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張小寶睡了一個好覺,很長時間沒做過劇烈運動了,渾身疲乏之後,睡的很沉,早上起來時,身體依舊有幾個小地方又酸又麻。
慢悠悠起身,做做活動,舒緩下那幾個難受的地方。
王鵑進來了,昨天晚上她陪着自己母親呆了一夜,因爲今天母親和婆婆,還有小貝十一個人,要出門,火車車皮聯繫好了,增加了一列,先去弘農。
“洗洗,吃飯,吃完了好去車站送人,小貝他們想折騰,你就慣着他們,出行一趟,還專門給陪了一列火車,加上護衛,還有搬運東西的人,得一千五六百人。這些錢省下來,做點公益事業多好,而且浪費掉,他們出去一次,夠一個正常的縣一年的財政收入了。”王鵑過來幫着張小寶又揉了揉不舒服的地方,抱怨道。
“行,給公益投錢我不反對,咱家不是一直投着麼,有錢還不許花?這叫啥道理,我給小貝他們花咱們自己賺的錢,這要還不行,日子沒法過了。你說我自從帶着你過來,我有沒有做什麼缺德事?沒吧,這要是讓以前的人知道了,還不得笑話死我,我發現,這麼多年過來了,我頭上的光圈越來越亮。”張小寶嬉皮笑臉地跟王鵑說着,把王鵑給說樂了。
“你呀,這話你敢和吐蕃、突厥、日本和新羅人去說不?還光圈,我看看,有沒有翅膀。”
“別,後面那個地方疼,昨天我進攻的時候,誰在後面做小動作來着,青了,保證青了,這幫人,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哪有吐蕃和突厥人?只有地方了,現在全是咱大唐人,不要搞民族分裂啊,日本人他敢反對我的話?老婆你帶着兵給我殺,至於新羅,你問問李冒,就是要當縣令那個,我好不好,沒有我,他們能認清他們官員的惡劣本質?”張小寶絲毫不以爲意,反正事情做都做了,有什麼千古罵名自己擔了,說不定多打幾個地方,還能讓人評價爲統一的促成功臣。
王鵑又一邊推着張小寶向外走,一邊說道:“時間過的真快,再不用像當初那樣,爲了莊戶的一點點收入而操心了,莊戶們全有錢了,看看過年的時候,來了多少人陪咱們。當初的半大小子,現在孩子都去學堂了,哦,換成你的話就是可以打醬油了,一個個家中最少也有個萬八千貫的,讓他們出去自己過,還非留着賣身契,死活不同意。在咱那裡,哪有這事兒啊,要說有骨氣的,葛家莊子也不錯,葛富貴日子過的好了之後都說讓他們的莊戶不用拿贖身錢,隨便換人家,或者出去生活。當時我還以爲能有一部分人來咱們家,結果一個人未動,等着武舉完,小貝他們回來,咱去突厥原來地方的時候,怎麼也要回三水縣看看,時間長了,想。”
“成,我也想,做夢都夢到了,夢裡的老頭子還嚇我一身汗,等我再夢到他的時候,得找他好好說道說道。葛家莊子那是他們日子好過了,你想啊,換成你,你能來咱家莊子麼?那叫背信棄義,他們不得不考慮呀,今天在富裕以後能背叛葛家,咱會琢磨明天就能背叛咱們張王兩家。還有李家莊子的人也不錯,他們是真運氣好,李珣那時非要搶咱家的水雲間,結果從別處找人,弄了個莊子出來,現在他們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提起這個話題,張小寶也是感慨萬千,一切似乎恍若昨天一般,眨眼間改變了很多,很多應該死的人沒死,很多人應該有的位置也沒有了,戰爭也少了。
王鵑嘆息一聲:“歲月真經不起流逝,李家莊子還不錯,李珣別看走了,他們莊子的人依舊是承認李珣是他們的主家,還與咱們莊子的人聯姻,年前就擺了一場酒,你沒聽來的莊戶說?排場那叫一個大呀,光是熱氣球就租了二十個,四個莊子的人全去吃席,藉着水雲間給他們半價的優惠,把周圍的亭子都給包了,讓不少過去遊玩的人直罵。最後沒辦法了,那家連着遊玩的人一起邀請,這才把事情平息下來,那個婚禮,沒有一萬貫,也得八千貫,真捨得花錢。”
