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我就在一旁不多說話,也不礙你的事。我一個人回去,大過年的,我卻空蕩蕩,冷冷清清的。四娘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樑鳳娘紅着眼懇求。連自己親姐妹都不幫,有勢力對自己人都摳着不讓用,那要勢力就爲了顯擺自己嗎!?
“在洺河畔過了年,已經是可憐你。你若安分守己,自然會達成所願。”竇清幽毫不客氣道。縱然是和離,外面流言猜測的還是擋不住,不過她和離的原因被樑家換成了無子,以後憑藉樑家的關係,看着她們家的面子,她安安分分,再嫁也不會太差了。
樑鳳娘一聽這話,說她不安分,頓時臉色紅了又青,“四娘!?”
外面已經有勤快的人跑過來了,喊着要給長平縣主磕頭拜年的。
家裡的餃子還沒下鍋,剛放了開門炮。
樑鳳娘咬着脣,臉色難看的看着她帶着丫鬟出去,一派富貴高雅。猶豫了下,還是沒有走,硬留下來。反正大姑也不會不顧體面把她這個外甥女轟出去。到時候只要外面那些人看到她是被叫過來一塊過年,那她就算再認識那些夫人小姐也就不會有妨礙的了。
梁氏也沒法直接把她攆走,大年初一的,也不好直接下她的臉,都是個大人了,就當多一雙筷子。
一頓餃子沒吃完,竇清幽起來了好幾次,來拜年的已經好幾撥了。
又有陳姓一族的小輩,紛紛上門來給陳天寶和梁氏拜年的,商量誰家請年酒的。一直忙到日頭出升,梁氏看看,就催着竇清幽兄妹幾個去睡覺補眠,明天還要去走親戚,還有各家的年酒,應下來的都得去,她們家也要辦年酒,要連着忙好幾天。
竇清幽應着聲,回去洗了臉睡覺。
樑鳳娘也被梁氏順勢勸回去,“明兒個你還要去孃家走親戚吧?”
“要去的!我跟大姑一塊!”樑鳳娘是不太想走的,只可惜她和竇清幽關係不親密。若是換了玉娘,她肯定留下和竇四娘一個牀上睡覺,一塊參加酒會了。梁氏顯然不喜她,要是再硬留下,那接下來的幾天,她就得不償失了。又說了會話,這纔回了鎮上。
竇清幽都要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又坐起來,“莊媽媽!那個裝了紫金葉子的荷包呢?”
莊媽媽聽到她喊,忙推門過來,“小姐!那荷包老奴收進小箱子裡了!”說着拿出鑰匙,開了箱子把荷包拿來給她。
竇清幽接過荷包,看了下,裡面裝着二十片紫金葉子,雖然是葉子,卻精美有重量,皺了皺眉,“把那個珠子也拿過來,裝着一塊!”
莊媽媽小心的問她,“小姐!是要還回去?”
竇清幽看看身上的中衣,她都已經睡下了,“你去還給他!”
莊媽媽臉上立馬露出退卻害怕,“老奴不敢,小姐!而且,老奴也還不掉的!”
看她那樣子,彷彿燕麟是洪水猛獸一樣,竇清幽一想,那個閹賊還真是比洪水猛獸都甚,“算了!等我起來去還!”
莊媽媽鬆了口氣,趕緊催她睡下,她也去補會覺。
竇清幽一覺睡到了未時五刻,日頭都偏斜了。
竇三郎也剛睡醒,叫她一塊吃了飯,跟她說話。燕麟的事,他只知道個大概,還不知道詳細的。
兄妹倆在偏廳裡吃着飯說着話,小六跑過來,趴在窗外聽。他看到四姐拿着吃的去後山坡果園,又跟大哥說悄悄話。
莊媽媽笑呵呵的出來,“小六少爺!你在這幹啥?”
小六偷聽被抓,嚇了一跳,“我也想吃飯!”
