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元明珠停下腳步,看着追過來的尉遲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麼?你是來嘲笑我的嗎?竟然連自己的人都看不住?”
尉遲瑾皺眉:“我沒有這個意思。別再和我祖父相爭了,你鬥不過他。”
“九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不需要。”
元明珠說着,轉身要走,尉遲瑾扯住她的手臂:“你這樣又是何苦?難道你真的想看到濟仁堂消失?”
“尉遲瑾,你不覺得自己很虛僞?你們尉遲家做出了這麼卑鄙的事情,你這個時候假裝好心勸我?你和你的祖父,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嗎?”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一敗塗地的模樣。”
“我就算一敗塗地,也比委曲求全好。”元明珠甩開尉遲瑾的手臂,擡腳離開,走了兩步後,忽然停下,轉頭看着尉遲瑾:“尉遲瑾,代我轉告你的祖父,我絕對不會認輸,就算失去了鍾鉞,濟仁堂仍舊是濟仁堂!”
話落,決然離開。
尉遲瑾望着元明珠離去的身影,眸光閃了閃,轉身正要回去,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九弟對那位姑娘,還真是情意深重,只是不知,九弟如此情深,祖父是否知道?”
“五哥若是覺得這很重要,大可以去和祖父說。”尉遲瑾說着,從尉遲雪身邊走過……
不過半日的功夫,整個臨溪城都知道,濟仁堂的鐘鉞,成了尉遲家分管江南的管事。
不遠處的酒樓熱鬧非凡,濟仁堂這邊氣氛有些冷凝,自從從酒樓回來後,元明珠就將自己關在了閣樓,不曾出來。
天色暗了下來,鍾鉞擡眸,看着濟仁堂幾個鮮亮的大字,猶記得,鋪子第一天開業時的場景,一切的熱鬧,彷彿還在眼前,只是——
“你還來幹什麼?”劉明擡頭時,發現了站在門前的鐘鉞,語氣不善。
林恕也看到了鍾鉞,冷哼一聲,別過頭。
林恕雖然來了鋪子沒多久,可對鍾鉞卻十分敬重,在一衆大夫中,兩人的關係也是最好,卻沒有想到——
“我想見見東家,她在嗎?”
“東家不在,你現在已經是尉遲家的人了,這裡不歡迎你。”劉明說着,就要將鍾鉞趕出去。
“劉明,讓他進來。”
沉冷的女聲,從樓上傳來,鍾鉞擡眸,就看到了緩緩下樓的元明珠,神色清冷,沒有了往日的溫和。
元明珠下了樓,隔着幾步遠,看着鍾鉞:“尉遲家江南總管事,不知你現在來我們濟仁堂,有何貴幹?”
鍾鉞只覺心底一刺,悶悶的難受。
“東家,我——”
鍾鉞一握拳,當着衆人的面,跪在了元明珠的面前。
衆人心中有些震驚,但對鍾鉞卻生不出些許同情來,看着他的目光仍舊冰冷。
“鍾鉞此次來,是感謝東家當初的栽培之恩,若是沒有東家,就沒有如今的鐘鉞。”
“鍾鉞,你既然明白這個道理,爲什麼還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認識的鐘鉞不是這樣的!”林恕痛心疾首。
“鍾鉞,你真的想感謝我?”
“是。”
元明珠擡手,就給了鍾鉞一巴掌。
啪的一聲,聲音格外響亮。
“好了,從今往後,你不再欠我,這一巴掌,就當是還了我的恩情,你走吧,別讓我再看到你。”
臉頰火辣辣的疼,卻抵不上心裡的疼。
“劉明,送客!”
清冷的聲音傳來,下一刻,鍾鉞就被推了出去,他腳下踉蹌,差點沒站穩,白月兒從一側走了出來:“鉞郎,既然他們不待見我們,我們還是回去吧!”
天上忽然下起雨來。
鍾鉞甩開白月兒的手,跪在了地上,連磕三個響頭,每磕一下,都要喊一聲“鍾鉞感謝元姑娘的栽培之恩!”
三個響頭畢,三聲喊完,鍾鉞起身,踩着雨珠,決然離去,白月兒快步跟上。
茶樓上,一人將一切收在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瑾兒,走了。”
元明珠似有所感,擡眸看了一眼對面茶樓,眼底閃過一道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