“不捨得行麼,他娶的是咱們莊子的閨女,一萬貫也算錢?你等着,咱們到了年歲成親的時候,看看我給你準備的東西,那可是……嗚~!你想沁死我呀。”張小寶爲之自豪,挺着胸被王鵑把腦袋按進了熱水盆中。
王鵑咯咯笑了兩聲:“快洗,你不是水性好麼,看把你妹妹教的,黃河都敢往裡跳,還能空中甩衣服呢,要是舉行個跳水比賽,也算是健將了。別吹噓你那點事情,知道你本事大,有錢,弄得京城人想要結婚,都變得低調了,你就會用錢來騙媳婦,你那牙怎麼兩下能刷乾淨?多刷一會兒。”
張小寶剛剛拿出嘴的牙刷,在無奈之下又塞回去了,繼續。
等着弄好了,這才長出口氣:“下次不能讓你跟在旁邊,折磨人啊,那等成親那天,我準備的差點,花個幾十貫就行了,在一般人家來說,幾十貫也是個大席。”
“你敢?我要最好的婚禮,誰讓你能賺錢來着。”王鵑這次又反對了。
“我送你架飛機好不好?雙層翅膀的那種,超音速的沒本事做,能飛起來還不容易,裝倆柴油機,轉着去唄。到時候咱們就在黃河上飛,別的地方不去,萬一出毛病,咱好往下跳,你說咱打多食的時候,如果弄幾架飛機上去,會是啥效果?”張小寶張開胳膊,呼扇着朝餐廳的方向“飛”去。
王鵑加快腳步,先走進屋子,等張小寶飛進來,才說道:“就你飛的這個速度和高度,一塊石頭就能體現出效果,能飛起來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攜帶多少東西。”
“誰說不重要?今天早上吃什麼,張師傅,你做的啥呀?這是粥?”張小寶做到桌子旁邊,看着碗裡的東西,愣是沒認出來是什麼了碗裡是黑糊糊的東西,煮的跟糨糊似的,這也不合自己的口味啊,自己愛喝豆漿,不放糖的那種。
“狗食,張虎找來讓我專門做的,小狗,剛剛出來,母狗沒奶,昨天他守了一夜,牛奶還沒擠出來,等不及了,讓我先給熬點粥。”做早飯的張師傅很直接地告訴碗裡是什麼。
“好,我嚐嚐味道,看看適合狗吃不。”張小寶說着話,真低頭要去吃。
王鵑一把給攔住:“能不能吃,張虎知道,你吃了,小狗不夠吃咋辦?”
王鵑不是認爲張小寶吃狗食髒,張虎養的狗就跟張鷹的水雲一樣都是好幫手,那跟着主人一同打獵的時候,狗真是玩命啊,老虎都怕的熊,狗就能爲了保護主人往上衝,她是真擔心做出來的數量不夠,小狗捱餓。
“家中沒地位啦,張師傅我吃豆漿和油條,鵑鵑吃粥和包子,今天的包子什麼餡?”張小寶只好把人家小狗吃的東西放到另一個桌子上,點東西。
“司農寺大棚里長了幾棵蒲公英,被他們送來,我包成包子了,也不知小娘子吃不吃得慣。”張師傅的意思是說,今天他認爲最好的是這個,如果吃不慣,還有別的。
王鵑一聽高興了,剛開春,蒲公英還沒長大,能吃到還真不錯,點頭道:“就吃這個,粥不要了,換成豆腐腦,淋葷滷。”
張師傅很快把東西送過來,又回去教徒弟做早餐,告訴小徒弟早餐應該是什麼樣子,主家通常喜歡吃什麼,別以爲看着簡單,做起來講究着呢。
張小寶把油條用筷子夾住按進豆漿裡面,拿出來吸一口,還閉着眼睛回味了片刻,說道:“真好,早上起來能吃到東西,我就好這一口,人啊,應該知足。就比如說飛機吧,等造出來最古老的飛機,不用飛太快,只要能拉人便可,偵察機要比熱氣球好用,帶三個人,就有兩個能變成空降兵,等打仗的時候,往關鍵位置,比如說敵人後面一投,嚇死他們。”
王鵑沒有馬上接話,小口地吃着,等吃下去一個包子,先誇了一聲張師傅的手藝好,方跟張小寶說道:“咱們佔的地方,還有幾個小國,打仗之前,你先給處理了,我可不想背後讓人捅一刀,像姓高的一樣,打仗打的順了,就忽略了很多事情,結果輸了吧,一輸就全完嘍。”
“不一樣,咱們又不是姓高那樣的人,他只想用武力去征服,我有其他手段,我到時候會提前給他們下一個定單,要他們中藥材了,或者是多多飼養犛牛什麼的,先給錢,然後多運糧食過去。真打他們很容易,只不過打完了,誰在那邊生活?你讓江南的人過去,十個裡面估計有八個得病死,東北的人也不行,氣候不適應。就好像吐蕃,現在說是歸大唐了,還不是赤德祖贊被放回去,在那裡主持事務,咱得一點點來,讓人適應那裡的環境,才能真正地變成大唐的地方。”
