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寶聞言,直視着王琚的眼睛,茫然地搖搖頭,問道:外祖父,我們是來釣魚,您弄的東西是爬的?在地上能走?”
話剛一說完,張小寶就後悔了,對方是誰呀,那是王琚,可以在李隆基身邊的近臣,能是尋常人?自己表現得太過了,哎,都怪王琚鼻近的表現不怎麼好。
果然,王琚聽到了張小寶的話之後,剛纔欣喜的心情淡了點,他終於知道什麼叫通曉人情世故了。
自己的這個外孫子一定清楚自己讓人拿過來的是什麼,卻裝着不知道,只爲了讓自己高興一下,若是不聽他最後的回答,還真以爲他沒見過呢。
哎,孩子有時候太聰明瞭,大人也不好受啊。
想着想着,王琚又高興起來,外孫子如此作爲是爲了讓自己高興,那就說明孩子孝順自己,而且有這樣的懂事的外孫子,那可是八輩子求不來的,別人就沒有?
於是王琚也不在乎什麼了,對張小寶說道:“既然你知道了,咱們就扔下去看看,你給你的那隻掛餌,裡面的鉤不少,還有舌頭上也要放,最好是地龍或者是小水溝中的紅蟲。
旁邊有一個地方,你按住了,不然稱碰到了鉤和舌頭,它就合上嘴了,下面的網兜中掛石頭,掛別的東西最後還是要掉進水中,不方便打撈。”
“好的。”張小寶也沒繼續裝傻仔細看了看這隻木獺,按照王琚的說法,把餌掛的掛,放的放,這是爲了吸引不同的魚。
兩個人都做好了準備,便放了下去,等待着有魚過去吃,如果有魚碰到了,木獺就會合上嘴並且把下面墜着的石頭鬆開,自動漂上來。
看到外孫子把東西也放下去,王琚又拋進去幾個釣竿,對張小寶說道:“小寶啊,我差點忘了,你和鵑鵑不是尋常人,而且你們讓永誠管着的工部還有你們家的技術人員,設計出來的東西技術更高。
以後再遇到這等事情,跟我說實話你會得越多,我這個當外祖父的便越高興小寶,你說實話,你又沒有用你那裡的技術製作這玩意?”
王琚覺得以外孫子那裡掌握的技術,可以製作更好的木獺,遂有一問。
張小寶擺擺手回道:“外祖父,我怎麼可能製作這種東西?這玩意每次只能抓一條魚,我爲了我自己玩還行,但我哪有太多的時間用來玩?我整天都得想事情,別看我跟你過來釣魚,心中也得想着旁的。
我要麼不做,只要是我跟鵑鵑做出來的東西,必然是大唐姓需要的東西,我們也製作了抓魚的工具,卻不只這種小玩意而是放在漁船上的大傢伙,可以幫助拖網,方便出海打魚的漁民更輕鬆地捕魚、收拾魚的工具。
爲一己去做,那是真正的爲自己,爲大唐姓去做,大唐姓得到了好處我和鵑鵑也跟着高興,我們不心懷天下,卻在乎能爲大唐做什麼,比起能夠釣到多少魚來說姓的一句感激會讓我們更舒服。
無私便是自私,真正的無私我還沒見過哪怕做出了東西不留自己的設計名字,因爲只要想着自己做出來的東西能給別人多少幫助從而欣慰,就是自私的體現。
只不過一種自私是給自己帶來好處,另一種自私是給別人同樣帶來更多的好處,自私沒有錯,錯的是你屬於前者還是後者。”
王琚聽着外孫子的話,再看看自己那隻還沒有掛上餌並且放進水中的第三隻木獺,突然覺得臉上熱。
暗自想到,無怪乎陛下冷落自己,而看重小寶和鵑鵑,自己無非是一個幫着奪取權力的叫那個“機會主義者”小寶和鵑鵑纔是真正的坦蕩。
他們或許也有缺點和各種小毛病,但大唐的姓就認可他們,只因爲他們在對待大唐的事情上的執著與真心。