莊媽媽喊了人來,“帶小六少爺去吃東西!”
小六又看看,連忙走了。
“這麼說,燕麟說是姜黎泄露的消息?”竇三郎疑惑,姜黎是現任的漕幫幫主,他能做上幫主的位子,全賴燕麟除掉了殷大海,那他就是燕麟的人,又怎麼會讓殷家的人知道了前來暗殺燕麟?他面上和漕幫的勢力是不搭邊的,查殷大海的仇家,也不會查到他頭上纔對。
竇清幽皺着眉,沒有說話。
竇三郎看她的神情,“四妹?”
竇清幽擡頭看着他。
“怎麼了?想說啥,跟三哥說!”竇三郎回來時就敏銳的察覺到她心緒不太對。
家裡的人,多是聽她的,爲她着想,也更多依着她。她雖然把梁氏和陳天寶當做爹孃孝敬,可有事了,她年齡在這,潛意識裡就不當自己是女兒,而跟他們同等的講解講理商量,之後再按哪個好的情況去做。竇三郎……他越發沉穩,越來越像個大哥。
“三哥……”她很少能有事,拿出來問別人該怎麼做。
“嗯。”竇三郎目光溫柔的輕聲應着,耐心的等着她。
竇清幽遲疑着,“三哥覺的……容華他…怎麼樣?”
竇三郎微愣了下,她向來有主意,現在問他容華怎麼樣,“四妹!那你真的喜歡容華嗎?想跟他共度一生,喜他所喜,厭他所惡?”
竇清幽眼中閃過迷茫,面對容華的深情,她的確有些心動,雖然她把那彎月玲瓏佩還給了他,可她心裡,也隱隱受其影響,也覺的此情不應辜負。可每次考慮時,她對和容華的事都像是隔着一層霧般,又總讓她看不明朗。
看她神情迷茫,竇三郎微微嘆口氣,不過也笑了起來,“四妹跟他一起的時候,想生氣嗎?想發脾氣嗎?”
竇清幽看着他,想了想搖頭。面對容華那樣的人,她不知道爲什麼要跟他生氣發脾氣,該怎麼生氣發脾氣。
“會有忍不住想他的時候嗎?想到一個人發笑!”竇三郎再問她。
想容華……她應該是想過的,因爲經常見面,想到一個人發笑,卻是沒有過。
這小東西怕是隻有想他的時間咬牙切齒過!暗處的燕麟心裡暗哼。
竇三郎笑起來,“四妹!你並沒有愛上容華!”說的很是肯定。
竇清幽愣了愣,忍不住臉上有些發熱,“也並不一定非得那樣了纔算是…愛上的。你又沒談過,還成情感專家了!”
竇三郎只一想就明白她說的意思,笑着道,“真正把一個人放在心上愛着,那些行爲都會有。你曾經說過,想要找個三哥這樣的,安穩平凡的過活。我和爹孃都希望你能找個兩情相悅的,即便是打鬧着過活,有喜有憂有愛有怒,也是鮮活幸福的。”
她的確想過安穩平凡的生活,這麼多年相處,她是越來越覺的竇三郎沉穩了,不知不覺把他當成親大哥。若是如他這樣的人,那她安穩平凡的希望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竇三郎看着她的樣子,笑着揉揉她的頭,“要說容華,他俊美出塵,家世不凡,又數年對你一直都很好,你對他心動也在所難免。如果換成是我,怕也早嫁給他了!只是你想要的生活,他真的能給你嗎?”
“可相比較,我……”竇清幽皺着小臉。
“相比較,自由的生活很吸引人是吧?”竇三郎問她。
竇清幽抿着脣沒有說話。
“四妹!終身之人不是開出什麼條件而去選擇的。而是愛她喜她,只要是她,無論跟她一起過什麼樣的生活,都是幸福的!”竇三郎笑看着她,眼中難掩嚮往。
竇清幽看着他,張了張嘴,“三哥!你……對這事比我還透徹啊!”