張小寶說話也不耽誤吃東西,一會兒的工夫,一根油條下肚了,這一根不是單根,是雙股的那種,豆漿也喝光了,端着碗到廚房那裡:“張師傅,再來一碗,今天口渴。”
張師傅親自給倒上豆漿,轉身又帶着徒弟忙事情,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張小寶和王鵑說的話一樣,因爲他和徒弟都是張王兩家的內院,懂規矩,主家說話不避諱,聽到看到了不外傳。
王鵑依舊是小口吃着,看張小寶回來了,突然想起個事情:“小寶,我纔想起來,赤德祖贊要過來,年前兩個月那時就說了,估計快要到了吧,說是金城公主想家了,帶着回來走走親。”
“還有這事?好啊,那就邀請他們一起看看武舉吧,別給他心中自我膨脹的機會,華山論劍那時的武器和現在一比,差了不少呢,金城公主現在的日子好過了吧?”張小寶手上和嘴上吃的動作停了停,順着王鵑的話說道。
“能不好過麼?你那麼嚇唬他們,本應該最沒有地位的女人,現在在吐蕃那裡,比赤德祖贊說出的話還管用,這說明吐蕃那裡還不夠民龘主,要不也不能這樣。”王鵑隨意地說了一句。
張小寶撇撇嘴:“別提民龘主,所有的東西都是相對的,民龘主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說起這個我得嘮叨兩句,別看我……”
說到這裡張小寶只是嘴在動,聲音沒了:“別看我那時總在外面,我也沒瞧不起國內,因爲我知道,瞧不起國內的人應該感慶幸,有這麼個在他們眼中不好的國家在,他們才能在外面享受着平等和民龘主時候,有機會瞧不起這個國家。這個他們瞧不起的國家越強大,他們在外面享受到的民龘主就越多,他們就可以更瞧不起,可當這個國家有一天沒了,他們再想瞧不起的時候,得考慮考慮,他們是否會被人家瞧得起。猶太人當初那麼厲害,掌握了一大羣非猶太人的生活資源,結果呢,他們沒國,被人家當成牲口來殺,後來只好找個地方復國,這纔有了他們的地位。所以我在外面的時候,從來都不罵自己的國家,我可以挑毛病,可以去反對一部分情況,但我真擔心她沒了,那樣我就是真正的牲口了,而不是在※這個國家的時候被住在這個國家的人反罵成牲口這麼簡單。”
王鵑默默地點點頭,不再出聲,吃包子,她覺得她最應該感謝的人是那個院長爺爺。
離着長安不遠的地方,僅僅是一天路的地方,同樣有人在感謝着自己的祖國,她就是金城公主,李奴奴。
在過年之前的十月時,她非常想要回來看看,於是就跟赤德祖贊提了這個要求。
赤德祖贊二話不說,立即組織人手,開始準備各種東西,有送的禮物,有進貢給大唐的皇上的貢品,還有專門給張小寶和王鵑送的小玩意。
然後隊伍就浩浩蕩蕩,慢悠悠地出發了,大唐過年的時候,他們都是在路上過的,聽着不時傳來的鞭炮聲,赤德祖贊總會想起那一封信,那華山時的炮聲。
那信當時寫的是“西接梵天,北草連連。崖州懸懸,蓬萊諸仙。四夷來朝,八方同歡。邀君一遊,華山論劍”。然後他就來了,被逼着來的,只因爲自己的這個“夫人”給張小寶他們寫了一封信。
還有一個邀請自己夫人的信,哦,那信不少錯字,是張小貝寫的。
從那時開始,吐蕃似乎就不再屬於自己了。
“夫君,你看,草又綠了,還有的地方雪未化了,小草就已經冒頭了。”金城公主所乘坐的車,也是玻璃窗戶,拉開裡面遮擋的簾子,她在高興地看着外面,跟赤德祖贊說話,她的稱呼變了,因爲赤德祖贊不再是吐蕃的王,只是一個州的管理者。
“是呀,又一年春來到了,這次帶你回來,要多呆幾天,小寶和鵑鵑前些時候,過年前,聽說跟着皇上去了河北道北部,科舉考完了,還不知道有什麼打算,哎,他們終於騰出手來了。”赤德祖贊看着旁邊的李奴奴,心中當是無限感慨,李奴奴確實漂亮,而且家教也好,但當初在吐蕃的時候,自己不需要太過重視,稍微寵愛一下,她也要感激不盡。
