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要坐車回去。”梨花抱着李達的脖子撒嬌地說。
“好!”李達趕緊轉回目光,順帶解除自己的尷尬。
“爹,我也要。”荷花也跟着奶聲奶氣地說。
“好!好!都坐車!爹推着你們回去。”
李達說着把梨花和荷花一邊一個放到了車上,然後大步走過去把兩個裝滿野菜葉子的小籃子拿過來用麻繩繫到車上。雪花也趕緊費力地提起自己的大籃子。
“雪花,快放下,爹來拿。”李達說着快步走過來輕鬆地提起雪花裝滿了野菜的籃子。
“雪花,你也坐車上去。”李達邊綁籃子邊說道。
“嗯。”雪花拿着鏟子麻利地爬上車。
獨輪車歪了歪,不過有李達在,輕輕一按就穩住了。
“走嘍!”姐妹三人在車上坐好,李達大喊一聲,獨輪車就迅速地移動起來,引得梨花和荷花咯咯笑,雪花也嘴角帶笑,眼睛亮晶晶地。
陽光透過路邊隨意站立的野槐樹,在不知名的小花小草上潑灑光陰,微風一來,就又跳起歡快地舞。幾隻蝴蝶來回穿梭,追逐着自己的青春。蜜蜂也揮動翅膀,在一種黃色的小花上尋求着自己的價值,而軲轆轆地車輪上,是滿滿地笑。
坑坑窪窪地泥土路向遠處延伸,木輪車就隨着那些小坑起伏跳躍。雪花左手摟着梨花,右手摟着荷花,雖然顛得難受,心裡卻甜甜的。
“娘——”,車剛在一處破舊的茅草房前停下,梨花用細嫩地聲音喊了起來,“我們回來了!”
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從裡面走出一位身材高挑的婦人。婦人身穿一身暗綠色的粗布舊衣,面色蒼白,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雖然一臉病容,仍掩不住清麗本質,尤其是那微蹙的眉,不時的透出一種憂鬱的美。
“回來了。”婦人接過雪花手中的鏟子,慈愛地對幾個女兒說,“快下來洗洗去,一會兒吃飯了。”
把女兒一個個抱下來,把菜籃子一個個解下來,李達看着空空的木輪車有些氣短地對婦人說:“孩兒她娘,我吃過午飯就下地收咱家的高粱去。”
“嗯。”婦人,也就是雪花的娘——夏氏,柔柔的應了聲說道:“讓雪花和你一起去吧。”
“嗯。”李達嘿嘿一笑點頭道。
雪花暗暗嘆了口氣,她娘看着柔弱,其實是個明白人。
不過,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變得特殊了呢?雪花仔細想了想,嗯……,應該是從幾個月前她奶來她家要唯一的那隻老母雞時開始的吧。
雪花記得那天天氣很好,她爹難得沒下地,在院子裡修快斷了腿的飯桌。她娘在旁邊縫衣服,衣服是荷花的,上面的補丁已經層層疊疊了。據說是金花穿小了,然後給了銀花,銀花再給了雪花,雪花穿小了又給了梨花,最後傳到荷花,就只剩下補丁了。其實荷花的所有衣服都是層層補丁,可嬌憨的荷花花從來沒嫌棄過,穿什麼都高高興興的,所有雪花尤其喜歡這個小妹妹。
當時,她們姐妹五人正在院中那棵老棗樹下歡快地數樹上結的棗子,她奶急匆匆地推門走了進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