竇三郎佯裝皺眉,虎道,“說什麼話!三哥我比你多吃了幾年飯!”
竇清幽看着他呵呵笑。
燕麟聽的心裡哼了再哼。小東西!還真是好幾副面孔!對着那個容賤人就沉靜淡然又乖巧,對着她這個便宜哥就掏心掏肺,對着他就張牙舞爪!落到我手裡,看怎麼收拾你!
跟竇三郎兄妹倆說了半天的話,竇清幽心境也漸漸清明起來,不過說起燕麟,她小臉頓時就黑煞黑煞的,拿着他的東西就到山坡果園來。
燕麟也迅速閃身回了果園小屋。
“你的東西!拿走!”竇清幽看到他,拎着荷包給他。
燕麟挑眉,“你確定?都讓我拿走?”
竇清幽想到那把匕首,想到了大棚裡越長越旺盛的多肉小可愛們,臉色僵了僵,怒道,“你都拿走!”匕首也一塊拿出來,都扔在桌上。
“我的肉呢?”燕麟看着問她。
“你自己去搬!是你的都統統都搬走!”竇清幽哼一聲,說完就要走。
“是我的統統都搬走啊!”燕麟說着,長腿邁過來,兩步就追上她,長臂一圈,直接把她整個人抱起來。
竇清幽大驚一聲,“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你可以再大聲的叫,把附近的人都叫來,然後,我們不出正月就能成親!”燕麟笑着貼近她。
竇清幽驚怒萬分的瞪着他,卻也真的沒大聲叫喊,“你放開我!”掙扎着下來。
“不是你說,是我的統統都讓我搬走!你是本都督的未婚妻,那你也是我的!我要都搬走,自然連你一塊!”燕麟鷹眸輕挑着,嘴角邪肆的笑着。
“你……無恥!不要臉!放開我!”竇清幽怒罵,奮力掙脫。
可她不僅身高跟他懸殊,力量更加懸殊,他只一胳膊就輕鬆勒起她,鉗制着她,長臂鋼鐵一般紋絲不動。
看她在他懷裡就拼力的想要掙脫他,遠離他,燕麟鷹眸漸漸沉厲危險的盯着她。
竇清幽頓時收了聲,看他越來越危險的眼神和神色,心底不僅駭然,臉色也漸漸變了,“你…你先放開我!”聲音也緩了下來,以免激怒他。
燕麟看她眼中閃着怕意,嫣紅水潤的脣瓣緊張的抿着,整個小小的在他懷裡,心底怒獸升騰,想要狠狠的吻她!把她壓在身下,狠狠的蹂躪她!狠狠的要她!
他閃着兇悍的鷹眸,緊緊鉗着她堅硬手臂,讓竇清幽心提到了嗓子眼。
燕麟暗暗深吸口氣,看着她笑起來,“來叫一聲。”
竇清幽怒憤,她又不是狗,還對他叫一聲!?
“叫我!”燕麟提示。這個名字被她再怎麼叫,都叫不出暴怒的感覺,彷彿嬌甜的在她舌尖打個轉,直擊進他耳中,心底。
竇清幽警惕戒備的盯着他,就不叫。
看她不吭聲,燕麟又換個要求,“說你是我的,再乖乖把東西拿走!”
“你放開我!我真叫喊來了人,沒臉的也是你!”竇清幽反過來威脅他。
燕麟嗤笑,“你覺的我在乎臉?”
“你……”竇清幽氣的小臉發青。
“是叫,還是說?”燕麟朝她湊近,鷹眸灼灼的盯着她。
竇清幽不是太明白讓她叫他的名字,可也隱隱知道不是好事!讓她說她是他的,更不可能!眼神飛快的閃了下,“我…我說,你先放開我!”