現在換了,換成她的心情好,自己才覺得安穩,她是否是一個柔弱的女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份,她在大唐的身份,還有大唐的實力。
以前是嫁出去的公主如草芥,現在是送出去配對兒的豬狗如寶貝,因爲張小寶那是放話了“我大唐別說是人,即便是條狗,也不是哪個國家說殺就殺的”。
金城公主李奴奴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地位是如何得來的,以前在吐蕃總被丈夫其他的妻子欺負,自己時刻擔心着哄不好丈夫,然後被欺負的時候,人家連句公正的話都不說。
現在在吐蕃,誰敢不看自己的臉色行事?小貝都管我叫姑姑呢,我管不了你們了還?難道讓我把小寶和鵑鵑叫來,讓駐紮這附近的十幾萬軍隊過來不成?
就如自己此番鳳來,我想回來就回來,管你們是否也要過年,有不服的站出來,當我大唐的刀不利乎?
李奴奴心中對張小寶和王鵑那是說不盡的感激,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自己。
當然,李奴奴也知道赤德祖讚的意思,和上回一樣,讓自己幫忙說好話,尤其是想辦法見到張小寶和王鵑,問問他們兩個的打算。
是的,就是問他倆,從他們口中知道大唐對吐蕃這個地方怎麼處理,會不會突然就把赤德祖贊給殺了,然後重新派人來。
自己也不希望他們把丈夫殺了,因爲畢竟是自己的丈夫,而且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快兩歲的兒子,衣唐普贊,這次帶回來,讓大家看看。
金城公主並不知道,張小寶和王鵑所瞭解的事情中,她沒這個兒子,而是有另外一個很有爭議的兒子。
聽到赤德祖讚的話,李奴奴想了很多,然後說道:“夫君不必多想,小寶和鵑鵑不可能對吐蕃再次用兵,而且那裡夫君管着也很好。”
赤德祖贊聽到妻子這差不多保證的話,終於是稍微安心了,說道:“那也要見見小寶和鵑鵑,還有小貝他們,我也想小貝了,多好的孩子。”
赤德祖贊說話的時候很誠心,他知道自己必須要不時地想着和大唐是一家人才可以,否則哪怕流露出任何一點點不滿,張小寶都能發現,那個張小寶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分明就是個妖孽。
還記得華山論劍一隊人被一塊凸出來的石頭阻擋,他衝過去時的樣子,一句“我來”,就能飛檐走壁,吐蕃一次次被算計,全是因爲他。
但還要找他們問問,今年要乾點啥,不會把目光放在吐蕃了吧?吐蕃已經承認了一個地方的政府的地位了。
是的,就是要問他們兩個,在大唐,他們說打誰,李隆基就會支持打誰,那李隆基已經很少算計這種事情,除非是他本身有了好想法,要麼是某個國家的使者讓他生氣了。
這有在這個時候,他纔會主動管起大唐對外征戰的事情,但即使征戰,估計依舊會先問策於張小寶跟王鵑,派別的將領先去打,若久攻不下,那個國家就自求多福吧。
因爲那個時候,李隆基應該會派王鵑出戰,如果僅僅是王鵑,無非就是刀兵相見,最怕的是張小寶在背後使壞,張小寶用的幾乎都是絕戶計啊。
赤德祖贊想到此處,嘆息一聲:“哎~!夫人,說實話,我真的不甘心,輸的很窩囊,迷迷糊糊的,就讓張小寶給算計了,我那時才知道,原來殺人未必要用刀。”