就如小貝反駁那個前來找事情,想要打擊小貝等人的山風一樣,表達的意思非常直白,就是“什麼倫理〖道〗德的,不要往我身上安,我不是聖人,我能做的就是這些,我在做,而且很努力了,至於我做錯了,錯就錯了,我願意去承擔責任。
我就是有個好哥哥和好姐姐,而你沒有,我在哥哥姐姐的幫助下,我能去幫助別人,而你呢,你只能當個什麼山野村夫,你當好你的村夫就行了,何必又來質問我?,原來還覺得小貝等孩子們爲何會這麼直接,現在清楚了,人家的哥哥姐姐也是一樣,骨子裡的強勢與坦然,然後給姓帶來實惠,纔是姓最喜歡的存在,而不是高高在上,滿口仁義〖道〗德的君子所能比的。
姓仰慕〖道〗德,但更需要的是稻米,姓需要仁義,但更需要的是對外的無敵,而小寶和鵑鵑正在做的就是姓需要的,一個改善生活,一個征戰四方。
那麼皇上同樣不需要一個會造反的人,需要的是穩定江山的人,一切就是這樣的簡單。
王琚終於理解了自己當初爲什麼被疏遠,那是因爲自己沒有馬上轉變,同時也清楚自己爲何又得到了皇上的賞識,因爲小寶和鵑鵑跟自己的關係。
小寶是自己的外孫,還有鵑鵑這個孫媳府,如果自己還是像以前一樣,是一個機會主義者,那麼可能出現的會是兩種情況,一種是小寶和鵑鵑跟自己造反,一種則是兩個人把自己看管起來。
這便是皇上的想法了,如此說來,皇上對小寶和鵑鵑的信任已經達到了一種駭人的程了,陛下就這麼相信小寶、鵑鵑不可能跟着自己造反?
張小寶的一番話讓王琚想到了很多。
想過了之後,王琚再看自己的外孫子時的眼神變得不同了,揮了揮手,身邊的人全部退遠,他問道:“小寶,若你和鵑鵑造反,會是什麼結果?”
張小寶的表情還是那麼平淡,似乎王琚問的事情就是個很小的問題,笑了一下回道:“那我們還得重新找一個皇帝很麻煩,也不值得我們去做,大唐的姓也同樣要跟着茫然一段時間。
人的生命是有盡頭的,我和鵑鵑不想浪費幾年甚至是十幾年的時間來重新讓大唐的姓堅定信心,那不划算。
外祖父,您知道麼,現在我和鵑鵑正在把大唐的工業展按照一個非常有效而直接的模式在進行,如果不走彎路,它的展速很快。
您會看到大唐的科技是跳着展的我和鵑鵑要做的是培訓人才我們繞過了所有展過程中的彎路,我們讓研窮的人相信他們研究的路絕對沒有任何錯誤。
一年,再有用不上一年的時間,您的馬車,馬豐?好,就叫馬車了,它一定能出現,因爲我和鵑鵑知道它是怎麼回事兒,我們不會讓研究的人員浪費過多的時間用在不確定的嘗試中。
更不會讓他們爲了試驗的材料而四處借錢和找投資,我們把這個過程省略了,這就是我和鵑鵑打造的超級工業〖革〗命。
就有如您製作的這個釣魚的東西,正跟您說的一樣,我知道,鵑鵑也知道,太簡單了,無非就是幾個互動的連桿而已,根本不算什麼,但您做的時候想了多長時間?又失敗了多少次?
而在工部,失敗,只是材料的選擇和熟練的不同上,並不是那東西本身錯了才失敗,我和鵑鵑控制着研究的方向與思路。”張小寶話中的意思表達的非常清楚了,就是他和王鵑可以在沒有任何錯誤的情況下,讓大唐以最快的速展工業,然後帶動其他行業。
每一天的時間都非常珍貴,他們不願意爲了一個皇上誰當的事情浪費幾年甚至是十幾年的工夫,有那個時間,大唐都展到另一個層次了。
王琚被自己外孫子的話給嚇到了,他還真不清楚大唐的工業展的進,可聽了此話,終於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與期待。
不知道那個能夠代替馬的車究竟會是什麼樣子的?能走多快?是不是所有的地全能走?