燕麟劍眉微動,鬆開手,放開他,卻轉身朝門框上一靠,長腿直接蹺在另一邊門框上,把住了門,雙手環抱着,臉上帶着肆意的笑看着她,“來吧!”小東西,跟他玩心眼兒!
竇清幽小臉黑了又青,青了又黑,“你到底想幹什麼?”
燕麟笑着道,“我幹什麼?不是你來要幹什麼的!?”
這個閹賊!竇清幽轉身拿起荷包和簪子,匕首,黑着小臉冷聲道,“我沒事了!”
燕麟輕哼,“拿我的東西走,不給我個說法!?”
竇清幽怒瞪着眼,磨着牙,這一刻,真的想咬掉他一塊肉,“你想要什麼?”跟他換還不行!?
燕麟想了想,“嗯……我想過個元宵節!看花燈!”
竇清幽看着他。他想看元宵節,看花燈,還不是隨時!難道要她給他扎花燈看嗎?
“本都督的未婚妻,跟我一塊看個花燈會!?”燕麟鷹眸緊盯着她,眼底閃着渴求。
竇清幽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想他一個人,沒有家人,親人一個沒有,眼神閃了閃。
“你可以換裝!”燕麟看着她道。
竇清幽不想去,“……你想看哪的花燈會?”
燕麟眼神閃了下,勾起嘴角,“隨你選!”
他又搞什麼算計?想幹啥事兒?竇清幽心裡疑惑着,看他長腿把着門,只能黑着小臉應下來。
幾樣東西,是咋拿過來的,又被咋拿了回去。
竇清幽陰沉着小臉,看了又看,“鎖起來去!”
莊媽媽眼裡閃過笑意,把紫金葉子和夜明珠,簪子都放進小箱子裡鎖進櫃子,“這匕首還是小姐帶着防身吧!小姐之前的不是被弄壞了!”
就是他弄壞的!竇清幽忿忿的沒有說啥。
莊媽媽把匕首給她放在老地方。
初二,一家人都收拾了,到樑家溝走親戚。
樑鳳娘也跟着一塊。
家裡的人都湊齊了,再加上帶小六小七的乳孃,和隨車伺候的莊媽媽幾個,兩輛馬車擠滿。
樑鳳娘看着,只得讓人給她趕車,趕了自己的舊騾車。
到了樑家溝,樑家的人已經都在門外等着了,同來的還有樑玉娘和齊令辰帶着小云雲,還有馬家的,黃家的,好幾十口子。
竇三郎一下子就被圍在了中間。
樑玉娘看着比之前更甚的狀況,忍不住笑了笑。
梁氏過去給七郎和八郎發壓歲錢。
兩兄弟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被君姨娘帶的很乖。
君姨娘見了竇清幽,聽她就是介紹的長平縣主,普通跪下給她磕頭見禮。
竇清幽忙讓她起來,聽她說話幾句話裡摻的有家裡的方言,還有韶州府那邊的方言,和官話兒,不禁笑起來。學的不精,三種話串了。
看着都給七郎八郎兄弟發壓歲錢,說倆人長得一模一樣,馬氏面上帶着端莊高貴的笑,心裡恨怒成片。她的二郎流落在外幾年了,卻不讓回家!大郎也不得看重了,以後準備要讓這兩個小妾生的賤種來繼承家業!?
黃氏看着一家人團聚,心裡也是高興不起來。樑二智沒有回家,現在還一個人在韶州府過年,他要是出去喝花酒,或者也搞個小妾,那她絕對不會讓他好過了!
再看和離的大閨女,黃氏就忍不住找梁氏說話,讓她幫着樑鳳娘說個好人家,“秀芬啊!親外甥女的事,你可不能推啊!鳳孃的終身大事可就全靠你這個大姑了!”
梁氏看着她笑道,“二嫂!你是當孃的,自然是由你來管的!再說,首嫁由父母,再嫁由自己。讓樑鳳娘自己做主,她也是二十多的大人了,也能明白世事了的。我這自家娃兒的親事都弄不好!”