金城公主非常理解赤德祖贊,可理解歸理解,她不能去贊成,否則也沒有她現在的地位,只好勸說着:“夫君,現在咱們吐蕃的百姓日子比以前可是好過多了,以前總是過來搶東西,哪次不死人?無非是因爲我們自己的糧食不夠了,現在我們這邊糧食稍微受一點點影響,小寶和鵑鵑馬上會派人把大量的食物送過來,我們不僅僅能吃到好吃的米飯和麪,還有海邊的海鮮。以前咱們只能吃炒的和烤的東西,因爲小寶和鵑鵑不是說什麼氣壓不夠,水煮不了飯,去年他們送來的叫高壓鍋的東西,咱們就能蒸飯吃了,妾身以前在大唐就總吃。那鍋裡可是有叫什麼密封技術,他們都不擔心我們給泄露出去,還送了我們很多電臺,讓我們能及時把消息傳過去,去年春天一場大雪,要是沒有電臺,得死多少人?我們發出去消息,七天,他們運送物資的快馬就來了,您不是瞭解過麼,那一次他們累死了三千多匹馬,這難道不好?”
“好,好,確實比以前好。”赤德祖贊即使從自己的角度出發不願意承認,但他客觀評價的時候,又不得不承認,大唐做的真好。
張小寶耍手段坑害吐蕃的時候犀利,但是幫助的時候同樣迅捷,三千多匹馬就爲了送東西給累死凍死了,人家多一句話都沒有,送東西的人一過來,見面先問死了多少人,有沒有疾病流行。
“我知道他們好,更知道他們厲害,去年夏天的時候,你就說你想吃醉蟹,還專門點的太湖醉蟹。結果他們馬上挑出來好的螃蟹,趁吹東南風的時候,乘三十多個熱氣球,向我們那裡飛,一路用太湖水養着螃蟹,到了秋天,也就是你要回大唐之前他們把螃蟹送到了,那時螃蟹正好能吃,當着我們的面製作。我當王的時候也做不到此點,我更清楚,他們送的不僅僅是螃蟹,還有顯示大唐實力的意思在其中,可我怕他們……”
赤德祖贊說到這裡的時候就不知該如何說了,如果說自己怕死,那顯得太軟弱了,但要不說清楚,真擔心被殺掉。
金城公主連忙又勸解:“不會的,夫君,我們一直在一起,還有我們的小衣唐普贊,就算按照以前的皇帝的想法,我皇上哥哥要殺人,小寶和鵑鵑也不會同意,小寶最喜歡小孩子了。”
赤德祖贊想了想,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希望衣唐普贊能被小寶喜歡,明日我們就到京城了,看看京城現在是什麼樣子,聽說比以前更大了。”
當天晚上,金城公主一行在野外紮營,他們不想去麻煩別處的人家,所以住帳篷,以前總住,習慣了。
赤德祖贊在等着吃晚飯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事情,下面的人來報,說是在進入大唐之後,每個地方負責保護的軍隊,現在應該是山南東道的士兵撤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赤德祖贊不僅僅沒有高興,認爲人家不防範他了,反而變得憂心忡忡,以爲對方要找藉口除掉他。
於是他連忙進到金城公主所在的帳篷裡,抱起兒子,說什麼也不出去了,外面太危險。
金城公主同樣顯得有些緊張,要是赤德祖贊死了,她怎麼辦?不管當初和親是怎麼回事,在一起這麼多年,還有了兒子,她不希望孩子失去父親。
就在兩個人擔心,孩子看什麼都好奇的時候,帳篷的簾子被挑起來,進來一個軍士,慌慌張張地說道:“來人了,長安方向,很多,聽馬蹄聲,根本猜不出究竟有多少人。”
“什麼?”赤德祖贊一驚,對進來的軍士吩咐道:“再探再報。”
軍士領命而去,赤德祖贊失去了渾身的力氣,把兒子都給摔到了,孩子哇哇哭起來。
金城公主這個時候把腰刀抽出來,對赤德祖贊說道:“夫君莫擔心,想要對付你,我先死在他們面前。”
赤德祖贊此刻是真感動了,也抽出把刀來:“同死。”
這時外面突然大亮,上空照下來不少光,不用說赤德祖贊和金城公主也知道是從熱氣球上照過來的光,聽說大唐研究出了一種新的東西,很好用,啥都能幹。
兩個人深吸一口氣,外面突然傳來聲音:“大唐皇帝御駕到,河北道節度正副使張小寶、王鵑到……”
“啪”的一聲,二人同時把刀掉在地上,長出口氣。
大唐的皇帝,張小寶還有王鵑來了,那自然不會是殺人,殺人還用不着驚動他們三個,萬一殺的時候出點紕漏,他們三個要是完了,整個大唐估計也就完了。
確實是李隆基來了,白天的時候聽說赤德祖贊過來,就找張小寶和王鵑商量,是不是去看看?
