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隻商船在艦隊當中穿行,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當他們出來的時候,發現那陣大風已經過去。
船上的人一個個的都很興奮,不時回頭張望,去看那依舊望不到邊際的隊伍。
船長了望了一會兒,回到自己的船長室當中,提起筆來,寫到‘還是在多食人的地方,那一片海域,我知道用不上多長的時間我們就回到家,一路上我看到了來回巡邏的武裝船,看到了跟我一樣的商船。
無論是鯨魚還是海豚,在太陽不停升起又落下的海面上都是那麼的平常,哪怕是非洲的土地也沒有讓我如何震驚,畢竟在我之前已經有人去過了。
我知道最後的一段航程會非常順利,不可能有某個國家的船來找麻煩,我一直堅信,我大唐的炮艦是最威風的。
但我不得不說,今天,我所見到的艦隊,已經不可以用威風來形容。沒親眼所見,誰也無法想象出那個規模,那是一個不應該存在於世上的景象。比商船還大上許多的戰艦,一艘艘、一排排、一羣羣停泊在海面上,舉起望遠鏡,我看不到盡頭。
它們就是那樣簡單地漂浮着,什麼都沒做,我的心中卻生出無限的自豪,我實在不敢去猜測,如果我是大唐的敵人該怎樣應對,投降或許是一個好的主意,必須在炮艦開火之前先跪倒在甲板上。
我不是,我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我不是敵人,我是大唐人,我以作爲一個大唐人而驕傲。所以我決定,拿出一成的純利潤,用在我大唐的艦隊上面,他們值得我去這樣做,無怨無悔。’
艦隊上的將士沒有心思去考慮剛剛過去的商船上的人如何想的,他們只是表示下迎接,按照鵑鵑的要求,凡大唐的軍隊在離開大唐疆土之後。遇到其他大唐的非戰鬥人員,要給他們敬禮,是他們交納的稅養活了自己。
那麼自己作爲軍人,自然需要給他們提供足夠的幫助,既然他們暫時不需要讓自己等人幫着打人,對他們表示下友好,也算是一種幫助,鵑鵑說過,軍人的敬禮是最美麗的一道風景。會使大唐人覺得安心。
既然他們已經安心,剩下的則是繼續在這邊對多食人發動攻擊。相信多食人絕對想不到會有一羣大唐的將士出現在他們重要的地方。
在海峽中最窄處開始靠岸的人一個個顯得很激動,他們已經看到了屬於多食人的船隻,一條條停在簡陋的碼頭處。
說是碼頭其實不是很正確,可惜了這麼好的天然深水之地,那些船實在是太小了,而且還被人拖到了岸上,在不是深水地方的岸上。
“下面竟然沒有看到什麼礁石,早知道應該直接讓大船過來,真是一個好的天然港口。就是景色差了些,我還以爲能夠看見一片片的建築羣,還有各種熱帶的植物。”
一個剛剛划着船停靠在岸邊的水手,看着眼前的景色,感到有點失望,他一直把別人的碼頭想成跟陸州港口一樣,從外面進到碼頭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的建築羣,還有喜人的綠意。
眼下的根本不是,建築羣沒瞧見,只有十來條小船擱淺在灘岸上。然後入眼的就是山,是石頭,是黃色的丘陵,給人的第一個感覺是荒蕪。
而且山上也沒有那鬱鬱蔥蔥的樹林,都禿着,仔細看的話才能發現那星星點點的綠草,艱難又頑強地生長着。
如此重要的地方,爲什麼多食人不好好建設一番?真是可惜了。
“張大強,愣什麼?快點搬東西上岸。”就在這人說着想着的時候,耳邊傳來隊長的聲音,嚇得他一哆嗦,連忙跳下船,開始配合着別人把船上的東西搬運到岸上。
第一撥小船運過來的東西是機槍和彈藥,本以爲過來的話會受到敵人的阻擊,他們做好了強行登陸的準備。
結果發現實際情況與猜測的不同,根本沒有任何一個多食人,入眼處除了荒涼還是荒涼,被人拖到岸上的小船也不知道多長時間不曾使用了,船中有不少的沙子,船底兒也是黑色和褐色班駁地攙雜在一起。
很顯然,小船長時間沒有被維護,現在要是出海,很容易漏水,甚至拿塊岸上的石頭輕輕敲兩下便能把船給敲碎。
不過隊伍還是得按照之前的步驟來做,把機槍搬上去,把彈藥鏈接好,準備迎接可能出現的危險。