衆人忍不住看向竇清幽。
她穿着藍色繡折枝花的縣主正裝,長崁夾和佩綬精美華貴,本就長的標緻嬌美,衣裝一襯更加雅貴美豔。這樣的閨女,還有縣主的身份,要不是有賜婚的事,這以後可嫁的達官貴人權臣貴族家裡,說不定還能嫁給皇家宗親做鳳凰了!可惜現在被賜婚給一個太監了!誰要跟梁氏說這個,只怕心裡恨誰!
看她臉色已經有些不太好了,馬氏的弟妹直接笑呵呵的轉移了話題,說起今年再開課的事,“去年沒趕上,離得遠也不太方便。可是後悔的不得了!今年啥時候再開講?可不能錯過了呢!”
“過了十五,看時間是定在二十,還是二月。”梁氏也樂得轉移話題,自己閨女作,不說管着,還捧着撐着讓她作。又不是她閨女,她可不慣着!
竇清幽和樑玉娘連同馬家和黃家的女娃兒坐在一塊說話,樑鳳娘一邊聽着她娘和梁氏那邊的話,一邊湊在這邊說話。
人多實在鬧騰的很,不時外面就聽到有小娃兒的哭聲。
竇小郎出去,就聽是小六打了人,“咋會打人了?”
小六皺着小臉,“是他要玩我的彈珠!我不給,他非要!”他家裡家外都被捧着,雖然覺的繼父更疼小弟,也更疼四姐,可他依舊是家裡尊貴的少爺,他們算啥人,還敢玩他的東西!
年前玻璃廠管事過來盤賬送分紅,又拿了不少玻璃器具,其中就有不少彈珠,小六很喜歡,經常隨身帶着,想玩了就彈彈珠玩兒。
“我沒有搶!我就摸了摸!”哭的小子哭的更大聲了。
黃氏的嫂子和黃氏聽着就趕緊出來了。
竇小郎把小六教訓了兩句,讓他把彈珠給幾個小娃兒一人發兩個,“不是帶了不少,這些就給他們玩吧!”
小六憋紅了眼,死死攥着裝彈珠的荷包就不願意。
竇小郎皺眉,“小六!”
梁氏也聽到動靜出來了。
“娘!”小六朝她撲過來,說啥都不願意給。
梁氏一聽是彈珠,看黃氏的侄孫幾個小娃兒都眼盯着想要,雖然心裡不想給,還是勸小六給他們兩個,“你家裡不是還有些嗎?這些就給他們玩吧!我們是親戚,你還該叫……”
“叫弟弟的!”黃氏的嫂子笑呵呵道,“小六長的真是齊整,長得高,我家大郎叫小六可是叫哥哥的!哥哥要帶着弟弟讓着弟弟啊!”
