的差不多,紛紛答應着去撿柴。
楊家人只要能動的,都去撿柴火了,唯獨楊孟氏站着沒動。
老太太也懶得理會那個拎不清的楊孟氏,轉身望着努力控制呼吸的楊王氏擔憂。
傲河山莊內,楊瑾煜在校場擂鼓了一刻鐘左右,場上便集結了五百多莊兵,還有動作較慢的陸續趕來。
莊主宋憑集齊了莊主府的二百侍衛,趕過來替換下楊瑾煜擂鼓。
楊瑾煜看着場中列隊站好的兵士鬆了口氣,想來那些假山賊聽見傲河山莊擂鼓,定然會放棄追趕古河村村民,轉而攻打傲河山莊。
畢竟那些假山賊真正的目的,是傲河山莊的糧食與草藥。
一旦他們發覺傲河山莊有了反應,定然不會再浪費時間追趕村民。
宋憑站在閱兵臺上,剛想宣佈去救援二小姐,楊瑾煜及時截住他道:“如今已經不必再去救援笑兒,宋莊主安排迎敵吧。那些山賊是大涴國邊軍假扮的,目的是傲河山莊的糧食與草藥。”
“哦?你可能確定?”宋憑臉色一變。
“我能確定!那些假山賊定然已經放棄追殺笑兒,轉道來攻打傲河山莊,就在北邊的林子裡。”楊瑾煜說道。
“那好,我來安排迎敵,你快回去將二小姐接進來。”宋憑道。
楊瑾煜點頭,飛身躍起向北邊疾馳而去。
其實楊瑾煜一點也不看好傲河山莊的這一千莊兵,他還是希望閉雲儘快帶來淮陽城的城防營。
這些假山賊人數可不少,粗略估計也有兩千多人。
這傲河山莊的區區一千老弱殘兵,怎麼會是那兩千假山賊的對手?
若是實在頂不住,那就只能帶着他的人將劉氏與何言信保護住,其他人他就顧不上了。
不過想來那些假山賊只爲了搶糧搶藥材,不會有功夫殺人。
楊瑾煜一路想着心思來到傲河山莊北邊的池塘,一眼看見樹林中人影攢動火把閃爍。
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楊瑾煜皺皺眉,身形一晃衝進樹林,隱在暗處盯着那些衝過來的假山賊。
先衝出樹林的一些假山賊沒有急進,而是站在原地等候集結隊伍。
接着便是一批一批的假山賊出了樹林,紀律嚴明的列隊等待。
楊瑾煜猶豫一下,既然這些假山賊已經衝到這裡,可見笑兒他們應該已經沒有危險,那他不如回去幫忙宋憑守住山莊。
這裡離淮陽縣城並不算遠,若是急行軍,應該天亮前就能趕到。
只要這一千莊兵能守一兩個時辰,等城防營一到,內外夾擊,就能將這兩千假山賊留在這裡!
心裡打定主意,楊瑾煜轉身又趕回校場報信。
兩個楊瑾煜帶來的蒙面人,繞過在樹林外集結的假山賊,往小姐府趕去。
他們不知道楊瑾煜如今在哪,只好先去小姐府,找個人問問擂鼓的地方在哪。
其實他們很想直接去將喬老頭搶出來帶去見何言笑。
不過何言笑既然安排他們先找着楊瑾煜,定然是因爲那喬老頭不會隨便跟着人走。
二人來到小姐府,府門前卻燈火明亮,幾個丫鬟與南菱君以及寶兒,站在門下石階上往校場張望。
“嘿!寶兒!”兩個蒙面人落在小姐府門前,其中一個拉下蒙面朝寶兒微笑招手。
衆人嚇了一跳,看到來人都放下心,這人他們是認識的。
“酒不醉公子,您怎麼來了?”寶兒揚起靦腆的笑容,好似並不知道傲河山莊正岌岌可危。
南菱君往後縮了縮,努力縮在幾個丫鬟身後。
就像不喜楊瑾煜一樣,他同樣不喜酒不醉。
因爲楊瑾煜那些人,害他都見不上何言笑幾面。
他們身後的大門旁探出顆小腦袋,那是五猴。
“寶兒,你可知道哪裡擂鼓?”酒不醉問道。
“擂鼓的是校場,就在莊主府後面,從這裡往東走就是。”寶兒指向東邊的校場。
酒不醉一拱手,“謝啦,我這就過去找人。寶兒啊,回去讓你師父準備好藥材,何言笑的三嬸在北邊林子裡難產,急需你師父去救人。”
寶兒臉色一變,焦急的說:“我這就去稟報師父!”
說罷,他便火急火燎的跑向西跨院。
酒不醉搖搖頭,這傲河山莊都要被山賊搶了,寶兒卻一點不着急。
如今一聽有人等着救命,他就急了。
這就是醫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