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淳坐在牀側,幽暗的光線下,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覺那雙眼睛幽冷的可怕,依稀能察覺到從他身上外溢的冷冽之氣。
元明珠緊張地吞嚥了一下口水,讓自己儘量保持平靜:“大半夜的,你坐在我的牀邊幹什麼?嚇人嗎?”
夏永淳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尉遲瑾是尉遲家家主的名諱吧。你睡夢中,怎會喊他的名字?嗯?”
“我喊誰的名字,用得着你管嗎?”
“俗話說的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那又如何?”
“可你剛纔夢中的情形,並不像是在思念誰,倒像是——害怕那人出事。不過好端端的,尉遲家主怎會出事?”夏永淳說着,目光中充滿了探究。
元明珠輕笑:“擔心?你可真是多想了,我那是夢見尉遲瑾想要獨吞我的錢,我憤怒才喊他的!”
“是嗎?”夏永淳低喃一聲,目光仍舊落在她的身上。
“信不信隨你。你大半夜的,喜歡蹲在別人的牀邊,瞅着別人睡覺,我可不想陪你說話,我累了。”她說着,蓋好被子,側着身,背對着夏永淳。
“我忽然有些信,你給他帶了綠帽子的話了!”
良久,夏永淳站了起來,走了出去,離開前,留下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他走後,元明珠坐了起來,看着眼前黝黑的船艙,眸光閃了閃,轉頭瞧見睡在身側的小菜包,一顆心才鬆了幾分。
翌日,元明珠瞧見端着茶水走來的尉遲瑾時,這口氣才徹底的鬆了。
他沒有事。
那不過是她的夢,應當是這段時間神經太過緊繃造成的。
船在水中行駛,幾日一直都很安寧。
夏永淳每日總會來元明珠這裡轉悠片刻,她也曾試着,想要從他的口中打聽他要將她送到哪裡,一直一無所獲。
這日,元明珠陪着小菜包坐在船頭玩耍,耳邊傳來夏永淳和手下的談話聲。
“侯爺,兩日後,我們就將到達郎蒼河,過了郎蒼河,就是我們的地界。”
“嗯。”夏永淳應了一聲,轉頭恰好對上元明珠投來的目光。
略微沉吟一下,他朝着元明珠走了過去。
“聽到了?”
元明珠沒有說話。
“很快,你就要離開他的庇護範圍,怎麼想?是不是覺得他也很無能?這麼久了,都沒有辦法救回自己的妻兒?”
元明珠嗤笑。
下巴忽然被眼前的人捏住:“也難怪他沒有那麼在意你,你瞧瞧,就你這副模樣,他又如何將你放在心上?”
“是啊,既然你覺得我長得寒磣,不如現在就將我放了,免得礙了你的眼?”
“別跟我花言巧語,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了你,等過了郎蒼河,到時候他就再也沒有辦法救你,你就乖乖地待在我那裡,等我什麼時候覺得時機合適了,就將你抓出來,威脅他,讓他將自己的江山拱手相讓,你覺得如何?”
“那你可是要把握好時機了,免得他真的將我徹底忘了,和其他女人生了兒子!”
夏永淳冷笑,鬆開元明珠,轉頭和那些人吩咐去了,尉遲瑾經過她的身側,趁着夏永淳不注意,用手沾水,在地上寫下三個字:郎蒼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