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心善,不忍害民衆,所以這惡人,只能我來做。”王學明說着,別過了頭。
孫院長站了出來:“周院長,那日本就是酒後戲言,就算輸了,我也不會真的要求臨溪學堂兌現諾言,你們怎麼可以採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來進行龍舟比賽?後人若是皆效仿,那日後的龍舟賽,與那血腥戰場有什麼分別?”
“我哪裡知道他會做出這樣的事?”周院長說着,又看了王學明一眼:“你好生糊塗啊。比賽輸了就輸了,我都想好了,若是輸了比賽,我就去求求孫院長,哪怕給孫院長下跪,也不能委屈了學堂的學生,誰知你——”
周院長一聲長嘆,轉頭將目光落在了元慶財和今日在場的評委身上:“知府大人,王學明一時糊塗,做出此等惡事,縱然是我臨溪學堂的先生,我也絕不姑息,如今,我就將王學明交給知府大人,任憑知府大人處置!”
孫院長聽到這話,眼底閃過一道冷光。
好一個周院長,竟然將所有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他想着,又看了元明珠一眼,暗自慶幸,今日他的人沒來得及動手,否則——
忽然,元明珠的目光和他對上,他下意識收回了目光。
元明珠的眸光一閃。
“王學明乃是臨溪學堂的先生,做這樣的事情,周院長事先當真不知情?”有人道。
元明珠看了那人一眼,她並不記得那人的名諱,只隱約記得似乎也是一個學堂的院長。
周院長聽到這話,低垂着的頭,眼底閃過冷光,擡眸的剎那,立刻換上酸楚的神色:“我確實不知情。”
他說着,深呼吸一口氣,頗爲正氣凜然地道:“不過,王學明是我臨溪學堂的先生,是我管教不嚴,才讓他犯下如此大錯,我理該跟着受罰!”
說着,躬身給元慶財行了一禮。
元慶財的目光從周院長身上掃過,忽然問了句:“孫院長說酒後戲言?什麼戲言?”
孫院長的身體一僵,沒有想到會將自己牽扯進來,當即硬着頭皮道:“數日前,我與周院長喝酒,一時喝醉,就打了一個賭,今年的龍舟賽,若是誰博得了第一名,另外一個學堂就要三年內,不得參加科考。”
元慶財聽到這話,當即怒喝一聲:“荒唐!你們二位,乃是一院之長,竟然視學子的前途如同兒戲,有違師德!荒謬至極!”
孫、周兩位院長的膝蓋一哆嗦,直接跪了下去。
“今本官下令,將王學明押進縣衙,再加審理,取消博聞學院和臨西學堂今年龍舟賽的參賽成績,閉院反思,好好思考,什麼是師德。今日橋樑坍塌,臨溪城最著名的兩所學堂學生,卻只顧比賽,不問傷患,竟不如普通百姓,你們可汗顏?”
當着衆人的面,孫、周兩人被訓斥的面紅耳赤,卻絲毫不敢反駁。
“兩日後,重辦龍舟賽,你們就給我好好整頓學堂,若是整頓不好,下一屆的龍舟賽,你們也甭參加了!”
元慶財說着,一甩袖,拂袖而去,顯然氣的不輕。
其餘衆人緊隨其後。
周院長擡起頭來,望着元明珠離去的身影,眼底帶着憤恨。
耳邊傳來孫院長譏諷的笑:“周院長,你們學堂的人,竟然使出這等骯髒的手段,還真是卑鄙!”
“你自己又幹淨到哪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