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手臂?給我做的?”宋憑震驚的瞪起眼睛,無法置信的擡起臉看向何言笑。
何言笑微笑着點點頭,“對,就是給你做的。”
“這,這……”宋憑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嘴脣顫抖起來,腦中一片混亂。
雖然這是一條木質的手臂,可是對他這個失去了左臂多年的人來說,一條木質手臂也夠讓他驚喜的了。
“宋叔先別急着激動,我還不知道這條手臂能不能頂用呢。”何言笑說着走過去,拿起桌上的義肢看了看。
關節處是用螺旋鐵釘連接的,還有彈簧,就與她畫出的圖紙一樣。彈簧和鐵釘上抹了油,關節處可以有壓力的對摺,卻不能反折。
義肢的手指是死的,手指無法做成關節那樣能動的,因實在是無法控制能動的手指。
當然這木質的手也並不是直板,而是帶了些生理彎曲,這樣可以勾起東西掛在手上。
不能與現代化的義肢相比,但是在這個古代,這義肢也算是畢竟超前的東西了。
項昆指着義肢連接肩膀處的皮帶道:“連接肩膀的地方,是用鹿筋與鹿皮做的綁帶固定。鹿筋有彈性,鹿皮柔軟不磨皮膚,兩者結合會讓義肢牢牢固定在肩膀上。只是鹿皮比較厚,到了夏天會很熱。”
“這,這,這要怎麼戴上?”宋憑激動的問。
“我可以先戴在木人上給你們看看。”項昆笑着說。
“行啊,木人在哪呢?”何言笑問。
“隨我來。”項昆轉身走到屋子南頭,只見窗前放着一個木頭人。
這木頭人沒有五官,身上只有下面圍着一塊布,上身是光的。
木頭人的肌理雕刻的栩栩如生,左臂只有肩膀頭,沒有手臂,想來就是爲了宋憑這條義肢雕出來的。
何言笑走過去圍着木頭人轉一圈,滿眼欣賞的說:“這木人是你雕的吧項昆?”
“是小人雕的。”項昆恭敬的回道。
“手藝真好啊。”何言笑讚道。
樂正綰綰與宋憑齊齊點頭,宋憑的眼神仍是很激動。
“那就快把義肢給木人戴上,讓我們看看。”何言笑看一眼宋憑滿眼的渴望說道。
項昆應是,拿了義肢給木人戴在左肩上。
戴義肢的過程很簡單,鹿筋帶子是個圓套,直接套在脖子上,那鹿皮寬帶卻是綁在****的,就像圍個裹胸一樣。義肢連接肩部的地方是個凹進去的半圓,將整個肩部鑲進裡面卡住。
綁緊之後,項昆朝一臉激動的宋憑笑着道:“宋莊主,你可以過來試試看這義肢是不是結實。”
“好!”宋憑用力點點頭,大步走過去摸摸那義肢,小心的握住小臂晃了晃,果真很結實。
“這義肢的關節處有彈簧和卡槽,您看。”項昆給宋憑介紹着,手握住義肢小臂往上面一折,小臂便如人臂那樣折了上去。
接着就聽“咔”的一聲輕響,似乎關節處卡住了,項昆鬆了手,那義肢便保持着彎起九十度的樣子不動了。
“這是……”宋憑驚奇的看着彎曲起來的義肢,眼中大放光彩。
“若是想義肢放下來,只需往上擡一下。”項昆說着,抓住義肢小臂往上擡了一下,又是一聲輕響,義肢小臂便垂了下來。
何言笑說道:“這義肢有幾個卡槽?能對摺幾個角度?”
“共有三個卡槽。”項昆一邊解釋,一邊抓住小臂對摺了三個角度。
一個是三十度角,一個是九十度角,一個是一百三十度角。
每一次對摺和放下,都需要往上擡一下小臂,小臂就能放下了。
“這,這簡直,簡直是……”宋憑激動的說不成完整的句子。
“好了,項昆,你給宋叔戴上義肢,讓他試用看看。”何言笑道。
項昆點頭,將義肢從木人上取下來,看着宋憑道,“宋莊主,脫衣服吧。”
“好!”宋憑激動的點頭,立馬寬衣解帶。
“咳!”樂正綰綰忽然咳了一聲,眼睛盯着何言笑。
何言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樂正綰綰。
宋憑剛解下腰帶,聽見樂正綰綰咳嗽,轉臉一看,就看見樂正綰綰與何言笑大眼瞪小眼。
“呃……”宋憑愣了一下,忽然想到這屋子裡有何言笑與羞花姐妹三個女孩子,頓時老臉微紅,不好意思的說,“那個,笑兒,你先回避一下?”
“啊……”何言笑恍然,對樂正綰綰道,“我說你幹嘛盯着我看,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那你還不快點回避?”樂正綰綰一挑眉。
“你……”何言笑說出個你字,後面的話就嚥下去了。
她本想說你爲何不迴避?可是馬上意識到樂正綰綰如今是男子扮相。
“好吧,戴好了給我看看啊。”何言笑無奈的丟下一句就出去了。
來到院子裡,只見莊丁們正有條不紊的各忙各的事,有莊丁搬着木料經過何言笑面前時,都會見禮問聲好。
看着這一番忙碌又欣欣向榮的場面,何言笑彎脣而笑。
然而她的笑容並沒有保持多久,就因看到一羣策馬奔來的人微微僵硬。
爲首那個氣勢洶洶的白鬍子老頭,正是喬老頭,這老頭的臉色可不善。
何言笑汗顏,她想起喬老頭跟她說過,要來看義肢一定要叫上他。然而結果,她只顧着讓宋憑驚喜一下了,卻忘了喊上喬老頭一起過來。
喬老頭領着寶兒、華昭、古秋寧父子與宋傾淑等一羣人策馬到了木工坊外,老頭子氣呼呼的跳下馬,大馬金刀的直衝到何言笑面前,瞪着老眼嗓門洪亮的說道:“丫頭!說好的來看義肢就叫上我!你到是自己來了!耍賴啊!”
何言笑還沒來及說話,花雲就上前瞪着喬老頭道:“我家小姐是太忙了沒顧上!你這個老頭子怎麼跑來了?”
“你這個小丫頭!我不跟你說!”喬老頭吹鬍子瞪眼,伸手撥拉開花雲,對何言笑道,“義肢在哪?快讓我看看!”
何言笑掩口發笑道:“宋叔在屋裡戴義肢呢,等他出來了你就看見了。”
“我現在就去看!”喬老頭說着就往前走,走了兩步卻又停下,扭頭問何言笑道,“在哪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