張小寶想了想,終於是答應了,他不答應,李隆基不能來,說明他沒準備好,有危險。
但旁邊陪着的王鵑非常清楚,張小寶是想看看小孩子,一個和盼兒年歲相仿的孩子,至於危險,能有什麼危險,等自己一行人到了地方,護衛必須換成大唐的軍士,不可能讓赤德祖讚的護衛在旁邊。
於是三個人就出來了,騎着馬,李隆基沒有什麼御駕,那玩意太麻煩,走的也慢。
最主要的是李隆基性格變得很平和,認爲擺那麼大的架子,在妹妹面前實在是太虛僞了,何必呢,當初妹妹可是爲了大唐跟吐蕃的和平才嫁過去的,最先的時候吃了不少苦。
誰讓那時候張小寶和王鵑的本事還沒有完全顯露出來,真怨的話,只能怨自己無能,把妹妹送出去,別管是親妹妹還是遠房的。
現在誰敢跟自己提出和親的要求?按小寶和鵑鵑的話來講,那就是收拾不死他,大唐已經不需要用出賣女人來換取和平了,誰敢事多就讓你嚐嚐槍炮齊鳴的滋味。
所以李隆基總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妹妹金城公主,擺駕來迎,就是騎個馬,別的架子沒有。
天上還有水雲帶的一羣鷹,負責部分保護任務,水雲的孩子按別的鷹來說,已經可以飛了。
但“他”的十一個孩子還不行,身體長的大,他怕孩子的翅膀承受不了,一個估計是基因好,另一個是營養充足,十一個孩子,即使冬天想吃螞蚱,張王兩家也會給準備,就是這麼狂妄,因爲不在乎錢,有實力。
因此聰明跟人似的水雲決定等等再讓孩子們學飛,得先跟張王兩家打好招呼,讓人家把東西準備齊了才行,否則摔死個咋辦?
對自己的孩子要好,晚點會飛不怕,不跟其他鷹比,有什麼可比的,其他鷹的孩子能睡綿花做的窩?能天天吃羔羊肉?