當所有的東西都搬上來,每條船上的八個人留下六個,其餘兩個人則是划着船回去接應。至於派大船直接靠過來,還是不敢,坐在小船上看不到水下的暗礁,不代表大船過來也同樣安全。
張大強就是留下來中的一員,他是一個非常好的狙擊手,接受過叢林戰、巷戰的訓練,還專門去過豐州,準確地說是封州那邊黃河的南岸。
那裡有個沙漠,很大,張大強從來沒從一邊走到過另一邊,也沒人會那麼要求,但他卻在那裡生存過兩天,是的,兩天。
兩天中他只攜帶一條溼毛巾,用層層的油紙包好,還有一把單刃鋸齒刀,其他的東西,沒了。
那兩天的經歷讓他一直不敢忘懷,絕對是生與死的抉擇,好在天空上有許多的鷹盤旋,最漂亮的兩隻一紅一白,紅的叫紅鸞,白的叫水雲。
如果覺得自己要受不了了,就向天上招招手,會有鷹給送下來水和其他的補給,但同時也將被淘汰,被淘汰下去的人,就不可以想現在一樣先一步登陸,然後繼續前行。
張大強之後還參加過其他的訓練,依舊是在沙漠中,連續四個月纔出來,身上的皮不知道掉了多少層。
“孃的,真熱。”張大強等人小船離開,一部分人在當地架槍,他則跟着每船中的一個人開始匯合,一共二百人,彼此很熟悉,曾經在沙漠中一同生存的隊友。
“是,是熱。”一個弱弱的聲音跟着響起,張大強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誰,一個真名叫屠東,家中排行老四的人,外號叫兔子,屠四,兔子,聽上去很順耳。
張大強聽着聲音可不像頭一次見到屠東的人那樣,覺得屠東是個很弱小的人,他的聲音永遠是那般的柔弱,他的表情從來都是靦腆。
但是,這小子的手上可絲毫不弱,捉蛇、剝皮是最熟練的,而且膽子還大,沙漠中的東西,無論是什麼,只要給的圖冊上說可以吃,他就敢生吃,吃的比誰都香。
最主要的是他對水源很敏感,總能在沙子的下面尋找到水汽最重的地方,然後用簡單的工具把水給聚集起來。
槍法當然也不差,否則不可能被安排到第一撥的突擊隊中。
“熱就少說話,準備了,開始調整狀態,今天必須前進五十里,掃清沿途所有障礙,圈出來可能出現的流沙的範圍,把各種沙漠中的危險昆蟲和動物清理一下。”
另一條船上下來的人很不高興地對張大強和屠東說道。
兩個人登時閉上嘴,開始作準備,手套戴上,袖子口紮緊,靴子檢查帶子是否繫好了,把褲腿也紮上,身後衣服上自帶的帽子扣過來,領子綁住,口罩,反光眼鏡,身上所有的部位都被擋上了,一絲皮膚也不曾露出來。
再加上大大的雙建揹包,還有手上的槍與腰間的刀,他們感覺到更熱了,但他們沒有一個人採取換成褲頭和背心這樣的裝扮。
以前他們不曉得,參加了四個月的沙漠訓練他們有了深刻地瞭解,在沙漠中不要以爲穿的少就涼快,沙子的溫度是很高的,如果把皮膚露出來,會被陽光照裂,最主要的是身體中的水分流失非常快。
現在的樣子看上去難受,但卻能很好地生存下來,同時節約水。
那兩天的痛苦,到此刻還牢牢記得,而且即便如此,鵑鵑和小寶也不過是說將將合格,真正的生存是三天三夜,七十二個小時。
之所有沒有加一天,是因爲救援跟不上。
那兩天可不是躲在一個地方就可以,還要完成任務,否則的話就簡單多了,在沙丘背太陽的地方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挺一挺也就行了。
對此有着深刻印象的張大強不再出聲,但他會打手語,對着旁邊的屠東‘說’道:“鵑鵑和小寶真厲害,三年前我們去接受訓練的時候,他們必然想到了此刻,要不是經歷過,剛剛靠岸,我們馬上到前面去,估計走不了太遠就會懵掉。”
“那當然,鵑鵑和小寶要是不厲害,誰還厲害?我現在就琢磨,當地的多食人是怎麼生存的?他們難道也同樣走在沙子上而沒事?”
屠東也用手語說着,面前雖然還說不上是沙漠,但也看不到幾許的綠色,一片土黃,不管是山還是地,加上帶着鹹味的海風以及天上那大大的太陽,想象一下就能知道生活在這裡是多麼艱難。
這時隊長打了個手勢,當先朝前小跑而去,其他人紛紛排出來各自相互配合的對形跟隨,二百人行進的地方只有雜亂的腳步聲在迴響。
風,還在吹着,不時把地上的塵土揚起,天上的雲絲毫沒有停留下來的意思,忽忽地飄過,不落下絲毫的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