一年的時間,還是很快就過去的,自己將要見證一個新的東西的出現,比起自己做的釣魚的玩意,人家那個纔是真正有用的。
想了想之後,王琚再問:“小寶,如果有人要造反呢?還是跟你們親近的人。”“不可能,跟我們親近的人絕對不會造反,因爲他們知道,造反就是干擾了我和鵑鵑的設想,凡是有這種想法的人跟我們就不是親近,而是敵人,所以,造反的人在我和鵑鵑的想法中只有一個處理結果,那便是………殺。”
張小寶的語氣還是那樣的平淡,臉上也沒出現什麼額外的表情,但說出的話卻讓王琚心中一顫。
“小寶,我只是問問而已,既然如此,你去忙,魚也不用釣了,釣幾十條魚,對大唐姓也沒什麼好處。1…
王琚忽然間認爲,自己把外孫子找過來陪自己釣魚,是對大唐姓的犯罪,小寶,不是自己的小寶啊,而是屬於整個大唐。
張小寶刷的一下,擡起一根釣竿,上面有條一尺長的草魚在扭動,看着王琚說道:“外祖父,等回頭我給您做紅燒的草魚哦,要是能弄到胖頭魚,我就跟你做一道胖頭魚三吃。
外祖父,我突然想起個有意思的事情,不僅僅能賺錢,還能讓您的名聲更進一步,同時呢也給姓多一種制富方法以及讓富貴人家的人多點花消,產生利稅。”“啊?”王琚迷糊了,剛纔難道自己表達的意思不夠清楚,說是不用釣魚了,小寶咋還上癮了?而且釣魚要說小寶心不在焉,他釣的還最多,起杆的時機把握的還更好,但要說專心,釣着魚呢,怎又與自己的賺錢跟名聲,還有姓制富與稅收結合起來了?
“小寶,什麼事情?”王琚只能跟着問,他是真懵了,自己的這個外孫子也太強了點,釣魚技術那是不用說了,居然還能夠在這等情況下想到一堆的事情,無怪乎陛下總喜歡纏着自己的外孫子。
實在是太厲害了,在把別的事情做到很好的情況下,還能想到另外的事情,聽那幾個好處,估計又不是小事。
張小…寶詫異地看了自己的外公一眼,至於麼,釣魚本來就是娛樂,自己以前釣魚的時候決定的都是多少億的錢財的出入,否則誰還陪那些個人釣魚,閒的?
一般人也沒有資格跟自己釣魚,當然,出去王琚這個外公的身份,前前財政部長的身份也是可以的,人家可是當過戶部尚書。
一想到這裡,張小寶笑了,說道:“外祖父,我說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釣魚啊,您組織一下,成立個釣魚愛好者的一起玩的地方,就叫“協會”然後一起就有了。”“怎麼就有了?名聲我到是有了,其他的呢?錢如何賺?姓怎麼富裕,還有別人又朝哪裡花錢?”
王琚的經驗還讓他無法跟上張小寶的節奏,如果換成王鵑就方便多了,這也是張小寶和王鵑彼此在乎對方的原因,找個能懂自己的人,實在是太難了,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那是說不盡的孤獨。
張小寶也沒指望王琚一下子明白,解釋道:“您成立的釣魚協會,自然就能找到一堆的釣魚愛好者,然後我馬上跟着出釣竿以及各種漁具,是不是賺錢了,到時候二一添作五,純利潤給您一半的分成。
釣魚得找地方啊,還要有魚才行,無論找什麼地方,當地的姓都可以在旁邊支個攤子一邊賣漁具,一邊開個小吃店什麼的,甚至是一個重要的湖泊,您的協會過去,得給人家錢,人家纔給你們一個好的釣魚環境。
只要是有一定規模的貨幣流動,自然有稅收產生,無論是運輸,還是加工,或者是圈起來的地方提供的純娛樂,尤其是在活水中釣魚,您得坐木排?人家搖木排的人平時渡人收十文,收你們一文,你們給不給?”“給,我組織的協會中的人,不差這點錢,隨便扔出去點也比一文多,那漁具有人買?不會自己做?”王琚這下跟上節奏了,卻是吃驚非常。
“別人自己做的,不僅僅浪費工夫,也沒有我專業呀,外祖父,讓您看看我的釣具,我這個大箱子,早準備好了,裡面的東西分爲,活水釣與死水釣,海釣跟河釣,溪釣與湖釣,澗釣與巖釣。
哪怕是同一個地方,釣不同的魚用不同的杆和餌,還有不同的技術,除了基礎的釣魚設備,還有輔助的設備,比如椅子了,桌子了,架杆器了,等等等等,數不勝數,我箱子裡帶的無非是一點點而已。”張小寶說着話,費力地把他旁邊的一個大箱子給拖過來,打開蓋子,裡面密密麻麻的各種釣具展現在王琚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