這樣一來,李隆基即使沒有擺出一個皇帝的御駕,依舊是很威風,只憑天上那遮星擋月的鷹,尋常人就享受不到。
當馬蹄聲把帳篷圍住,赤德祖贊一家三人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上空燈光照耀下,蕃地鐵騎營的旗幟,然後是禁軍,隨着是金吾衛,最後是稻苗的旗幟,也就是茁壯護苗隊。
李隆基三人的馬過來,他不用別人來照顧,直接自己翻身下馬,顯示了一下他的馬上功夫,在張小寶和王鵑左右相陪之下,來到了赤德祖贊三人的再前。
“奴奴拜見皇上。”金城公主感動的快要哭了,眼圈紅紅的,皇上親自來迎啊,她知道給的就是她的面子。
李隆基對她一點頭,上前兩步先去扶要跪下磕頭的赤德祖贊,不讓其跪下,扶住了說道:“你們可來了,我天天盼啊,自從你們說要過來,我就算着日子,讓人每天幾次來報,太慢了,怎麼不走快點,讓我等的心急。”
他表現的很隨和,張小寶在旁邊緊張不已,他真怕赤德祖贊突然抽出把刀來,王鵑也是把袖子中的刀準備好了,這個時候拿槍的作用不大,太近,不如刀方便。
赤德祖贊一時間就愣了,他想象了無數種可能,但絕對沒想到大唐的皇帝一見面,不說免禮,也不擺樣子,而是直接非常自然地扶住自己,不讓自己下跪,然後說出了一番只有尋常百姓家中的親戚到來時纔會說的話。
李隆基這時又開口了:“等會兒再說,咱倆不用客氣,把我那外甥抱過來,讓我看看,是不是很‘帥’?小寶、鵑鵑,你兩個也看看,可惜,出生的時候離得遠,沒看到。小寶你要儘快把鐵路修過去,等奴奴第二個孩子出來,我怎麼也要去親自看看才行,不然不放心。”
赤德祖讚的眼淚登時便流了下來,他怎麼也想不到,大唐的皇帝李隆基變成了這個樣子,說出的話,暖人心啊,一國之君,跟自己一個亡國之君這樣來說話。
乍看上去,不搭理自己和奴奴,可人家提的是自己的兒子,說明人家跟自己不見外,要麼怎麼張小寶和王鵑就出現在大唐了呢,皇帝好啊,自己跟人家沒法比。
衣唐普贊今天很開心,天土有東西在飛,還那麼亮,晚上和白天差不多,還有一個笑起來讓自己很舒服的人抱自己,旁邊又有兩個同樣笑着的人,周圍的人好多,熱鬧啊。
“小寶,幫着弄一弄。”李隆基從袖子中弄出個大大果凍,外面是油紙包裝,遞給張小寶。
張小寶不用多看就知道一定是寶貝糖果屋的東西,腹誹着,你李隆基太不講究了,連我弟弟妹妹的東西也要,他們賺點錢容易嗎?
手上的動作卻未停,手一翻,刀先出來,然後又收回去,換成了另一把外面包着油紙的小刀,把果凍切成碎碎的小塊,用油紙託着送過去。
赤德祖贊看着張小寶的動作,身體不由一哆嗦,明白了,剛纔人家張小寶隨時準備殺人呢,那刀換的也太快了。
李隆基不管別人怎麼想,用一個很小的勺子舀起一小塊果凍,喂到衣唐普贊嘴邊,說道:“我的乖外甥哦,嚐嚐,這可是寶貝糖果屋的果凍,貴着呢。”
小孩子衣唐普贊不知道什麼寶貝不寶貝的,看到有吃的,張開嘴就含,舌頭剛一碰到果凍,就眯起了眼睛,味道真好,口感也不錯,吧嗒兩下嘴就嚥下去了,張着嘴繼續要。
還用模糊不清的聲音說着:“好,好,好吃。”
“那當然,寶貝糖果屋的東西怎麼可能不好吃,這可是你小貝姐姐,還有其他哥哥姐姐們自己也吃的東西,赤德祖贊、奴奴,你們也嚐嚐,以後你們再吃就方便了。”李隆基使勁地親了衣唐普贊一口,說道。
赤德祖贊不笨,馬上反應過來最後這句話不簡單,還真的弄了一小塊塞嘴裡,問道:“陛下,是不是小貝他們的寶貝糖果屋要在那邊開一個分店?”
“何止是寶貝糖果屋,很多買賣都要開過去,鐵路小寶說太難,但陸路方面也要修整,至少要能讓幾十萬人運送糧食過去,一年之後,西北那裡,小寶和鵑鵑要動動了。”
李隆基依舊是聊家常一樣把話說出來,赤德祖贊卻是心中一抽,嚴肅地說道:“陛下,臣明白,臣保證後勤運輸暢通無阻,差一點,臣提頭來見。”
“別,又不是大事,小事,到時我也過你那去溜達溜達,一直想去,總沒機會,主要是朝中的人反對,還好,小寶和鵑鵑支持,等我去的時候,估計有不少好東西,你準備接收吧。”李隆基還是那樣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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