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了兩句,日頭便往西邊落了,狐狸摸着肚子喊餓,何言笑便帶着衆人離開成衣坊進城。
這次他們沒有去聚香樓,而是去了巧麪館,巧麪館也有事情要處理呢。
坐在車裡,宋媽媽笑說:“笑兒,瞧你忙的,這一整日你又是東奔西跑的。”
“那我有什麼辦法?”何言笑靠着羞雲懶洋洋的說,“我啊,就是個勞心勞力的命!”
車裡的幾人都掩口發笑,心裡對何言笑僅僅十四歲的年紀就能承擔起這麼一大攤子事業佩服無比。
進了城,何言笑便派人去東市找人,通知那些逛街的人去巧麪館匯合。
進了巧麪館那條街,何言笑接到稟報說,他們的馬車隊人太多,怕是要堵着路了。
何言笑聞言掀開窗簾一看,好麼,從前面巧麪館門口到這邊街口,那人山人海車水馬龍的,簡直都快擠不動了!
“哇,怎麼巧麪館的生意紅火成這樣啊!”花雲看着前面洶涌的人流驚訝道。
何言笑眨巴眨巴大眼睛,似有所悟的說:“大概是罌粟粉與罌粟油惹出來的。”
車裡車外的衆人一聽,皆連連點頭。
他們都吃過用罌粟粉和罌粟油做出來的東西,那味道的確特別的香,只聞味道就很饞人。
騎在馬上的狐狸動動鼻子,立馬嚷道:“好香的味!我更餓了!”
“你就是個餓死鬼!”同樣騎馬的樂正綰綰笑斥道。
原先她是與何言笑同乘馬車的,不過後來去了成衣鋪之後,馬車裡的人就太多了,她便跟着狐狸騎馬了。
何言笑尋思片刻,吩咐呼延玉海道:“呼延玉海,巧麪館不是有後門嗎?咱們繞到後門那條街走。”
呼延玉海應是,吩咐馬車隊調頭。
巧麪館後門那條街倒是人挺少,他們的馬車隊很順利就到了後門。
莊丁上前叫開門之後,開門的夥計聽聞是二小姐來了,忙不迭的去前面鋪子報信。
很快楊掌櫃就親自迎出來,將何言笑等衆人迎進後門。
進了後院,後院也是一片繁忙景象,雜役夥計穿梭來往,手裡都抱着東西。
楊掌櫃將何言笑衆人讓進堂屋落座,笑呵呵問何言笑有何吩咐。
何言笑笑着說,他們就是來吃頓飯,找楊掌櫃商量一些事情。不過看着巧麪館這會這麼忙,她讓楊掌櫃先去招呼生意,不必在這陪着。
楊掌櫃滿面紅光的應了,何言笑又說他們還有些人要過來,讓楊掌櫃注意着點。
楊掌櫃應了,便告辭而去。
不大會楊掌櫃的兒子過來招呼他們,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相貌端正神色溫和。
不過他一報名何言笑就笑得不行,衆人都不明白她到底在笑什麼。
因爲,楊掌櫃的兒子叫楊戩。
何言笑見衆人都是一臉莫名的樣子,就連楊戩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便笑着說了一遍二郎神楊戩的故事。
當然,她不會長篇大論,只簡單的說了一個小故事。
衆人一聽就明白了,原來是這個楊戩的名字戳到何言笑的笑點。
楊戩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靦腆的笑着說他可不能與那天神相比。
因爲楊戩的名字,衆人說笑了一陣,把楊戩鬧了個大紅臉之後便等着上菜吃飯。
狐狸一個勁的嚷餓,讓楊戩親自跑去廚房給他們崔飯菜。
樂正綰綰斥責狐狸不懂事,沒見前面鋪子有多忙?你餓一會能餓死嗎?
狐狸小聲嘟囔着揉肚子,說什麼誰讓巧麪館裡的飯菜那麼香來着。
陪着伺候的楊戩說,自從他爹去罌粟莊弄來了罌粟粉與罌粟油,這香味一飄出去,巧麪館的生意就火爆起來。
以往不到飯點巧麪館的食客不會那麼多,可是自從用罌粟粉與罌粟油做菜之後,巧麪館從開門起就是顧客盈門,他爹都又加請了好幾個廚房大師傅了。
“罌粟粉與罌粟油如今產量還很低,你爹就從罌粟莊帶回來那麼幾斤貨,夠用多久的?”何言笑問道。
“回二小姐,”楊戩恭敬的說,“咱們巧麪館用罌粟粉與罌粟油做出來的菜和麪,開價最低十兩銀子,一般百姓是吃不起的。所以看起來食客很多,但真正吃得起罌粟飯菜的食客卻並不多,很多人都是聞着香味來,一聽菜價就不點了。”
“原來如此。”衆人紛紛點頭。
“這麼說,這罌粟粉與罌粟油可以撐一段時間?”何言笑問道,“能撐多久?”
“這個麼……”楊戩沉吟了一下,偷看何言笑一眼,一時竟不敢說了。
“怎麼?你不敢說?”何言笑奇怪的問。
楊戩垂下眼簾,小聲說道:“若是二小姐不怪罪小人,小人才敢說。”
“不怪罪不怪罪,你說吧。”何言笑道。
楊戩又看一眼何言笑,那小眼神跟只偷魚吃的小貓似的,縮了下脖子道:“二小姐這次來,大概要吃去罌粟粉與罌粟油半個月的用量。”
“……”衆人全都目瞪口呆!
合着他們來一趟是耽誤了人家半個月的生意?
“噗……呵呵呵呵……”樂正綰綰扶着額頭笑噴了,一邊笑一邊看着癟起嘴一臉委屈的何言笑。
狐狸也捂着肚子笑的不行,指着楊戩道:“我跟你說啊,哈哈哈……不止半個月!我們這才一半人都沒有呢!還有一大半人沒來呢!哈哈哈哈……”
“呃……”楊戩一下子瀑布汗,又用那種讓人忍俊不住的小眼神,偷看一眼癟着嘴委屈的何言笑道,“這麼說來,大概下個月巧麪館就賣不出罌粟飯菜了。”
“哈哈哈哈……”滿廳堂的人全都爆笑出來,只剩下何言笑都快哭了。
合着她這次帶着這麼多人來,是爲了吃垮巧麪館?!
“不行!”何言笑忽然臉色一正,嚴肅的看着楊家道,“你去廚房跟大師傅說,我們不吃罌粟飯菜!已經做好的就放在那推薦給客人吃!”
聽何言笑這麼說,楊戩立馬鬆口氣遵命而去。
廳堂內笑聲一滯,衆人的大笑僵在臉上。
神馬?!就因爲他們笑了幾聲,罌粟飯菜就飛了?
“咕嚕……”不知是誰的肚子叫喚了一聲,狐狸一下子癱在桌上趴着,喃喃自語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早知道就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