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看着哥哥喝湯藥跟喝糖水似的,小臉皺成一團,心想二小姐若是說這湯藥是甜的,哥哥也一定會認爲這湯藥就是甜的!
看着哥哥一勺勺的喝湯藥,她都覺得苦!
何言笑低着頭一路匆忙的來到弟子侍衛養傷的跨院,直到進了院門,她古怪的心情纔算緩了些。
這個華昭也不知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握住了她的手呢?
何言笑握了下被華昭握過的手,華昭的手暖暖的,軟軟的,絲毫不見粗糙。
手指纖細修長,握住她的手時特別溫柔。
還有,華昭一眼就看出她臉色不好,難道她臉色那嗎差嗎?
跟在何言笑身後的羞花姐妹目有憂色的對視一眼,好像那個華昭讓她們主子心亂了?
這可不是好事!危險啊!主子可是十師兄的媳婦!
這時何言笑回頭看着姐妹倆,摸摸自己的臉道:“我的臉色真的很差?”
姐妹倆一愣,還未說什麼,就聽一旁傳來酒不醉的聲音道:“是很差,要我說,你就別去赴什麼宴了,那個郝世子定然是沒安好心!”
何言笑轉頭看向走過來的酒不醉,見酒不醉面色淡然,目中滿是傷色,心裡也是一酸。
“不醉師兄,可去看過了幾位師弟的棺槨?”
酒不醉點頭,“看過了,都是上好的棺木。”
說罷,酒不醉眼神一冷,“笑兒,此事不會就這麼算了吧?”
死了九個精英弟子,怎麼能就此善罷甘休?
“自然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何言笑垂下眼簾,溫軟的話語裡滿是寒意,“如今已經得知是宣忻梵派了死士刺殺我,這筆賬當然是要算的。”
“要如何算?你可有主意?”酒不醉道。
何言笑棲身上前,酒不醉便低下頭湊近何言笑,何言笑附在他耳邊耳語一陣。
邑城的滿香樓,就在邑城正中央。
那是一處繁華之地,算是整個邑城的中心。
滿春樓二樓一處僻靜的雅間內,一身月白錦袍的郝翊嵐,與一身雪白大袖衫的郝翊琛,肩並肩站在窗前,遙望樓下的處處喧譁。
郝翊榕依然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癱在靠牆的軟榻上玩耍着吃零嘴。
沉默半晌之後,郝翊嵐忽然說道:“大哥,小弟送你一句話,聽不聽由你。”
郝翊琛神色不動,默默的聽着郝翊嵐繼續說:“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大哥,這句話你該知道的,那位二小姐已經訂了親,她的未婚夫楊瑾煜不是個簡單人物,你還是放手吧!”
“你對楊瑾煜知道多少?”郝翊琛忽然問道。
郝翊嵐愕然看着郝翊琛,“大哥,你還想怎樣?”
郝翊琛沉默片刻,遠目望着天際,淡淡的說:“我從沒有想爭過什麼,這次,我想試試看……”
“可是大哥……”郝翊嵐的神色微有動容,但還是不報任何希望的說道,“何言笑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如何爭呢?”
“若是楊瑾煜不在人世了呢?”郝翊琛轉過臉,深深地看着郝翊嵐。
癱在軟榻上玩耍的郝翊榕動作一僵。
夕陽一點點的沉沒,滿香樓裡越來越熱鬧,此時正是飯點。
一輛垂着淺紫帷幔,貴氣卻不張揚的馬車,緩緩停在滿香樓大門旁。
馬車前後都有騎馬的侍衛跟隨,馬車停下後,先下車的是一個面有桃花的美貌女子。
只是那女子似乎心有不快,撅着嘴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說什麼。
在二樓雅間的郝家兄弟一聽正主來了,忙親自迎了下來。
當然,郝翊榕是不想動彈的,他是被郝翊嵐硬拖下軟榻的。
何言笑下車時臉上是帶着笑意的,因宋傾淑不想坐馬車,她非要宋傾淑陪她坐馬車,所以宋傾淑就嘟囔抱怨了一路。
看見郝家兄弟來的門口相迎,何言笑與三人見禮,宋傾淑卻趾高氣揚的看着三兄弟道:“今兒你們運氣好!笑兒也心軟好說話!不然你們別想嚐到笑兒釀的酒!”
“呵呵,我可是都等不及嚐嚐二小姐親手釀的酒呢!”郝翊嵐打趣道。
郝翊榕一聽到何言笑親手釀的酒眼睛一亮,立馬來了精神,跑到何言笑跟前左右尋找道:“酒呢酒呢?酒在哪呢?”
“一說有酒你就來精神了?”郝翊嵐哭笑不得,上前打了下郝翊榕的後腦勺道,“給我安分點!有你喝酒的時候!”
“哦。”郝翊嵐一縮脖子,訕訕的低下頭退後一旁。
這時候,宋憑抱着個酒罈走過來笑道,“酒在我這呢,咱們還是先進去再說吧。”
郝家兄弟一臉驚訝的看看宋憑,他們這才注意到宋憑竟然雙臂齊全!
何言笑忙道:“有什麼話,咱們進去再說,別在大門口堵着門了!”
三兄弟將倒了嘴巴的話暫且嚥下去,引着何言笑進了滿香樓。
上了二樓進了雅間,郝翊榕便迫不及待的要嘗酒。
何言笑忙阻攔道:“三公子,我釀的酒不能空腹喝的嗎,會燒壞內腑的。”
“不不不!”郝翊榕急的上竄下跳,“我沒有空腹!我剛一直在吃東西呢!讓我嚐嚐讓我嚐嚐!”
郝翊嵐一臉好笑的說:“就讓他嚐點吧,不然他會鬧個沒完的。他也真是一下午都在吃零食,不算是空腹。”
何言笑聞言無奈點頭,並讓宋傾淑給郝翊榕倒酒,告訴宋傾淑不許倒多了,只能用茶碗倒一口的量。
郝翊榕不願意,剛想反駁一下子,卻看見宋傾淑一臉危險的盯着他磨牙,另一隻手還摸上了腰間的軟鞭。
郝翊榕嚇得一縮脖子,咽口吐沫道:“好,好吧,隨便你倒多少!”
他不怕旁人,可算是怕了宋傾淑了。
他與宋傾淑第一次在青州城玉雕鋪子見面,宋傾淑二話不說就一鞭子抽過來。
當時他可是嚇得不輕,若不是有世子哥哥及時出面相救,他英俊瀟灑的臉就開花了!
從此後,宋傾淑就成了郝翊榕的心理陰影了。
要知道郝翊嵐作爲世子那是習得一身好武功,可是他郝翊榕卻是從小在百般寵愛裡長大的,別說習武了,就是如今每日的晨練也是郝翊嵐這個世子逼着他做的,不然他怎麼會那麼懶,走哪癱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