小六撇着嘴,紅着眼不情願的把彈珠拿出來。
男娃兒要了,兩個小點的女娃兒也想要。
小六的彈珠就剩下倆,扭頭就哭了起來。
竇小郎拉着他教育了一通,讓他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輕易哭,丟份兒。
那邊都誇着小六懂事,樊氏還招了他,悄悄又給了個紅包。
讓樑娜看到,轉頭說給了常月梅。
常月梅看了看比她閨女還小好幾歲的連個小弟弟,心裡難受不已。
從吃飯前,鬧鬧哄哄到吃飯後。
看梁氏提出要走,樑鳳娘也忙跟上走,不過坐上了樑玉孃的馬車,讓她幫幫她這個大姐。
樑玉娘真不知道她鬧着和離是咋想的,孫家雖然沒有大富大貴,可聽她在孫家過的日子,有時候她都還羨慕呢!她也是婆婆大嫂小姑子,要不是手裡有釀酒的手藝,她就只在家裡相夫教子了。公婆對她不錯,卻也不是像她一樣,過的由着自己。讓她幫忙給她介紹找人家,她……
“玉娘!你不能自己嫁得好,就不管我這大姐了!咱們姐妹倆差的那麼多你也都知道,你看我之前過的都是啥日子!家裡富貴了我被嫁了,你在家裡過了幾年好日子,嫁了也是做少奶奶!我卻是做的煮飯婆!連個一兒半女都沒有!”樑鳳娘委屈的紅着眼。
自己親姐姐,樑玉娘也沒辦法,說會幫她看看,打聽打聽人家。
樑鳳娘又讓她在梁氏和竇清幽跟前說說好話,拉她們也幫忙。梁氏和竇清幽接了官家的帖子,正陽縣都有幾個大戶人家遞了拜帖,她們幫忙,可比樑玉娘強太多了。
樑玉娘答應幫她,說好話她也可以說,但讓她拉梁氏和竇清幽出來,她就不願意了,“大姑家事情也多,尤其是年前年後。”隱晦的提醒她,別這個時候碰上去。
樑鳳娘卻心裡的不悅,反正她們家要辦年酒,她是一定會去的。
年酒梁氏安排在了初三,因爲辦完年酒竇三郎就得早早回京去,不然要來不及了。
酒菜都是提前都準備好的,各家的年酒也都是差不多的菜色,就是爲了吃個形式,喝的是關係。
縣令夫人和主簿夫人,連同正陽縣的兩個太太小姐也跟着陳嘉怡過來。
看家裡來人,樑鳳娘就過來了,往家裡一坐,就再也不走。
梁氏招待着來人,也不好當着來客打自己外甥女的臉,隨口介紹了一句。
樑鳳娘滿臉端莊嫺雅的笑容,微微端着架子,跟來的縣令夫人和主簿夫人說話。
竇清幽和朱小姐幾個都是認識的,招待着她們幾個說話。
竇三郎和朱縣令,楊主簿,連同齊令辰,劉江林一衆人坐在一塊說着京城見聞,議論着酒水,說笑着正陽縣的將來。
只想討好,套關係,沒有算計,家裡的年酒很是和諧的結束了。
秦寒遠也趕過來,跟竇三郎見了面,說了大半天的話。
竇三郎也準備回京了,怕路上碰到下雪,所以提早一天上路。
燕麟也跟着他一路,回了豫州堤壩上。
他一走,家裡也都大鬆了口氣。
竇清幽也覺的輕鬆了不少,陳嘉怡邀的元宵燈會卻是沒敢應下。
容華的信也過來了,問她今年元宵節怎麼過。
竇清幽拿着信,出神。
莊媽媽看她出神,放輕了動作。反正苗頭是掐了多少次,連大少爺都幫着潑水,就不信小姐還會被蒙着了。
放下信貼,竇清幽實在不知道都該怎麼回了。越想越糾結,忍不住心裡咒罵那個閹賊,過什麼的元宵節!這樣的日子她要是不出現,陳嘉怡她們會怎麼想她!?
“小姐只說趕上小日子不舒服,還要籌備開課的事,推了齊二奶奶她們也不會說啥的。”莊媽媽提醒她。
竇清幽算了下日子,是趕在十五之前,不過也在元宵前就好了的,“……那推了吧!”
沒到十五,就下起了雪,連着兩天的飛雪,竇清幽又趕上小日子,直接哪都不去,窩在家裡。
這一窩就窩到了十五,身上好了,也懶懶的不想動,想到要跟那個閹賊一塊去看燈,化雪的時候那麼冷,更加不想動。
坐在家裡搓了湯圓,梁氏和陳天寶都被邀請出去了。
小七不好帶出去,帶了小六出去。
竇清幽就在家裡帶着小七。
莊媽媽從外面進來,“小姐!燕副都督來了,在河邊。”
竇清幽實在不想去,抱着小七一塊出來。
燕麟看着她懷裡的小七,劍眉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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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三個月不吃榴蓮千層了,拉~o(>_<)o~